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所有思绪,甚至他感觉他此时此刻的一条命,都系在了盛兆良轻轻揉捏着他的耳垂的手上。
盛兆良一路往下,大约是因为酒精,他的动作急躁但轻柔,他的手从田镜的t恤下摆里伸进去,快速地把田镜的衣服拉起来,田镜动了一下,似乎想要阻止这个动作,盛兆良抬起头,看到田镜嘟嘟的脸上有个隐约牙印,眼睛水汪汪的,看着自己的表情慌张又无助。
他本来只是凭着身体里被酒精和长时间禁欲所逼迫出来的一股燥热行动,但此时心里却仿佛被捏了一把,涌出些酸软的情绪来。盛兆良直起身,认真地看着田镜:“今晚留下来吗?”
田镜慌乱的移开眼光,呼吸越发急促,好像当年他在学校里第一次上台讲话那样,感觉可怜得都要发起抖来了。盛兆良只好再往田镜这架已经完全乱套的天平上添加砝码:“不可以吗?”他从田镜身上下来,坐到了一边。
“不是……”
田镜果然有些着急,以退为进是亘古法则,盛兆良的眼中闪现得逞的亮光,他问:“那是什么?”
“我,我担心你不喜欢。”田镜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地把t恤拉了下来。
盛兆良默默看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田镜太自卑了,这种互相情热的时刻,还能想到这些,并且把这种多少会有些煞风景的话说出来,搞得他也留意到了田镜算不上诱人的肚腩,方才还觉得软嫩可口,不过是一时冲动罢了,他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比较了一下自己碰过的漂亮身体,哪一具都紧致柔韧,会让性|爱的欢愉能够在整个过程中持续,如果是田镜的话……他也有些怀疑自己会不会兴致盎然到最后了。
“那我们睡觉吧。”盛兆良当然不会让他回去,不管是不是田镜的意愿,那样都太伤人了,他躺下来抱住田镜,把被子盖到两人身上。
田镜似乎也有些意外,愣了愣,但也一如既往地不发表异议,乖乖在被窝里脱牛仔裤,手不小心碰到了盛兆良并没有消停的位置。
“呃,你要不要……去卫生间?”
“不用,不管就行了。”盛兆良闭着眼睛,声音已经有些迷糊了,把田镜往自己怀里拉了一把,田镜虽然胖,但盛兆良总有种可以吧他团一团抱在怀里的感觉,他捏着田镜软乎乎的脸颊,很快便睡着了。
田镜舒了一口气,调整自己的呼吸直至平静,也闭上眼睛。
没有看到盛兆良因为他衣服底下的样子而露出厌恶的表情,实在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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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田镜早早就起了,快速潜回了自己的房间,今天下午就要离开影视城,他趁早餐还没开始,打算把行李收拾一下,东西不多,衣服之类都塞进行李箱后,田镜发现自己还有一包零食,从家里带来的和在这边网购的,他想了想,拿着零食到楼下,敲了化妆组的门,她记得化妆组有好几个嘴馋的小姑娘,时常跟他一起分享零食,就把东西全给了,人家还调侃他男生还要减肥。
不过他确实是想减肥了。
前头二十几年,田镜一直都觉得,美食比起需要雕琢揣摩的电影,是一种更快捷地获得幸福的东西,事实上,美食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幸福都来得更轻易,并且不会因为轻易而打折扣,不管是路边快餐店刚出炉的薯条,还是米其林餐厅里盛在盘子中央的几粒鲟鱼子,对于田镜来说,食物的本质只在于味蕾的感受,所以他在任何地方吃任何好吃的东西,都会十分满足,甚至总是能帮助他排解压力。这叫人无法割舍,所以他几乎没想过减肥,他这种易胖体质,要真的狠下心来减肥的话,管住嘴太难了。
但是如果他瘦一些,就算永远没办法比得上郁溯,至少瘦到自己被盛兆良看着的时候,不会太尴尬就好,为了这个,那些虽然轻易却无价的满足感,是可以割舍的。
要帮盛兆良忘记郁溯的话,他也应该努力一点。
下午剧组准时出发了,一些在影视城雇的工作人员离组,到下一地点又会雇一些当地的工作人员跟组,包括没有影视城戏份的演员也会在山里跟剧组汇合。田镜还是被盛兆良箍在身边,他发现最近盛兆良好像喜欢上枕着他睡觉,他几乎变成了人型随身枕头,不由得考虑起来,要是哪天减肥成功了,盛兆良不喜欢枕他了怎么办。不过想想就算了,田镜对减肥还是很没有信心的。
经过三个小时的飞行,两个小时的火车,五个小时的大巴,剧组一堆被行程折腾得东倒西歪的工作人员们好歹是全都安全到达了。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山上气候凉爽,目之所及皆是盛夏中新鲜夺目的绿意,这里的竹海景观虽然壮阔,但因为交通不便,在旅游旺季游客都并不算很多,剧组包下的这栋客栈坐落在竹林深处,环境更是清幽,大家的放了行李,喝过茶,情绪顿时都好了一些。
“啊啊啊啊啊老板娘,wifi又断了!”
