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振威能在里面给沈少航打电话,说明此时情况还算乐观,只是沈振威是沈家的顶梁柱,他都进去了,沈家的情况又能乐观到哪里去。
因为沈振威在里面,两人的通话时间有限制,没聊多久就结束了通话。
沈少航转身,看到倚着门框的我,有些意外:“怎么起来了。”
“你回去吧,现在沈家需要你。”
这个决定,是在刚才下的。
沈少航牵着我的手,朝屋里走:“别胡思乱想,躺下休息,你跟孩子更需要我,沈家没做过违法的事,不会有事,现在只是接受初步的调查。”
“当年上官家也没有做,不也一样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不管什么地方,有了利益冲突,就有黑暗的斗争,更何况我哥一心想整垮沈家。”我担心沈振威会像之前被上官岩举报的那几人,我看着他说:“我没事,现在家里需要你,你应该回去,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我在这里跟孩子一起等着你回来。”
沈少航心里也忧心家里的情况,犹豫片刻后,说:“我把周海留下来,有什么事,立即联系我,我明天就走,处理完事情,很快就会回来。”
“好。”
翌日。
天刚亮,我跟周海送沈少航去车站,周海原本也想跟着回去,是沈少航下死令让他留下来。
沈家于周海有恩,也是相互依存的关系,沈家一旦出事,周海周顺身为沈老爷子的人,也会没有立足之地。
沈少航走后,家里也没有什么笑声了,我忧心着沈家,沈少航的安危,每天都在院子里等着,希望沈少航能赶在孩子出生前回来。
每次周海一接到电话,我总是侧耳倾听,只是沈家现在成了一个迷,沈少航回去后也没有给我消息。
我试着联系上官岩,或许他是知道我的目的,连电话都没有接。
时间在忧心与焦虑中滑过,转眼过去了半个月,沈家那边依然没有传来任何消息,我有点心急如焚。
电视上也没有与沈家相关的新闻,我联系了霍容修,想让他试图打听沈家情况,霍容修告诉我,沈家现在被上面的人严密监控,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来,也飞不进去,根本探听不到任何消息。
沈家出事并不像之前那些小虾米闹得海城沸沸扬扬,这次异常的安全,消息全面封锁了。
我急得又给上官岩连打了几十通电话,那边终于接了。
“如果去为沈家求情就别说了,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听到上官岩冷漠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将我要说的话堵死了。
我哀求地说:“难道你非要这样吗?当年的事,谁是谁非,你到底弄清楚了吗?”
“海棠,我希望你的心是向着上官家,至于与沈家的恩怨,你就别管了,我会处理。”
他的不近人情让我心里腾起怒火,压制在心里这半月的担忧都爆发了出来,我几乎控制不住地直呼其名:“上官岩,你就是太自负了,你其实是在害怕对吗,你怕这些年你恨错了人,报仇选错了对象,你会觉得你这二十多年就像是一场笑话,对不对?我告诉你,如果你执迷不悟,父亲母亲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原谅你,他们不会以你为荣,反而以你为耻。”
我的话激怒了他。
“上官海棠,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听到你这样荒谬的言论。”
撂下这话,上官岩将我的电话挂了。
上官家的仇是他的逆鳞,不管谁碰,都是六亲不认。
我火气也十分大。
上官岩只相信他愿意相信的,别人的话,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我有些抓狂。
到了四月初。
天气已经暖和了,桃花开了,预产期就在这个月了。
沈少航给我回了一通电话,有关沈家的事只字不提,只询问我的情况,还向我保证会赶在孩子出生前回来。
夜再次降临。
我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满天星辰,祈祷着沈家的危难早点过去。
“早点回屋歇息吧。”
周海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
我定了定神:“嗯,你也是。”
身子太笨重,有点站不起来,周海扶了我一把,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有车灯打过来,很是刺眼。
车子不像是路过,车灯一直照着小院,十分明亮,周海十分敏锐,挡在我前面,低声说:“赶紧上楼。”
已经来不及了,一共五辆黑色越野车将小院包围,车灯一同熄灭,为首的一辆车里走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陈绍南。
看到他,我心里没由来的害怕,就像是一条真正的蛇缠住了我的脖子。
其它车辆里也紧随着下来将近二十个人,真的是有备而来。
陈绍南走上来,目光在我的肚子上冷冷地扫了一眼:“没想到你还给沈家留了种,海棠,你怎么总是这么不令人省心。”
“你想做什么?”我戒备地盯着陈绍南,周海的手也放在了腰上,随时拔出别在腰上的枪。
陈绍南笑了笑:“自然是来接你,你哥说了,怕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让我来接你回去,是你自己上车,还是让我请你上车?”
“你别假惺惺,我哥不会来接我,更不会让你来。”
且不说我跟上官岩之前吵了,上官岩此时忙着对付沈家,而我在这里正好不打扰他,说是上官岩的授意,我压根不信。
陈绍南目光一冷,嘴角噙着阴笑:“看来是需要请你上车了。”
话落,陈绍南一抬手,身后的二十个人立即走上来,周海将枪拔了出来,枪口对准陈绍南的额头:“退下。”
这一吼,有气吞山河之势。
经过正规训练的肯定不一样。
陈绍南毫无畏惧,旋即那二十人也迅速的从腰上拔出枪来,二十把枪的枪口对着我跟周海,逃无可逃。
被枪口对准脑袋的感觉,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更何况我了解陈绍南的为人,他做得出来。
肚子忽然一阵坠痛,我皱了皱眉,稳定心神,大声说:“陈绍南,杀人是犯法的,你当真这么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