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随看了信久久说不出一句话，啪的一声拔掉电源，闷头就睡。
第二天，他和桑木科一早来到医院看望殷勤的父亲殷胜农。他们去的时候恰医生正在给殷胜农做检查。于是他们和殷勤远远地在门口看着。
“伯伯什么病？”张随问殷勤。
“医生说是郁血性心脏衰竭，这种病是由于结疤太多的虚弱心肌，无法在每一次收缩时，喷出足够的血量所导致的结果。每支烟、每片奶油、每片肉和上升的血压，都会对血量的供应产生极大影响。受伤的心肌会由于极端的缺血变成坏死。”殷勤满脸无奈。
这时候医生出来，简单给殷勤交代了几句。接着三人走进了病房，只见殷胜农头下垫了好几个枕头，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喘气。那样子显然是由于心脏喷出血液不足，导致气促，于组织养分供应不足的结果。
桑木科回老三公寓，秦楼主好象没有以前那样热情了。因为他们现在几乎都没有在三食堂吃饭。
“告诉你一件事，”阿吉拉桑木科到身边小声地说道，“我昨晚发现王小波在厕所里往自己的手臂上注射，可能在吸毒！”
“什么？吸毒？”桑木科大吃一惊。
“嘘！”阿吉示意桑木科小声点。“我也不太清楚，猜测而已。”
桑木科心里一笑。王小波是他寻找强奸吴娟真凶的一个最好的突破口。他嘿嘿地笑道：“走，我请你喝酒去！咱哥俩很久没在一起吃饭了。”阿吉一听说喝酒，乐得眼睛都没缝了。
自从桑木科听说王小波可能在吸毒后，他多数睡在老三公寓，密切注意起了王小波的行踪了。他知道只要王小波吸毒，他就有机会逼王小波说出那晚自己离开后是谁接近吴娟，谁下的药，又是谁带走吴娟的。
殷勤整天忙得不可开交，很少回学校。桑木科乘机又开始出入于各种舞厅迪吧。他照样去达古拉，老何他们不为难，也不结交。为了筹集更多的钱，他继续出卖着自己的身体。健康有力的身体和英俊的外貌成了他万能的通行证，让他驰骋于有钱却又缺少安慰的女人堆里游刃有余。他发觉自己是个天才的演员，能够在各种场合随机应变。经过了一次有一次的锻炼，他完全可以在殷勤面前变得严肃认真、鲠直乐观、憨厚老实、温柔体贴，可以在那些老板面前毫无惧色，老练稳重。但是他也深知，这些绝对不能被殷勤和张随发现，尤其是殷勤。否则，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圣诞夜殷勤远在深圳。桑木科用甜言蜜语哄了殷勤一阵，没有像往常一样去舞厅。他沿着曾经一起和吴娟走过的路慢慢走，像一个孤魂野鬼四处游荡。
桑木科从杜甫街的另一面的山路走上雅歌教堂。夕阳模模糊糊，黄昏的暮蔼渐渐笼罩了整个成都的天空。成都仿佛笼罩在一片烟雾中，那灰色的天空又挑起了他的满怀愁绪。他来到教堂门口，看着相拥着进进出出的情侣有说有笑，想起自己曾经和吴娟也是这样一路吵吵闹闹，羡煞旁人。“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他想着进了教堂，见曾经和吴娟一起坐过的位子正好坐着一对情侣，于是等到那对情侣走后，他才起身坐到那位子上。他摸着吴娟坐的那个位置，当日吴娟的笑容还是那么的清晰，他想落泪。他又转过侧门，靠着墙壁，远远地看着那个告解座，泪水渐渐地模糊了他的双眼。朦胧中，那正在的告解的女孩仿佛渐渐变成了吴娟。他心里一颤，忙冲上前去，可冲了两步，发觉那根本就是不吴娟，又丧气地出了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