平地里炸起一声嚎叫,不少人都被吓到了,回过头,就看到一个衣袂飘然,长发潇洒的的白衣少年从古朴的楼里刨出来,手上举着ipad,上面沉浸在粉红色背景中拥吻的一对动画男女的……缓冲画面。
田镜听到有人跟少年打招呼,叫着那个时不时就要在热门话题上出现的名字,眼下炽手可热的九零后小鲜肉——白皑。
第十七章
白皑饰演的角色秦书,是贺徊进入深山所拜访的隐士的弟子,或者说继承人,历史上这号人物没有过多记载,但相传正是他的献计,才让贺徊有了短暂的称帝时光。
田镜对白皑没有多少了解,现在大制作启用年轻演员,多数也只是为了票房考虑,所以刚刚见到白皑到时候,特别是白皑咋咋呼呼整天抱着少女动画看得心醉神迷的时候,田镜跟很多人的想法甚至说偏见是一样的,白皑一定不是个好演员。
然而打脸总是来得比预料中快。秦书这个角色的设置其实就是为了对比贺徊的复杂阴险,人设问题,出彩的戏份并不多,但有一场戏,是秦书与贺徊一同打猎,贺徊为了求见秦书的师父,已经通过了对弈、破阵、甚至烧菜的考验,最终与秦书策马进入林中,狩猎麋鹿,因为秦书在场,贺徊下手多有顾虑,发现逃窜的母鹿怀有幼崽的时候放下了搭好的弓,秦书却放箭了,神色沉着,准头丝毫未乱,在贺徊惊讶看向他的时候,他仍旧用清淡温和的神情说:“这样的季节,你当师父不知道麋鹿正是繁殖期?你若空手而归,他便知道你心怀仁慈,你若带回猎物,他便知道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看你如何选了,师父是辅佐仁君的人,而我,看中大略之人,这道题不是师父选你,而是看你在我师徒二人之中,如何做选择。”
田镜架着摄影机,以极近的距离拍白皑,林中风刮得杂乱无章,把白皑的假发吹得张牙舞爪,发型师在切画面到贺徊那边的时候上前整理过两次,白皑都不受影响,盯住郁溯的眼睛,这个清淡如风的少年,此时此刻眼中却像是有千钧欲求,甚至隐隐透出威压,要怀着野心与雄韬来此地求贤的未来之君,摘下温厚的面具。
郁溯功底不错,大学时候就被老师夸奖是有灵气的好苗子,他那张脸夺目如此,却鲜少有人称呼他为花瓶,一般演员与他搭戏,特别是要释放情绪的戏份,大多会被他压住,但白皑却没有,剧本里这场戏没有细写郁溯与秦书两人的心境反应,但读过剧本的人都会觉得,最后带走了秦书的郁溯,在这个时刻应该是在惊讶之余,有找到志同道合之人的大快意的,但白皑没有让郁溯把快意释放出来,在他的威压下,郁溯在镜头前甚至有一丝慌乱。
“cut!”盛兆良喊道,田镜松了肩膀,回过头来,见盛兆良有些疲倦地捏了捏鼻梁,站起身盯着监视器又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郁溯你跟白皑都休息一下,再看看剧本。”
田镜在旁边同事的帮助下,从身上取下稳定器,活动肩膀,看盛兆良朝任曜驹走过去,隐约听见盛兆良是在跟任曜驹商量,这场戏过不去的话,得换个拍法。
田镜背过身来,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又抬头看了看演员那边,郁溯和白皑坐得远远的,白皑低着头看剧本,郁溯看起来脸色不好,小苗在帮他搅拌咖啡。
“表现心理活动的话,难逃面部特写,而且白皑的表演不错,不拍可惜了。”这是任曜驹的声音。
