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定锤音敲响也没有人再喊一声。玉勾云纹灯最后落入了宇文豪的手中。那胖公子用满是憎恨的眼神恶毒地盯着宇文豪,但宇文豪却是一副视而不见的表情,完全把他当成是空气一般。
这场盛况空前的拍卖会就此落下了帷幕。那些巨甲都意犹未尽,悻悻而归。
就在大家都快散去的时候,赵老爷走到宇文豪的面前。满面笑意地说道:“宇文贤侄啊,这云纹灯真是不错啊。啧啧!,好东西啊!今晚我家中小夫人寿诞,届时令尊和贤侄一定要光临舍下啊!”说完笑眯眯地看着宇文豪,这笑看在人眼中,怎么看怎么像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宇文豪正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高价竞来的云纹灯,正在那欣喜若狂呢。忽听他此言,浑身打了个哆嗦,那本就苍白的脸更是灰白。
宇文豪不自然地笑了笑,道:“世伯,这个……,这个……,我今晚不回家!”他这推搪之词找的实在是不高明。
赵大人闻言,脸色一沉,沉能声道:“告诉你父亲,他要是不来,哼!”说罢,甩袖而去。
闻听此言,宇文豪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脸色比死了爹还要难看,心里真是又气又恼。但他并不敢得罪面前这位大神。拿着手中的云纹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韩鸿将一切都看在眼中,不由暗暗叹息。有这些中饱私囊的败类,国家岂能不腐!最可怜的还是那些平头百姓被人一层一层的剥皮!想到那些水深火热的百姓,韩鸿不由得一阵唏嘘!
这次拍卖最大的赢家就数韩鸿和金老板了。两人赚了个钵满盆满。韩鸿净赚了千万两白银,让他乐不可支,有了这笔钱,玄衣卫完全可以装备最好的武器和战马了,整个玄衣卫的战斗力会提升一大截。想想韩鸿便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又过三日,风向同的婚礼在弘农举行,这是龙威门第一次办喜事,每个人都很兴奋雀跃,场面奢侈,热闹非常。
婚礼上,韩鸿被请到长辈的位置上,接受新人叩拜。众来宾都不解,为什么这个青年这么受风老板尊敬。龙威门对外宣称,韩鸿是这酒楼的真正老板,是他们的少爷韩鸿。
众人见这年轻的东家,气宇轩昂,谈吐不凡,待人又亲切友善。都愿意主动过来和他搭讪、敬酒。韩鸿也都一一微笑回敬。礼数上周到诚恳,大受赞扬。
席间,风向同夫妇对韩鸿又是一阵感激。此时韩鸿才正面看了一眼柳娘,虽然已经三十岁了,但依旧风姿卓然,容颜娇艳却无一丝妖娆,举止娴静端庄却无一丝做作。有这样的人配他的兄弟,他也着实开心满意!
对于这些应酬韩鸿并不反感,无论是谁来敬酒,他都依礼回敬。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酒越喝越多,韩鸿的心情也越来越重。看到众人对自己如此尊敬让他想到了在异世界里的父母!如果父母看见自己的儿子这样受人爱戴景仰,不知他们该有多么欣慰!
往事如潮,涌上心间!
韩鸿的眼神渐渐迷离,不停地喝着酒,他真希望自己能够酩酊大醉一场!真希望现在的一切都只是个梦!等酒醒来,能够看见父母那慈祥的笑容,感受那幸福温馨的抚慰和兄弟间那真诚的关怀!但他却清楚地知道这想法才是个梦,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突然间,一缕苦涩辛酸从心底淡淡泛起。但他已不再是那个感性的韩鸿!经过了这么多磨难,那任性的眼泪也早被痛苦抽干。如今,自己已经淡忘了哭的滋味!此刻他真有些怀念那恣意放纵的自己,至少那个时候的自己懂得哭!
忽然间,韩鸿觉得能哭也是一种幸福!
悄然离开酒宴,一个人来到后院,仰首遥望星空。此刻想哭却不会哭,想笑却又笑不出来。这压抑的心理,让他感觉到窒息。
“少爷,我陪你出去走走好吗?”韩鸿收回遥望的目光,见颜博文面带忧伤地看着自己。便关切的问道:“狼侍,你怎么了?有什么伤心事吗?”
