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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自上次四海媳妇与翠翠为金元保争风吃醋事件后,为了顾全影响,甘副县长只好把这个宝贝小舅子调到凤鸣镇法庭。甘权有甘权的理由,一是自己是分管政法的,职权范围内的事好办一些,再者金元保仍留在凤鸣镇,如果灵山村有个风吹草动也有个通风报信的。二是想让金元保也学点法,以后就不敢乱来了。可金元保却是因祸得福,真正的瞌睡遇上了枕头。他本来就是个好事之人,什么事都喜欢瞎惨乎,特别是对那些奇事、怪事,更有好奇心。如果在其它单位,平时哪有那么多奇闻怪事呢?这里可不同,方圆四乡大大小小的案件几乎都要经过这里,他觉得英雄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该是他大展鸿图,一显身手的时候了!可多半年来他没有判好过一个案子,然而雅号却得了不少,什么“浆糊警察” 、“圆头判官” 、“女人迷” 都是当地群众对他的“爱称” 。
    金元保正在值班,大元媳妇突然走了进来: “喂,有人吗?”
    “怎么说话呢?我不是人吗?”园头突然抬了起来。
    “哟,原来是金元宝啊!您可比人精贵多了。” 大元媳妇道。
    “我说大妹子,你还是骂我不是人啊!来,坐。” 金元保这才看请来人是大元媳妇朱花花。
    “坐什么坐啊!哎,大哥,上次那个法官怎么不在啊?”
    “今天我值班,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我是来离婚的,大元他不要我了。”
    “大元人呢?”
    “他又到外地打工去了,还把两个孩子也带走了。”
    “你们不是过的好好的吗!为什么要离婚啊?”
    “这――是因为小刚,大元说人家是什么三插足的。”
    “第三者插足!这大元啊!现在社会发展到什么时候了,他还那么保守,第三者插足怎么了,那是爱情!你总不能剥夺人家爱的权利啊!我金元保平时就喜欢插个足什么的,别人想插还插不上呢!”
    “您不说我倒忘了,您在这方面确实已经是专家了。翠翠妹子还经常在我面前提起您呢。说您是什么那个,对了,是爱情使者!”
    “看来你还是个明白人,告诉你,我最近正在写一本叫《插足指南》的书,是指导插足的经典著作,那可是我的切身体会,我敢保证,如果读一遍插足的成功率起码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您现在写书了。”
    “我是国家干部,为人类作点贡献是应该的吗!”
    “那我的官司怎么办?”
    “离就离了吧,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离了你就解放出来了。”
    “还是您有水平。”
    “你写了离婚申请没有?”
    “怎么离婚还要申请啊?”
    “那当然了,这样吧,那回去先写了申请,过几天来,我给你办,如果大元还没回来我就按缺席给你判!”
    大元媳妇觉得金元保是世界上最好的法官,金元保所说的就是她所想的。她今天才算遇到了知音,可她却不知道金元保是所有女人的知音!
    在凤鸣中学,陆主任正在教务处办公室填一个统计表,苏雪兰走了进来。
    “陆主任,素质教育展示的那个专栏办的怎么样了?” 苏雪兰问道。
    “快好了,刘老师和张老师正在二楼会议室做着呢。” 陆主任道。
    这时一男一女两个教师走了进来。
    “苏校长也在,陆主任这课真的没法上了?” 女教师显得有些生气。
    “怎么了?慢慢说。” 陆主任问道。
    “初三二班只有四十几名学生,可课堂上竟有十八个人在睡觉!叫起来一个个眼睛都红红的,全是昨晚在网吧里熬的!” 女教师又道。
    “怎么会是这样,做做工作让他们以后别去网吧了。” 陆主任道。
    “我们班的亮亮已经成瘾了,一天不上网就像鸦片瘾犯了似的坐立不安,家里人不给他钱,他就偷着卖粮食,换来的钱又拿去上网。这思想工作怎么做啊!” 男教师接着道。
    “现在的许多学生不是利用网络来学习,而是打游戏、聊天和浏览不健康的网页,沉迷网络,连最起码的是非观念都没了。昨天上午一个男生上课时给一个女生写恋爱信,下课后我在办公室批评了他几句,他比我还有理,竟说爱是他的自由,我无权干涉他。下午我和班主任刘老师召集女生开了个会,想先做做女生的工作,可一个女生在讨论发言时却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们说这还像个学生吗!” 女教师又道。
    “还有更好笑的,前天我给初二班上课时一个男生竟大叫起岳母来了,我问他乱喊什么,他说他刚才作了个梦,梦见丈母娘了。惹得全班同学哄堂大笑。” 男教师补充道。
    “竟有这种事情!” 苏雪兰的确有些恼火了。
    “全镇现在有好几家网吧,每家都有好几十台电脑害人非浅啊!” 女教师又道。
    “这事得让有个部门管管。” 苏雪兰道。
    “人家都有合法手续,反映也没用。” 男教师道。
    “最起码别让学生进去。” 陆主任道。
    “唉,人家现在是以赚钱为目的啊!” 女教师无奈的叹了口气。
    黄土高原在狂风和落叶中缓缓的走过秋季,西沉的残阳恋恋不舍的从沟对面的山顶上走过,余晖中映着两小一大三个影子,像蜗牛爬坡似的背着夕阳朝灵山村方向蠕动着,到了村口人们才发现,那三个影子原来是背着行李的大元及他的两个孩子——二娃和巧莲。这时校何迎面走了来:“这不是大元哥吗?你怎么才出去几个月就回来了?”
