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种野外欢好,较之平常在室内床上,别有一种格外的刺激,不到半小时,芙蕾狄已经接连被送上了三次巅峰,而琼恩也忍耐不住,在她身体里痛痛快快地发泄出来。
也没有意料中的惊呼惨叫,女人站立原地纹丝不动。琼恩诧异之极,索性揽着芙蕾狄的腰,启动一个羽落术跳下坑来,走到近前才发现,原来这个女人其实是个雕塑,只是的确雕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不近看的话根本就发觉不了。雕塑的上半身应该已经完工,下半身尤其是腿脚部位,似乎还有些粗糙,那个拿小刀的男人应该是雕塑师,正在做最后的修饰加工。他是如此的专心致志,聚精会神,以至于琼恩和芙蕾狄从背后走过来,发出很清楚的脚步声,他都像是充耳不闻,头也不抬。
“可能是神殿里要做新的塑像,催得比较急,所以在这里连夜赶工吧。不过奇怪啊,这雕塑……怎么总觉得看着有点眼熟,像是个认识的人。”
琼恩心里嘀咕着,然而又怎么都想不出到底像谁,正在疑惑,芙蕾狄拉了拉他的衣袖。“琼恩,”她悄声说,“她怎么感觉有点像珊嘉姐姐。”
被她这一提醒,琼恩再仔细看,还真觉得有几分相似。当然,这种相似并不是指外貌,珊嘉是年轻少女,稚气尚存,这个雕塑则是个二十六七岁左右的女子,明显成熟得多,而且眼睛是紫色的,并不是很相像。她们真正相似的,是在眉宇间,都有一股英华之气隐然潜藏,含而不露,却能显得整个人神采飞扬,光华夺目。
她是谁啊?
不知怎地,琼恩心中莫名其妙地有些紧张,感觉喉咙有些发干。他咳嗽了一声,想出言询问,谁料那个雕塑师压根把他当作空气,不理不睬,一门心思精雕细琢着他的作品。左足修饰完毕,雕塑师移动了下身体,又在雕塑的右足上小心翼翼用刀刃摩挫起来。
琼恩索性也不再说话,就在一旁看着。又过了大约一刻钟,雕塑师终于完成了工作,从地上爬起身来,退后两步,拍了拍手,开始满意地欣赏自己的作品。“你终于肯正眼看我了,”他低声说,像是在自言自语,“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
雕塑师伸出手,抚摸着雕像的脸,口中喃喃自语,动作轻柔至极,仿佛是在抚摸心仪已久的恋人,然而看在琼恩眼中,不知怎的却透着一种莫名的诡异,像是被一条冰冷的蛇缠绕上了身体,贴上了皮肤,让他全身发寒,有一种想反胃的恶心呕吐感,难受之极。他正想拔腿逃开此地,突然听见一直柔声低语的雕塑师用一种恐怖的声音怒吼起来。
“为什么要背叛我,阿拉莎!”
琼恩心中猛地一跳,转脸看向芙蕾狄,正好小女孩也朝他看过来。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同一个意思。
他刚才说的是“阿拉莎”?
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很多,但阴魂城里叫阿拉莎的人估计没几个。如果琼恩和芙蕾狄没同时听错的话——这种可能性实在不高——那么这个女性雕塑,雕刻的应该就是昔日的阴魂城王后阿拉莎-坦舒尔。
一想到这点,琼恩顿时背上发寒,阿拉莎王后被谋杀,这是阴魂城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桩悬案,其间只怕牵涉了无数见不得光的隐秘。深更半夜月黑风高的,这个家伙躲在这里悄悄雕刻阿拉莎王后的雕像,原本就已经很诡异,再听他说话,分明就不是个什么纯洁善良之辈。琼恩是个胆小的人,不想卷进这种高层阴谋,这种是非之地,还是尽早离开比较好。
雕塑师仿佛陷入了神志不清的疯狂状态,他对着自己刚刚完成的雕塑,怒吼着,咆哮着,跺着脚高声咒骂,挥舞着手里的小刀。雕像自然只能沉默,而这似乎更激发了他的怒气,“婊子!杂种!言而无信的娼妇!”他破口大骂着,音调越来越高,越来越尖锐,刺得人耳膜阵阵生疼,仿佛被针扎了一般。
“这家伙原来是个疯子。”琼恩心想。
他拉了拉芙蕾狄,使了个眼色,悄悄就往后退。刚退出两步,就听得铿地一声,只见那个疯狂的雕塑师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把巨大的斧子,一斧头就劈在雕塑的脖颈部位,将女人的头给砍了下来,咕噜咕噜滚落在一旁。他余怒未消,挥着斧子继续砍劈,片刻间就将刚才辛辛苦苦雕成的作品变成了废渣。
芙蕾狄已经被他这疯狂的举动吓得花容失色,全身颤抖。琼恩也有些心惊胆战,拉着她退到坑边,正准备用浮空术上去。脚跟处传来一声脆响,像是踩中了一节枯枝。
“咔嚓!”
仿佛突然被惊醒一般,那个疯子雕塑师猛地转过身来,瞪着琼恩和芙蕾狄两人。他披头散发,浑身白色石屑,右手拿着雪亮的小刀,左手提着巨大的战斧,黑色的眼珠中血丝如蛛网密布,凶光直露,要多吓人就有多吓人。幸好他戴着一只黑色铁面具,看不到脸,但也可以想见必定是肌肉扭曲,狰狞可怖之至。
等等,黑色铁面具……
琼恩倒吸一口冷气,将芙蕾狄护在身后,右手已经悄悄从怀中次元袋里抽出了法杖。“夜视者?”他探询地问。
对方的回答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仿佛魔神般直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