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动靠近封姜,率先开口:“琛皇子之事,大皇子和四皇子让你我二人联手来办,你有什么想法?”
“给了名头,却不给实在东西,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只有想办法找巧招。”封姜看向周尧,“林琛此人,你了解么?”
周尧摇了摇头。
他知道林琛这个名字,还是近来,上辈子这个名字根本没出现。或者出现了,并没挑起什么大波,就被无情压下去了。
上辈子,锦华庭宴上,李瑶身死,大皇子震怒,直接下死手,和四皇子干了起来。四皇子被惹出真火,也不再顾忌其它,私兵都直接上了,和大皇子混战。
就是这个时候,赖齐舒倒霉的卷进风波,死了,朝堂上下也极为不安稳。两个皇子打的激烈,索性就想一战定输赢,嫌别人拖后脚碍事,打的不痛快,把楚帝给掀了。没弄死,给喂了药,有跟没有一样。
再之后,就是两人分了天下,愣是把小小楚地分成了两半,划水为界,一天八次的继续打仗。
直打到整个荆楚大地人丁零落,十室九空,外敌入侵,再也打不起……
死局自李瑶之死而起。而这辈子,他救了李瑶,大皇子没发疯,没揪着四皇子拼生死,没别的契机,四皇子也没必要和大皇子硬杠,形势便不愠不火,也才有了林琛表现的舞台。
“我也不甚了解,这就难办了……”封姜摸下巴,“你有主意没有?”
周尧入鬓长眉微挑:“不如你去把那琛皇子给杀了,一了百了?”
“啧,小哭包,激我啊,”封姜坏笑着眨眼,“你还别说,我真就有这能耐,百万军中取人首级这种事,我不是没干过,不过我这出力,你是不是得出脑子?收集消息,做计划,你来?”
周尧默默撇开了头。
要是手下有人手干这些事,有足够的消息,哪还用这么愁?
“我看还是得剑走偏锋。”他指尖轻轻点着桌面,目光微闪,“人手不够,想要利用朝事,党争,咱们这火候都欠了点,不如找点你我都熟悉的东西利用,比如——”
封姜不用他多做示意,立刻明白:“皇家重宝!”
“重宝失踪,所有人都关心,所有人都想找,琛皇子也找,并不奇怪,可他出现的次数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周尧伸出手指,一根根数着,“锦华庭宴上,他在,以图纸诱的小偷齐聚现场,他在,你我盯上徐风,想找消息时,他在,这黑市拍卖会,他也在……”
“为什么?难道都是巧合?”
一室安静,烛影轻摇。
封姜静静看着周尧。
淡淡烛光似乎给周尧披上了层朦胧轻纱,衬的他修眉更长,更有英气,脸却不似白天那么苍白,唇上有了血色,纤细手指也泛着玉泽,很是好看。
他眼波灵动,身上散发着与往日不同的朝气,慧黠又漂亮,极诱人。
周尧久久没等来封姜的回话,忍不住抬眼看他:“方护卫?”
封姜清咳两声,给自己续上茶,似有几分漫不经心:“都这时候了,有什么话,周二皇子还是直接说吧,别捉迷藏了。”
周尧气结。
没办法,要合作,就得互相信任,就得信息共享,除了传国玉玺和舅舅,他没什么要瞒封姜的,本就打算分享,可被封姜看破,还这么不礼貌的直接怼出来……
想想也是心塞。
周尧提醒自己是皇子,要高贵要优雅,不跟这糙汉一般计较……
深深吐口气,做好准备,周尧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关于重宝,关于图七。
图纸是怎么突然间蹦出来的?为什么引出一堆小偷?他又是怎么断定那任嘉是图七买来做局的人,图七为什么要做局……
“我认为,是图七好好的,莫名顶了个偷重宝的锅,不想认,想把那个胆敢算计他的人揪出来报仇。可图七毕竟是江湖中人,与朝廷离的远,并不知道重宝什么样,就想了个巧法做诱局……”
“任嘉此人的确存在,是真的,但这位少爷家道中落已久,现在三餐不继,难以为生,扮个假少爷却是拿手……”
“图纸诱局一,没能达到预定效果,所以这二便接踵而至,所谓的重宝拍卖会,其实也只不过个幌子,是他们用来达到目的局。”
……
“这些猜测仅只是猜测,我没有任何证据,但观事实表现,我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
东西是别人偷的,图七想为自己洗清,想揪出胆敢让他替名的人,让对方看看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可图七是江湖人,事关皇家重宝,就有些不方便,他需要一个合伙人。
周尧现在有三分怀疑,这琛皇子,是不是就是图七的合伙人?
烛光下,周尧长眉微扬,眼底透着慧光,英气十足,贵气十足,看的封姜……不知道为什么,大冬天的,觉得有几分燥热。
他把披风拿了下来。
“你热了?”周尧却不客气,把披风拿过来裹在了自己身上。
这房间里有炭盆,但入了夜,伺候的人也要休息,没人添炭,要么自己来,要么就任下人做个巧封,让它慢慢熄。炭火一旦熄灭,不,别说熄灭,只要封上了,温度就会下去,周尧这样体弱的人,坐着就有些冷了。
偏他懒,不想动,没去柜里翻自己的厚衣服,封姜这件衣服脱的正正好。
封姜:……
他的衣裳偏大,小哭包裹着他的衣服,显的人更小,配上怀里搂着的,小小只的小黑猫,更可爱了……
封姜转开头,开始逗猫。
把小黑猫逗的炸毛,开始伸爪子亮指甲,连小牙都呲出来了,他方才罢休。
“还记得秃鹰么?”
周尧有些意外:“嗯?”
“说我是你姘头,逼着我抱你……咳,那个?”
封姜有些不自在,周尧意识到,拉着长音,意味深长:“那个啊……”
“他是个党项人,估计你也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