    “是宋会记啊?我正想去村上,芳芳在吗?” 大元问道。
    “她在省城和外商谈生意去了,这几天恐怕回不来。”
    大元把校何拉到一边:“我听说我那口子又去法院了,所以我才赶回来的。”
    “人家法院不是已经给你们判离了吗?” 校何问道。
    “什么?判离了!我人都没在,他怎样判离的?”
    “你没到庭是事实,据说人家作了缺席判决。听说是金元保判的案。”
    “金干事他也能判案啊?”
    “你还不知道吧,人家几个月前了调到法院当法官了。”
    “金干事调到法院当法官了?明天我得找他去!”
    大元背着行李领着二娃和巧莲走了。校何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也走了。
    灵山顶上的那片夕阳也同时辐射到了省城某宾馆的会客厅,在那豪华的吊灯群中散发着大自然的光辉。此时六十岁左右的美国商人罗斯特正在和芳芳在宾馆会客厅交谈,茶几上放着两杯葡萄酒,六帅及罗斯特的助手在坐。
    罗斯特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冷小姐,您带来的样品和资料我已经看过了,您的产品和您的人一样漂亮,我很喜欢。”
    “谢谢罗斯特先生,我们的那份合同―――?” 芳芳道。
    “合同先缓一缓,我们先把那份协议签了,算已经我们开始初步合作。” 罗斯特道。
    “您怀疑我们的能力?每年两千万的产值怕我们拿不下来?”芳芳问道。
    “冷小姐,您别多心,时间会说明一切的。” 罗斯特道。
    “六帅,你把那份协议找出来。” 芳芳道
    “来,冷小姐,为我们的初步合作,干杯!” 罗斯特端起了酒杯。
    “谢谢罗斯特先生!” 芳芳也端起了酒杯。
    这时杨六帅突然拿着协议走了过来。正巧碰了一下芳芳端酒杯的胳膊使酒撒在了罗斯特先生的皮鞋上,芳芳马上从口袋里掏出手绢去擦。罗斯特先生心头一震。
    “对不起,罗斯特先生。” 芳芳道。
    “没关系的,我自己来。”罗斯特从芳芳手里接过了手绢自己去擦。
    六帅把协议交给了芳芳。
    “罗斯特先生,这是前天我们起草的那份协议,您先看看。” 芳芳道。
    “不用了,这份协议现在不用签了。” 罗斯特道。
    “您怎么又不签了?” 芳芳吃惊地问道。
    “冷小姐,您的忠诚深深地打动了我,明天我们就签那份两千万元的合同。” 罗斯特道。芳芳听后大吃一惊。
    正在法庭值班的金元保,边抽烟边看报纸。大元突然走了进来:“金干事。”
    “哟,是大元啊!你怎么才回来啊!” 金元保问道。
    “听说是你给我们作的离婚判决?”
    “是啊,那天你没到庭,我就作了缺席判决。”
    “上次她拉着我来离婚,我不同意,你们处理后说按法律规定下次要离,必须要等到六个月之后才行,现在才刚满四个月,你们怎么给判离了呢?”
    “这个……这个吗,是这样的我刚调来不久,前面的情况不是很清楚,所以把这个规定给忘了,对不起,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算了,现在我的两个孩子怎么办?我还是把他们给你领来算了。”
    “别别别!大元兄弟,有话好好说吗?你的事我不是不管,你放心我会想法补救的。”
    “怎么补救?”
