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里花朵多鲜艳……”习玉嘴巴里轻声哼着早已忘记歌词的不知道什么歌,一面揭开马车的窗帘,探头出去,大口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今天的天气真是太好了#糊眯起眼睛,望着碧蓝清澈的天空。古代的空气就是好,天空也这么蓝,璀璨的日光照在脸上暖洋洋的,路边已经有野花悄悄从冰雪里探出了脑袋。总之,一切只有两个字来形容——“极好”,究其原因,不过是终于离开了泉府而已。
是的,他们一行三人在三天前终于出发,现在已经离泉府千里之远,策马官道宽阔绵长,便似要延伸去天边一般。在习玉眼里,那是通向自由国度的大道。她反手熟练地从车厢的小案上抓了一块小点心塞进嘴里,一面悠闲地欣赏风景。虽然此时不过二月初,草木尚未发芽泛绿,可是策马官道两旁是无边无际的原野,尽头处是雄伟山峦,教人一望便心胸宽广起来。
点心很好吃,她伸手再拿,谁知手背上被人轻轻打了一下,念香没好气地在后面说道:“把你的猴子脑袋缩回来!你的病刚刚才好,我可不想在路上还要照顾你这个麻烦的人!”说完,习玉还来不及反驳,后领那里被人一扯,念香提着她的领子轻轻巧巧地抓了过来。她跌坐到他膝盖上,嘴旁还有点心的残渣,看上去就像一只贪嘴的小狗。
“我的病已经全好了!”习玉点头保证,“我身体向来比牛还要强壮,放心吧!”
她七手八脚地从念香膝盖上爬下来,坐到软垫上,伸手又去抓点心。念香笑吟吟地看着她,本想出言讽刺她几句,但见她满面的心满意足,眼睛都笑弯了,突然便说不出什么煞风景的话。
“在家也没见你这么能吃……”他说着,抬手自然地拂去她脸上的残渣,“喝点水,小心噎着。”
一阵风吹起了窗帘,曲天青独自骑马的身影映入习玉的眼帘。她穿着简单的裘皮,面无表情地策马跟在马车旁,从出发那天到今天,除了天黑投宿客栈,她几乎没与念香说一个字,始终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二月的天气还是很冷,习玉好几次都有冲动想让她上马车,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面吹冷风,她真的看不下去。可是,每次还不等她和念香提出来,他就好像看穿她心思一样,说道:“别做什么无聊的事情,泉府上下连仆人都炼过功夫。以天青的功力,这种天气冻不坏她。何况练武之人讲究的就是忍耐,若连这点寒冷都无法忍受,还炼什么武。”
习玉奇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出去冻上一冻?与我窝在这个马车里,大眼瞪小眼,很有意思吗?”
念香居然没生气,他耸了耸肩膀,道:“身份不同,何况我应当与她避嫌,两人一起策马算什么?”说着他恶劣的本性又发作了,眼角不屑地看着习玉,哼道:“不过话说回来,过了青州府,我们便没有马车了。某人只怕连马也不会骑,唉,真伤脑筋!我怎么会娶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娘子?”
习玉瞪着他,道:“你有多好!还不是什么也不会!”
念香可理直气壮了,道:“我会的比你多就行了!作为一个妇人,你不会裁衣绣花,除了念几首酸诗写几个破字你还会什么?”
酸诗破字?习玉火了:“我这叫有文化!不像你,是个野蛮人!哼,我不和野蛮人计较!”
“我是野蛮人?”念香哼哼一笑,突然伸手抓祝糊,在她腋下不停搔痒,“你再说一遍?谁是野蛮人?”
习玉尖叫一声,笑得浑身发软,却不甘示弱,丢下手里的点心也去挠他痒痒,两人在软垫上闹成一团,笑声十里之外都能听见。
“野蛮人是你!是你!”习玉终于在挠痒痒大战中获胜,抓住笑到不行的念香,她得意地问道:“谁是野蛮人?说啊!”
念香忽然抬手,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温热的手顺着她的头发,抚上她的脸颊。他的动作是那么温柔,习玉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