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客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浴室本就挨着客厅只有几米远,突兀的铃声让我从意乱情迷中回过神来。
当意识我跟沈少航在做什么,我猛地推开了他,心里慌乱的扯过挂在旁边的浴巾,裹在身上迅速离开了浴室。
我回到卧室,立即将门给关上,我靠着门,没有了浴室蒸腾的热气,冷风从窗外灌进来,发烫的脸颊,乱了的心跳慢慢地平复下来。
“我刚才到底在做什么啊。”
我烦躁的抓了一下头发,一想到刚才差点跟沈少航做了,我就想一头撞死。
走到床边,缓缓地坐下来,解开浴巾,看到胸口上的吻痕,我闭了闭眼,又觉得自己很可笑,有些东西我一直压制着,哪怕再不承认,又如何呢?
人非草木,我很清楚沈少航在我心里是占着怎样的位置。
可正是这样的自己,才让我讨厌。
大概我就是那种想要做婊|子,又想立贞节牌坊的吧。
我自嘲地笑了笑,躺在床上,没再出这个门,也不知道沈少航在外面怎么样。
我什么都不想管,盖着被子蒙头大睡。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整个房子都是静悄悄的,我穿了拖鞋出去,见沈少航的房间门关着,我犹豫再三走过去,拧开门:“沈少……”
屋内没有人,被子都是叠得整整齐齐的。
厨房卫生间都没有人,屋里总共就这么大,他脑子又不清楚,能去哪里?
我赶紧换了衣服出门去找人,我问邻居,说没有人看见,问小区门口保安,说是早上看到人出去了。
这若是离开了小区,我去哪里找人?
我焦急的在马路上逢人就问,都忘记了要打电话找沈老爷子帮忙,他可是派了人专门护着沈少航,沈少航若是离开,那两人肯定得跟上,我还傻了吧唧的拉着别人问有没有看见沈少航。
找了十几分钟,我没有看见沈少航的影子,马路上车辆来往不断,沈少航第一次让我这么不省心,我心急如焚。
我站在十字路口四处张望,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马路对面穿着白色衣服的男人,不是沈少航又是谁。
他手里好像提着什么东西。
看到人,我等到绿灯了立马跑过去,我正攒了一肚子气,沈少航笑着晃了晃手里买的早餐:“海棠,我给你买了早餐,昨晚我惹你生气了,我给你赔罪好不好。”
一提到昨晚,我顿觉尴尬:“谁让你出门买早餐的,你知道怎么走?怎么买早餐吗?”
“有他们啊。”沈少航指了指身后离着有十米远的两名警卫,他们在保护沈少航期间都是穿的便衣,高个子的叫周海,稍微矮一点的叫周顺,是两兄弟,也是沈老爷子手底下较为稳重的两个人。
我睨了沈少航一眼:“有时候觉得你傻,有时候又觉得你比正常人都精明。”
沈少航扯了扯我的衣角:“海棠,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昨晚看电视里那个小哥哥脱小姐姐的衣服,咬小姐姐,小姐姐很开心啊,我以为那样做你也会开心……”
这大街上,能什么都说吗?
我红着脸捂住沈少航的嘴巴,尴尬的看了看左右,凶沈少航:“昨晚的事不许提,回去吃早餐。”
被捂着嘴巴也不老实,口齿不清地说:“海棠,你真生气了,我……”
“我没生气。”
其实我是气自己。
昨晚怎么就情不自禁了呢。
我懊恼的将沈少航手里的早餐拿过来,跟他一起走回去。
看着他那一副委屈巴巴跟小媳妇的样子,我是想哭又想笑。
说他笨,说他傻,他却领悟了电视剧里的剧情,说他聪明,却又因为我的生气大清早去买早餐赔罪。
回到家里,将早餐摆在饭桌上,我跟沈少航对面而坐,之前也不觉得尴尬,经过昨晚的事,着实尴尬。
我埋着头吃早餐,然后将他的药准备好放在桌上,让他吃了早餐后把药吃了。
水杯刚放在桌上,李情欢来了。
我问她:“吃了早餐没有?桌上还有,我也才刚吃了。”
“我吃了过来的。”李情欢在玄关处换了鞋子,将包挂起来,屋内开着暖气,比外面暖和多了,她将外套脱下也挂起来:“对了,海棠,我来你这里住几天,陪陪你。”
“欢迎。”我跟沈少航独处一室有些尴尬,李情欢能在我这里住几天,我自然乐意。
李情欢瞄了眼饭厅里开始吃药的沈少航,小声问我:“他这么久了还没有点好转?不会真这么傻一辈子吧,多可惜啊。”
“比以前好多了,慢慢来,说不定会好。”
沈少航确实比刚开始只会流口水喊我名字好多了,他认真做事时,还真看不出是傻子。
李情欢住我这里,是怕我承受不了兰馨去世的打击。
我有可可,又怎么会想不开。
不到尽头,就得每天生活下去。
李情欢帮我做首饰,我画好了设计图,只要照着做就行了。
我点开电脑也开始处理网上订单,不管之前经历了怎样的昏天暗地,生活里总会有一丝曙光,照亮着前行。
我将兰馨跳楼自杀的真相跟李情欢说了,李情欢义愤填膺,可是人已经没了,我们再也做不了什么。
李情欢有些心不在焉,我问她:“有心事?”