    金元保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你下午能不能把你媳妇朱花花叫叫到法庭来?”
    “叫她来这里干什么?”
    “你不是不想离婚吗?你按我说的办就行了。”金元保招手让大元过来,然后对大元耳语几句。
    “这个办法行吗?” 大元听后还是有些担心。
    “放心吧,没问题的。”
    “那好吧,我听你的!”
    芳芳给罗斯特先生擦皮鞋的事很快就传到了甘副县长那里,此时他正在办公室找严民谈话。
    “严民,我告诉你,这可是个大是大非问题,省城的小报也登出来了,为了区区两千万元合同竟去给美国佬擦皮鞋,中国人的脸面何在!人格何在!尊严何在!” 甘权显得有些激动。
    “甘县长,芳芳也不是有意去给罗斯特先生擦皮鞋,那是她不小心把酒撒到人家鞋上面了,中国是个礼义之邦,这么做也是道歉的一种形式吗!您知道这两千万元合同对灵山村人有多重要吗?它可以留住多少想出外争钱的农民,能挽救多少家庭和多少孩子啊。” 严民在解释着。
    “我不想听你讲这些大道理,在大是大非问题上我是不会含糊的!你给我马上回去,立即停了芳芳的村长职务,让那个孟达来代理村长。”
    “这……”
    下午,大元按金元保的吩咐设法把媳妇朱花花哄到了凤鸣镇法庭,此时金元保正在和大元夫妇交谈。
    “金法官,您的书写出来了没有?是不是让我们来学习的?” 朱花花故意在套近乎。
    “什么书不书的,这里是法庭,你严肃点!那个判决书你带来了没有?” 当着大元的面金元保严肃了起来。
    “你不是给大元说要当面宣读吗?我当然带来了,给,宣读吧!” 朱花花把判决书交给了金元保。
    金元保接过判决书看了一下就夹在自己的日记本中放进了抽屉。
    “金法官,你怎么把判决书放进了抽屉?” 朱花花不解地问道。
    “这个判决书还有些问题,我想改一下,过几天我给你送回来。” 金元保道。
    “你现在一改,给我不就得了?” 朱花花又问。
    “我一个人怎么敢改啊!要等庭长回来才行。不过你们放心我这样做都是为你们好。” 金元保道。
    “那好吧,你可要尽快改好了。还有事吗?”朱花花又问道。
    “没了,放心回去吧。” 金元保道。
    “那我走了。”朱花花出门走了。
    “这就没事了?” 大元问道。
    “没事了,回去吧,她现在还是你的老婆。” 金元保道。
    “谢谢金法官,您可真又办法。我回去了。”大元出门走了。
    因甘副县长的亲自批示,凤鸣镇政府不得不免去了芳芳的村长职务。
    灵山村农工商公司三楼会议室里,正在召开企业扩大会议,各厂的厂长及董事都在坐。芳芳正在发言:“最近的几件事我想大家已经知道了,陈总裁那边已经和县政府合作了,我的村长职务也被免了。但我还是企业的董事长,我们的两千万元合同还要执行!而且一定要干好,让美国人也瞧瞧我们中国的农民!我不懂那些很深的道理,但我知道只要用我们的智慧,我们的忠诚来为我们的广大群众换来实惠,在什么时候都是不会错的!(掌声)灵山的开发权没了,但我们又在后山发现了煤矿,专家现场勘探的结果表明煤的储量很大。明天我们大家先上山走一走,然后我们再研究下一步的开发计划。”
    后山又下起了雨,芳芳正在领着大家在山上考查。校何、三来、六帅、四海等人在后面跟着,芳芳边走边给大家讲解着,在泥泞的山路上她和大家一起艰难地走着。
    风和雨轮翻耕殖着秋的野性,浪漫的季节默默地惹来了所有的忧思与困惑。然而芳芳还是那么痴迷!
    秋风驮着秋雨
    秋波一路追随
    秋水泛着涟漪
    秋色朦朦欲醉
    昔日的风景已成了记忆
    你,为何还是那么痴迷!
    雨滴溅湿秋意
    勾起往事几许
    旧伤还未痊愈
    新痛又撞心扉
    珍藏的期待已支离破碎
    你,为何还是那么痴迷!
    日出日落,招来多少寂寞
    悲欢离合,都在泪中泡过
    是沉是浮,谁也难以预料。
    是功是过,自有后人评说。
    昨夜的落月已不再明媚
    你,为何还是那么痴迷!
