上次喝酒气到张越，也吓死她了。
    制作人当然不好强求，他点点头，给张越满上，张越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小瓷杯，偏头跟苏颜说话。
    苏颜笑着应着，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样子，令人羡慕又难免觉得这兄妹俩关系怎么这么好。
    赵小嗳剥了花生，往嫣红的嘴里放，在对面懒洋洋地看着他们，也不知道看的是苏颜还是张越。
    或者是两个都看。
    苏颜接触到赵小嗳的视线，拿起杯子冲赵小嗳比了下，赵小嗳笑着也举了下杯子，道：“你用饮料代替我可不乐意，不如让你家哥哥陪我喝一杯？”
    张越剥花生的手指一顿。
    苏颜心里呕血，她磨着牙在这么多人的目视下，笑道：“行啊，就喝一杯。”
    张越看着她下颚绷紧，笑着又塞了一颗花生，并端起白色的小瓷杯，结果赵小嗳直接站起来，摇曳着裙子，走过来，所有人都盯着她的动作，她缓慢地笑道：“喝酒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喝个交杯酒？”
    “……”
    “……”
    全场寂静。
    苏颜捏着杯子的手指一紧，她看着张越，张越端着酒杯，站了起来，苏颜心里一紧，想伸手去抓张越的袖子，最终忍住了，她看着赵小嗳拨弄着脸颊的卷发，身子微倾，活了这么多年，还能嫁给汽车大亨的赵小嗳她更懂得如何展现她的魅力。
    看张越站起来，赵小嗳眼睛一亮。
    其他人屏住呼吸。
    齐刷刷地都把目光看着他们。
    赵小嗳举着酒杯，举到张越的跟前，张越眉目含笑。
    此时的他，看起来跟张启中有几分像，那种帷幄运筹的气势，他看着赵小嗳的酒杯，两秒后，他喝掉了自己的酒，并抿了抿薄唇道：“不好意思，交杯酒不能随便喝。”
    赵小嗳一愣，但很快她又笑了起来，风情万种。
    她也抿了一口，道：“好吧，张总年纪轻轻就有你父亲的风采，都不知道要迷掉多少女孩子的心。”
    说着她扫了一圈桌子，桌子上的女生被她一看，下意识地把视线挪开，红着脸蛋红着耳朵，看到苏颜时。
    苏颜正在喝饮料，看不清苏颜的神情，赵小嗳似笑非笑，她转身又倒了一杯酒，跟制作人喝，这会怎么喝都行。
    白色的瓷杯放在苏颜手边，张越坐了下来，看着她。
    苏颜夹了菜，放嘴里，扫他一眼，“干嘛？”
    张越凑近她，“紧张了？”
    “谁紧张，别乱说…我不在乎。”
    “是么？”张越轻笑一声。
    他余光都看到了，苏颜想抓他的袖子，大概是想阻止，过了会，他又低声说：“回酒店，跟你喝个够。”
    “喝什么？”苏颜舔着筷子问。
    “交杯酒…”
    “……”
    谁要喝啊！
    这顿饭人多，吃得也晚，到ktv的时候快九点半，制作人开了一个可以容纳几十个人的包厢，大得厉害，倒是隔音不错，门板一关上，外面的吵闹就隔开了，苏颜上辈子就跟陈过去过一次ktv，他不太喜欢这些东西，那还是过年的时候，他家里人要他带着一些兄弟姐妹去，苏颜才跟着去的。
    陈过唱歌不错，她是到了结束都没摸到话筒。
    她点的歌一直被人顶了，最后她也就索性不唱了。
    从那以后也就没再进过ktv这种娱乐场所。
    别人进来，都很闹腾，一脸兴奋，唯独苏颜很安静，她靠在椅背上，玩手机，张越推了制作人的酒杯，偏头看着她，问道：“不唱一首？”
    苏颜摇头，又看他一眼，“别喝太多酒。”
    “没喝太多…”
    赵小嗳点了一首《相思风雨中》，立即递话筒给张越，“会唱吗？”
    张越摆手，“不会。”
    赵小嗳啧一声，说道：“那好吧，我只能一个人唱两个音了。”
    她一亮嗓，所有人都惊呆了，她一个人真的可以分饰两个音，而且男音低，女音高，苏颜也从手机里抬头，赵小嗳靠在沙发边缘，慢慢地唱着。
    不过是真的好听。
    制作人笑着问苏颜：“赵老师她可是学音乐出身的…”
    苏颜：“这么厉害。”
    “当然了。”
    她看向张越，张越眼皮都没抬，用叉子弄了一块鹅肝给她，苏颜看着，嫌弃道：“油腻。”