“但郁溯拿捏不准,反而会把这场戏的力度削弱,接下来衔接贺徊带走了秦书的剧情,给观众对人物的理解也会变模糊。”盛兆良说道。
任曜驹满面愁色:“也是,我想想换什么拍法。”
田镜把摄影机放下,犹豫地走到两人身旁,说:“我有个想法。”
那两人朝他看过来,一个是一直以来崇拜爱慕的人,一个是经验老道的师长,田镜不禁有些后悔,担心自己丢人现眼。他不由自主把双手背到身后,小时候打报告一样,声音小小地说:“之后不是还有秦书这个角色的反转剧情吗?”
剧本中贺徊带秦书离开深山,几经波折篡位夺权,刚刚大权在握的时候,就打算将秦书斩首,在贺徊看来,秦书与自己是同一类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留在身边夜不能寐,但秦书被当庭弹劾的时候,他抬起头,笑容嘲讽地对贺徊说:“师父优柔寡断,有识人之才,却无改命之能,这大夏国的国命将被尔等狼子枭雄撼动,躲不过的,师父就算对你避而不见,但终究于事无补。贺徊,我之所以助你称帝,不过是为了加速你的衰落,如今朝堂腥风血雨,你这腌臜薄命之人,做不得几日皇帝了,我先你一步到地底,哪怕微末,也算是为了死于我们刀下的黎民士卒,还有,还有那头在山野中自由无束的母鹿……赎罪了。”
贺徊此时才明白,秦书和他那满怀仁义的师父才是一类人,从始至终未曾对自己效忠,他被这个同样手上沾满鲜血的人扣上了大奸大恶的帽子,被这个用死来赎罪顺带动摇他本就不稳的帝位的人,彻彻底底地戏耍了。
贺徊在此时处于政权不稳的多方压力之下,又被秦书刺激,有一连串悲愤崩溃的情绪爆发,这是电影后期的一个高潮点,也是贺徊较真实的一次情绪外露。
“秦书是贺徊情绪崩溃的一个导火索,秦书对贺徊而言是一个重要人物,所以最初两人在打猎的时候的剖白,虽然是秦书的诱导,但贺徊也一定会有激赏,庆幸等等情绪,前期的信任和托重之心与后期遭到羞辱的反差,才能把情绪推出来。”盛兆良对田镜解释,他的语气温和,却多少还有一点不耐。
田镜抿了抿嘴唇,既然开了头,轻易被打发掉就没有意义了,他接着说:“但我想,贺徊也许从未信任过秦书,他看到秦书射鹿表态,愿意效忠自己,除了庆幸自己找到了可用之人,应该也会因为看到与自己一样手段狠辣的人而产生提防心理?在秦书辅佐他的每一天,他都担心这个并不温驯的人反咬自己一口,所以才会在刚刚称帝还不稳妥的时候就急切地想要除掉秦书,却发现大势已去,自己一直以来的提防最终也没能奏效,才会悲愤到崩溃。”
盛兆良听了这番话,没有做声,他拧着眉的样子让田镜心慌,再去看任曜驹,也是抚着下巴在思考。
“如果是这种情绪,你对拍摄有什么想法?”盛兆良问道。
田镜背着的双手不经意地在互相握紧了。
“我……觉得秦书的特写部分都可以保留,但贺徊的回应删掉,特写他握紧弓箭的手,再用俯拍镜头,他可以拉弓再往挣扎的母鹿身上补一箭,不需要台词,直接接下一个剧情,就是秦书跟随贺徊的车队离开这里。这样观众会对贺徊的反应留有好奇,再在最后秦书被弹劾的那场戏里,表现一下贺徊最开始就对秦书怀有防备,补射的那一箭既是表明自己对帝位的决心,也是对秦书的警告。”
田镜一溜说完,忐忑地等着两人的回应,盛兆良拧着的眉舒展了一些,他抬起眼看田镜,田镜蓦然觉得,自己似乎是初次被盛兆良如此认真的凝视。
“观众的记忆时长有限,就算用台词辅助,怎么做才能让他们对贺徊的回应保持好奇,一直记住,到秦书临死前才来揭底?”