“看到少爷不开心,颜博文也不开心。”
这简简单单的言语,却表达了最真挚的情感。韩鸿心里感动,拍了拍颜博文的肩膀,露出一抹淡笑。
韩鸿快步地走出了院子,颜博文默默地跟随在他的后面。
走在大街上,韩鸿不知道该去向何处!夜晚的城中并不黑暗,虽没有白日里繁华喧闹,但也人来人往,各自忙碌着。
走了一段,见前面有一家乐器店,便走了进去。店柜上摆放着一只小巧的白玉笛,在灯光的折射下发出淡淡柔和的白色光芒,给人一种刚中见柔的美感,将韩鸿的目光深深吸引。
老板见进来一位体貌不凡的公子被他的笛子所吸引,急忙上前介绍道:“公子真有眼光,这是我在一次偶然中得到的,我看似像于阗玉,但不瞒您说,我也不能肯定其材质。但我可以肯定这绝对是世上罕有。”
听老板之言,韩鸿好奇心起,对老板微微一笑,道:“烦请老板拿给我看看。”
老板见他谦和有礼,也就更殷勤了。对韩鸿道:“不敢,不敢。公子多礼了,请公子坐下稍候,我这就给您送过去。”
“有劳了。”
老板忙从柜上小心翼翼地取下笛子,送到韩鸿的手中。
韩鸿拿到手里咋一看,竟然隐约感到笛身里如有浮云在缓缓流动般。不由更是好奇,仔细地端详。只见,此笛身长不足一尺,比平常的笛子小了很多。但,质地细腻,白如截脂,滋蕴光润,握在手中似柔还刚,手感极佳。真让人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忽然,韩鸿见笛子顶端竟然隐隐有字痕,如果不是他内力深厚眼力好,还真难以发现。饶是如此,韩鸿也是辨认半天才看出是“虓笛”二字,不由心下暗叹,好霸气的名字!〔友情提示:“虓”为虎怒吼之意,读音同“潇”〕
韩鸿由衷地赞叹道:“好,好,确非凡品。”
老板也自豪地笑道:“这玉好是自然,但这笛的音色更好。公子如有雅兴可以一试。”
韩鸿也被他说来了兴致,爽快道:“好,我来试一试。”
“咻!”刚吹出的一个音,竟然犹如一声凤鸣。韩鸿微微怔了怔,心中思忖,这笛子果然与众不同,心里更是喜爱。微微沉吟,便微闭双目,吹了一首。
笛子的音色清脆悦耳,嘹亮高亢,最神奇的是这笛子好似知道韩鸿此时的心境般,将他那悠悠绵长的思念忧伤之情表达的淋漓尽致。再加上这曲子本就深情缠绵,更让人如醉如痴,如泣如诉。吸引了许多过往行人在店外驻足聆听,直另听者沉迷其中而无法自拔!
一曲吹罢,余音仍绕梁回荡,悠远绵长。众人也都在那静静地回味着,缅怀着,没有人愿发出声音来破坏这深深的思念之情。
良久,韩鸿睁开双眼,微微一笑,见老板还在那缅怀着什么。道:“老板这笛子我要了。”
老板听他说话,才回过神来,由衷地赞赏道:“公子真是好才华,这笛子也只有在公子的手中才能把它的价值发挥的淋漓尽致啊。”
韩鸿笑道:“老板您过讲了。”
叫颜博文把钱付了,转身便要离开,老板忙追问道:“公子可否告知刚才那曲是何曲?”
韩鸿微微一笑,深情道:“回忆!”说罢就要离开。
突然,从门口跑进来一个婢女模样的少女。看着屋中的人眨了眨眼,又看了看韩鸿手中的笛子,回头对外面的一个女孩,道,“小姐,正是这里。”
众人都是一头雾水,只见门外走进来一个妙龄少女,纤腰微步,皓腕轻纱。飘飘白衣更让人有种翩然出尘的错觉。虽然面带轻纱看不清楚容颜,但从外形上可以肯定是个美女。
少女走到老板面前,轻启朱唇,问道:“老板,刚才吹奏所用的笛子是否出售?”这声音甜美悦耳,有如天籁,但语气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老板忙上前回话,道:“对不起了姑娘,这笛子刚刚已经售出。”
“哦?”少女疑惑地看了看老板。
这时,那侍女对小姐说道:“小姐,那笛子在这个公子手中。”说着便用手直接指向韩鸿。
这指指点点的举动立即引起了韩鸿的反感,没有想到,在这个时代的女孩也是这样不成体统,顿时心生厌恶。
韩鸿没有说话,带着颜博文就往门外走。
“公子请留步。”少女叫住韩鸿。
听那盛气凌人的语气,韩鸿连头都懒得回,淡淡道:“不知这位小姐有何事?”
“不得对我家小姐无理。”那侍女上前叱道。
颜博文可不干了,还没有人敢对他家主人这么说话呢,随即喝回道:“休得无理。”
韩鸿不想理他们,便对狼侍摆摆手,就要走出门去。
“站住。”那侍女一步蹿到韩鸿面前将他拦住。韩鸿这回可真是气大了,平白无故地受一个小丫头的气。冷冷问道:“你有何贵干?”
那白衣少女也非常气愤,从来没有人敢视她如无物,更无人敢侵犯她那骄傲的尊严。她信步走到韩鸿面前,道:“公子不要和她计较。”虽然像是句抱歉的话,可怎么听都是在责怪韩鸿无理。
韩鸿转回头对她一语双关,道:“请你好好管教你的人。教教她如何尊重人。”这冷冽的语气,让人心一寒。
“你……”少女被韩鸿说的语塞。
乐器店的老板知道这公子真的动气了,刚才还温和有礼,现在说话竟然如此冷冽,让人如坠冰窟。他见那无理的少女也很是生气,韩鸿教训她们他也觉得是对的。可他毕竟是这里的老板,总不能让客人在这里闹起来。于是,急忙过来打圆场,道:“诸位,有话好好说,千万别伤了和气。”
韩鸿对老板微微一笑,转身就要离开。
“公子可否割爱?把笛子转卖给我。”少女见他要走,也没有了矜持,盛气凌人道,好象肯定韩鸿会把笛子让给她似的。
闻言,韩鸿哼笑了一声,道:“既然喜爱我为什么要割爱?抱歉,我不卖属于我的东西。失陪。”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