    张越把它推她唇角，“吃，你刚刚都没怎么吃肉，减肥啊？”
    “没减。”她还是张嘴吃了。
    一首歌完了，赵小嗳赢得了很多掌声，连苏颜都忍不住给她掌声，赵小嗳笑着拨弄头发，她很享受被人这样鼓掌还有注视着，她把话筒交给别的人，坐下来，看着张越还有制作人，苏颜很想挡住她的视线。
    她感觉张越像是赵小嗳眼里的肥肉…
    这一想就很不爽，她低头按着音乐播放器，小助理跑过来拉她，有话要跟她聊，苏颜匆匆放下手机，就跟去了。
    手机正好扔在张越的腿边，他略微垂下眼眸，看到播放器上显着一首歌。
    他微微挑眉，半响后，他起身，点了这首歌。
    小助理拉苏颜去，是说看到一个圈里的女艺人在隔壁的包厢，还坐在那个小鲜肉的腿上，两个人抱得挺紧的。
    苏颜看了一眼，就拉着小助理道：“别乱看了，看到了就当没看到。”
    “哦，好吧。”小助理脸红红的，跟着苏颜进了包厢，张越见苏颜来了，顶了那首歌上去。
    苏颜刚坐下。
    熟悉的音乐就响了起来。
    正是《相思风雨中》的前奏，这首歌刚刚赵小嗳唱过呢，这么快就又点了？
    在场的人玩得开心了，也没太在意，把话筒放回原处，张越倾身拿了过来，把其中一个给苏颜，道：“喏…给你点的…”
    苏颜：“……”
    张越笑道：“我陪你唱。”
    赵小嗳：“……”尼玛你刚刚不是说你不会吗？
    制作人也有些尴尬。
    苏颜握着话筒，“你会？”
    张越懒洋洋道：“我有什么不会的？”
    赵小嗳：“……”
    制作人：“……”
    苏颜看着屏幕，歌词来了，她有点紧张，说真的，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的童年可以说是丢失的，在十五六七岁这个年纪，正是大家肆意地玩耍，肆意地享受青春的时候，她正在黑暗里，渴望早点长大，摆脱一切。
    “相思风雨中”这首歌，正是上辈子她点了以后，想跟陈过唱，但却一直被顶，最后这首歌到整个晚上结束，都没有播放出来。
    节奏到了。
    张越身子往前倾，握着话筒“难解百般愁，相知爱意浓。”
    他的嗓音一进话筒，低沉又好听，苏颜有些恍惚，就见他挑了挑眉头，苏颜急忙对上“情海变苍茫痴心遇冷风。”
    她唱得有点抖，没张越的那么好听。
    张越却唇角微勾，接下句“分飞各天涯他朝可会相逢。”
    “萧萧风声凄泣暴雨中。”
    ……
    谁说张越不会唱，他唱的好听着呢，苏颜唱得则没有赵小嗳那么好听，她最多就是嗓音比赵小嗳多了一种少女感。
    本来还没什么的，后面张越越唱越深情，他偶尔看着她，声音从话筒里进去，再从音响里出来，就像在深情告白似的，苏颜的脸越来越红，耳根都跟着发红。
    赵小嗳噗地一声，一口酒喷了出来，打断了这个气氛道：“哎呀，兄妹俩个感情真的太好了…”
    制作人也笑道：“是啊是啊，没想到张总唱歌这么好听啊。”
    到后面苏颜都快熬不下去了，赵小嗳就坐她对面，摇晃着酒杯，笑得暧昧，全场其他人估计没想到什么。
    只有赵小嗳像是洞察了一切。
    最后的合“但愿花亦艳红别后路上珍重。”
    苏颜长舒一口气，耳根跟脸都红了，张越接过她的话筒，眉眼里带笑，苏颜忍不住瞪他一眼。
    接下来，苏颜没再唱了，张越也不唱，即使他唱的很好听，赵小嗳又点了一首要跟他唱，张越捏着酒杯，摆手道：“我只会刚刚那一首。”
    赵小嗳：“……”
    两秒后她轻笑道：“你就会撒谎。”
    她这个话说得随意，但语气里带着酥，张越不为所动，又挑了块鹅肝给苏颜，苏颜要接过牙签，张越略微一躲。
    苏颜翻着白眼，咬了。
    她手机有微信进来，是苏长启。
    【苏长启：谭雨推了所有的通告，已经去看医生了。】
    【苏颜：哦。】
    【苏长启：你快杀青了吧？】
    【苏颜：快了。】
    【苏长启：那部偶像剧的导演来问了，拍摄场地在金城，所以你的学可以照上，就是可能会忙点，还有高二了，你是不是得准备一下艺考的事情？】
    【苏颜：嗯，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