“只要补射一箭的这场镜头拍得足够漂亮。”田镜说。
盛兆良看着田镜,慢慢笑起来,他像是看见了一个令人惊讶的田镜,又像是看到了那个谈到电影就两眼发光的让人倍感熟悉的田镜。
“没错,视觉记忆比其他记忆都更有效。”盛兆良笑道,“我叫编剧改下剧本,等下再来一遍。”
田镜从心底松了一口气,任曜驹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那等下你掌镜吧。”
“啊?我可以吗?”田镜刚刚松下来的肩膀又绷紧了。
“有什么不可以。”任曜驹对他温和地笑。
“喂!田镜!”
田镜扭过头去,发现是盛兆良在叫自己,他站在编剧旁边,眉毛又拧起来了:“过来把你刚刚的想法跟编剧老师说下。”
田镜只好颠颠跑过去,盛兆良跟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低声在他耳边说:“跟任老师保持距离。”田镜想回,我是摄影助理怎么可能跟摄影师保持距离,但盛兆良已经又跑去跟演员说戏了,他无奈地看着盛兆良的背影,心想我还希望你跟郁溯保持距离呢。
最后这场戏按照田镜想法拍了,郁溯虽然不满意这里没有自己面部镜头,但也知道按照原来的拍法自己一直过不了的话,指不定盛兆良会让他下不来台,只好接受了,而且这么改的话,贺徊这个人物到后期的表现会更有层次。
盛兆良给他和白皑说戏的时候,白皑也对这个改法很有兴趣,连连发问,最后还腆着那张卖乖的脸蛋,对盛兆良说:“盛导牛逼呀,这么改觉得有力度多了。”
盛兆良笑笑,回身指了指不远处坐在编剧身边双手放在膝盖上,小声说话的田镜:“这主意是他的。”
郁溯的脸沉了下来。
一切准备就绪,田镜坐到了摇臂顶端,迎着猎猎的风声,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往下面看,任曜驹给他比了个拇指,而站在旁边的盛兆良,只是对他微微点了一下头。
两人坚定的目光在半空交汇,田镜觉得自己也像是古时候身先士卒的将士,被一个遥远的眼神肯定,就觉得一往无前。
他扭回头,靠近取景器,呈现在眼前的是被镜头容纳的另一个世界,箭在弦上,倏忽而出,他快速跟进,一种让人感觉追上箭矢,又不会让画面模糊的速度,虽然镜头里并没有中箭的母鹿,那要靠后期制作,但田镜仿佛看到了垂死挣扎的母鹿被一箭钉在了这片平静的山林中,悄无声息,只有风带来了淡淡的血腥味。
巨大的满足感和空虚感袭上心头,田镜的手在摄影机身上轻轻抚摸,那一瞬间有好多东西从脑海中掠过,又消逝无踪。
他几乎想将自己埋入到那幅被光圈过滤被数字取景调适被镜头焦距拉伸的画面中去,好像他活到今天,就是为了这一刻,无数的这一刻。
第十八章
田镜觉得这看起来有点像办公室地下情。
几十个人簇拥在一间狭窄的房间里拍戏,田镜有意无意往监视器那边看的时候,会跟盛兆良对上视线,盛兆良总会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但总会有下一次,下一次的下一次对视。