李情欢叹了一口气说:“今天陆震庭跟苏莹去领离婚证了,陆一龙去旅行了,这家伙还真以为我要跟陆震庭复合,这是提前就做好了准备,还留下纸条说,若是要离婚跟他说一声,他立马回来离。”
这事确实糟心,我问:“然后呢?”
李情欢气呼呼地说:“我懒得管他,他爱回来不回来,最好他回来时孩子都打酱油了,那更好。”
这话里透出来的消息够劲爆,我一阵意外:“你有了?”
我才注意到李情欢今天没有化妆,刚才好像也是穿的平底鞋,穿的衣服很是宽松随意。
李情欢笑着说:“有了,一个月了,这孩子就跟捉迷藏似的,之前盼着来的时候,死活不来,我都不盼了,这就来了。”
我挺为李情欢高兴:“真是一件大喜事,恭喜啊,那你没有告诉陆一龙?”
李情欢脸立马拉下来,哼了一声:“他都要跟我离婚了,我告诉他做什么,最好他有胆量回来跟我离婚,谁怕谁,大不了我带着孩子过,他以后想看孩子,还得我批准。”
“你们都不是三岁小孩了,加起来都已经年过花甲了,怎么能这么意气用事。”
李情欢说:“海棠,这事你可不能告诉陆一龙,我倒要看看他能躲多久,这是原则问题,他若是这么没信心想退出,挽留一次,此后还会有无数次,这毛病绝对不能惯。”
无论是在感情还是婚姻上,李情欢都是特别有主见。
我笑了笑,说:“我才不管你们俩的事,陆一龙回来之前,你就安心在我这里住着。”
陆一龙出去旅行,陆一龙的父母也是常年不在家,家里就只有佣人照顾李情欢,很是冷清。
“我就是来赖着你的。”
正聊着,沈少航忽然进自己房间了。
我也没有去过问他要做什么,李情欢笑眯眯的问我:“海棠,你跟沈少航这孤男寡女的共处这么久,就没有擦出点火花来?”
李情欢一说,脑海里自动浮现昨晚差点差枪走火的画面,脸刷地一下红了。
李情欢跟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奇,兴奋道:“还真有?”
我摇头,否认:“没有。”
“刚才你的表情都告诉我有了。”李情欢放下手里做到一半的手串,拉着我说:“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都是女人,就算有那也是正常啊,别不好意思。”
我反问:“情欢,你觉得这正常吗?我跟霍容修的婚姻关系并未解除,霍容修能容忍我跟沈少航共处一室,只不过是不想逼我而已,并不代表他放弃了。”
“他不放弃又如何,海棠,这世上有很多的身不由己,不是说不放弃,就能一直紧握在手里,他是霍厉延的哥哥,你心里根本就过不了这一关,说句现实一点的,可可长大了,你也无法面对,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当初你上清水庵出家,不就是接受不了这种繁杂的关系,你也更看不明白自己的心,或许你现在看清了,可依然改变不了结果不是吗。”李情欢松开我,歪着头看我:“你嫁的是霍厉延,这婚姻不过是形同虚设,虽然我也觉得霍容修挺可怜的,可他当初这么做的时候,就该知道有这样的后果,都是成年人,就该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李情欢可以算得上是过来人,她的话,一针见血。
我沉痛的闭上眼睛。
李情欢再问我:“你喜欢霍容修吗?”
我掀开眼皮,看着李情欢,喜欢吗?
我摇着头:“我不知道,看着他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起厉延,他站在我面前,我总是分不清到底在我面前的是谁,情欢你知道吗,我甚至曾有一种错觉,曾经跟我在大学里,梧桐树下初遇的不是霍厉延,而是霍容修,这种错觉很怪诞,我不敢对霍容修有任何回应,如你所说,可可是霍厉延的,霍容修是霍厉延亲哥哥这事,无法改变,过不了这世俗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