    该发生的,正在继续发生
    该过去的,已经悄然离去
    洒落的不一定是悲
    流淌的也不全是泪
    生活的道路已扑朔迷离
    你,为何还是那么痴迷!
    在愚昧与文明共存的时候,历史与现实同台亮相,演绎着命运的悲凉与凄惨;演绎着人生的绚丽与壮观。
    从灵山上下来以后,芳芳由于淋了些雨加上最近心急上火,突然病倒在家里,发起了高烧,一连几天没有下床,凌云飞几乎每天都来照顾她,亲自为她做饭,熬药。并从镇医院专门请来大夫为他诊治。今天芳芳终于能下床了,精神也被往日好了许多。趁天气好她把床上的被子拿到外面晒了晒,又洗了床单和这些天攒下的衣服,整整忙了一天。凌云飞早上打电话说今天市里有个会邀请他去参加,可能下午才能回来看她,可现在天已经快黑了还不见云飞回来。她把做好的饭菜放在锅里热了又热,仍不见云飞踪影。不知为什么她今天心里特别想云飞,说实话这两年来她还是第一次如此强烈的想着一个男人。门外隐隐约约传来了汽车声,云飞真的回来了,她那焦急的心突然又跳了起来。不一会儿,凌云飞把车直接开进了院子。
    “怎么样,芳芳,今天我看你的气色好多了。”凌云飞一下车就道。
    “病好了,气色当然就好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饭已经做好半天了。”芳芳问道。
    “我还真的有点饿了。”
    芳芳打来了热水,凌云飞洗了洗后就和芳芳一起吃了起来。两人边吃边聊一直到了天黑。收拾完碗筷后他们又聊了起来。从芳芳的言谈中凌云飞明显感觉到她对事业的执着,对生活的热爱!在她的人生之中只有追求,而从不在乎过程。他深知她最近的处境,想同情她,却被她所感动;想安慰一下她,却找不到一点她的失落,他极力的捕捉着芳芳的每一个神情,认真寻找着芳芳与往日不同的每一个细节。然而芳芳的每一句话都透着自信,透着一个女人的坚强!是他无法进入她的内心世界,看到她的另外一面。凌云飞并没有失望,他最终还是从她说话的语气,和说话时的眼神之中找到他一直想要的东西,那是一种让爱炙化了的语气,是一种被欲望燃着了的目光,是女人表现在男人面前的一种无言的空虚。原来她的那种失落是用这种方式发泄的,他怎样去安慰她呢?
    正当他进退两难的时候芳芳突然问道:“云飞,今晚还走吗?”怎么会突然提出这样一个和刚才的话题没有任何联系的问题!芳芳话题的突然转变使凌云飞有点吃惊,这是她第一次用这种似乎蓄谋已久的口气问自己!是一个女人向一个男人提出的问题!是一个女人感情的真实流露与坦白!语气之中含着责怪与恳求!眼神之中流着焦虑与期盼。
    原来她也有不自信的时候!凌云飞几乎未加思索的抱住了她:“不走了!”这是一种力量!是一个男人的承诺!一个男人的坦白!芳芳紧紧地搂着云飞:“云飞哥,我想你!” 想你 ,是因为爱着你。爱是折磨人的东西,让人不安!让人心碎!让人着迷!两人紧紧地相拥着、相拥着,一起跌入了幸福的漩涡之中!
    人海茫茫
    莫说前路无知己
    岁月把欲望点燃在秋季
    爱,才如此没有规矩
    酒与泪都惹人醉
    爱与恨同样美丽
    人世间宝贵的是真情
    生活中难得的是宽容
    为了心中的梦
    吞下那么多痛
    今后的路应该怎么走
    追求本身就是感动
    ……
    夜已经很深了,芳芳幸福的偎依在凌云飞的怀里,她那张孤独已久的双人席梦思终于名副其实如愿以偿了!凌云飞突然冲动了起来一下子翻到了芳芳的身上,芳芳也紧紧地抱住了凌云飞……
    那是个湿漉漉的夜里
    两人却怎么也把握不住湿漉漉的自己
    隆起的情感撩起了隆起的诱惑
    隆起的眼神刺穿了隆起的神秘
    不敢放纵的欲望啊
    赶出了无数没有经验的激动
    慌乱中怯生生的体味着曾魂牵梦萦过的刺激
    一把醉了的犁头疯狂的耕耘着那
    片曾长出过酒的土地
    兴奋将潜能举起
    贪婪洒落着所有痴迷
    最终让汗迹宣告了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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