在开阔的竹林里拍戏,田镜会趁着调试机子的间隙,用镜头远远找到盛兆良,期待着心有灵犀的一幕,而盛兆良真的会朝他看过来,虽然还是那样不露声色没有半分甜蜜的一眼,导致田镜会一整天都在想“他有没有看到我?”,然而这种纠结竟然才是甜蜜的来源。
田镜觉得甜蜜。
他没有过恋爱经验,就像是人家说的,只有好看的人才有青春,他的青春几乎全部用来注视盛兆良了,哪怕是在明星身上倾注自己的情感也从未有过,他从始至终都只追着盛兆良跑,把他当偶像,把他当恋慕对象,以及偶尔出现,羞于启齿的春梦对象。
那现在会有梦想成真的感觉吗?似乎又不是的,也许是这中间被消磨掉的时间真的太久了,也许是一直有根弦在提拉着田镜的后颈,让他不要忘乎所以,那根弦是盛兆良用脆弱却又充满压迫感的声音在他耳边说:“我想忘了他,你帮好不好。”
他可能是做好了太强力的准备,心脏变得迟钝又厚重,然而那对视的一瞬间,盛兆良的睫毛和眼尾,都变成了一把轻佻的小铲子,把他牢牢箍住自己的盔甲,撬起了一条缝。
田镜坐在房间里擦拭镜头,想起白天盛兆良路过他身边的时候给他调整了一下遮光板的动作,手就顿了顿,心里想原来这就是甜蜜。
那个对他轻蔑又愤恨的盛兆良,让他感受到了梦中都未曾肖想过的甜蜜。
田镜心情愉快地把一套镜头都擦好了,有些无聊起来,开始盯着手机里盛兆良的微信头像发呆。
山区一连下了三天的雨,绵绵不绝,顶着雨把两场戏改成雨戏了,雨却还没有要停的意思,人却不能再这么淋下去了,剧组便放了假。刚开始大伙儿都因为天气原因停工而心情郁闷,但不少人很快得了趣儿,比如这两天跟田镜熟稔起来的白皑。
田镜正发着呆,房间门就被人敲响了,而后白皑从门后探进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来。
“田镜我好无聊,来找你玩。”
田镜还什么都没说,他就蹿进来了,跑到田镜床上试了试弹簧,表示果然跟自己房间的一样咯吱咯吱响,又在田镜担惊受怕的旁观下观摩了一遍镜头,最后凑到田镜身边,神秘兮兮地说:
“你知道吗?下雨天跟恐怖片很配哦。”
田镜跟不上他的脑回路,呆呆地“哦”了一声,打开笔记本电脑给他找。
“你要看什么片子?”
“《咒怨》吧。”
田镜发现认认真真在一长列日版美版tv版中找起来,谁想到白皑玩心又起了,悄悄凑到他耳朵边,模仿咒怨里伽椰子咽喉炎一样的咕咕声,田镜被吓得站起来,脸红红的摸着耳朵。
白皑勾起嘴角,笑得暧昧。
“你很敏感嘛。”
田镜摸着耳朵,脸更红了:“你,你自己找吧,我出去拍照片。”他找出相机来,想先躲开。
田镜是有些怕这个年轻人了,自来熟得很,说过几句话就开始往他房间跑,人前人后都跟他勾肩搭背。偏偏白皑长得可爱,待人又亲昵,俨然有些团宠趋势,跟自己走得近了以后,剧组里对他的议论也多了起来,田镜偶然听到过,有人说别看他呆头呆脑的,这才是高段位,组里的大佬,哪个跟他关系不好?
田镜挺郁闷的,给白皑找好恐怖片以后,让到一旁,继续默默郁闷。
客栈的网速十分不给力,缓冲不出来,房间里静静的,白皑不说话的话,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这么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