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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楼梯另一边走过来一个人,我一阵紧张,他会不会询问我啊?我记得上来的时候看到楼梯拐弯的地方有个厕所,于是赶紧走下去,关上厕所房门。
    又过了许久,我又下楼转了一大圈,终于发现“山羊胡”独自一人在办公室看画报了,我赶紧敲了敲房门,站在门口。
    “山羊胡”看清楚是我后,“啪”的把画报摔在桌子上,说:“你tmd又来干什么?欠挨揍啊。”
    我赶紧掏出了钞票,不过不是1000元,而是500元,也不是“拍”,而是轻轻的放在桌子上。
    “山羊胡”看到钞票后,嘴巴张了一下,接着马上拿起钞票来数了一下,皱了一下眉头,不过最终山羊胡子还是从嘴角翘了起来,带了点笑容,拿着钞票边在手里拍边说:“你小子这次聪明了点儿哟,说吧,你啥时候没收的?地点在哪儿?多少台机器?”
    我赶忙把情况说了一遍,“山羊胡”听完,道:“10月1号?嗯,时间不算长,还来得及,这个好办,跟我来吧。”
    我跟在“山羊胡”的屁股后面来到了一个挂“督察科”牌子旁边的门口,门关着,“山羊胡”小心翼翼地敲了两下门,敲门的动作比我刚才的温柔多了。
    过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山羊胡子嘴里面嘟囔了一句,举起手,想敲,却又犹豫,终于还是加重力量多敲了两下。
    屋里面响起了一个浓重低沉的声音:“谁?”
    山羊胡子赶紧紧并双手,低着头说:“李科长,我是‘公羊’啊”,呵呵,人家又没看到你,你“山羊胡”用得着在外面并着双手,毕恭毕敬吗?另外这鸟人居然自报家门叫什么“公羊”,这外号看来倒是名副其实。
    里面的声音说:“进来吧。”
    “公羊”同志轻轻推了一下门,门没锁,开了,“公羊”扭头对我道:“你站在这儿别动。”
    从开的门缝里远远望去,只见一个大胖子倦缩在一个大板台后面的老板椅上,闭着眼。
    “公羊”同志促上几步,走到台前,小声地说着什么。
    李科长仍闭着眼,没吭声,好像没有听见。
    过了一会儿,看到李科长睁开眼,突然大声说:“‘公羊’,你tmd哪儿来这么多亲戚?我叫你上次给我办的事情,到底搞定了没有?”“公羊”吓得一阵哆嗦,说不出话来。
    李科长说话的时候,抬起了头,看得出来他个子不高,短鼻子,鼻孔朝天,脸色苍白,皮肤底下似乎有一些青紫色的东西,距离太远,看不清楚。我看着他圆滚滚的大肚子,想,这下面就有一根可以和从阿梅姑娘的裤腰到毛一样长的大家伙吗?
    却听那“公羊”定了定神,道:“李科长,你这就冤枉我了,上次说那娘们儿的婆婆这个礼拜回老家,我昨天去看,还在家里呢,实在是看得很紧。不过据说她婆婆的火车票已经买好了,就是后天走,等老家伙一走,我立马跟那娘们儿摊派,放心,李科长您的事情比我亲爹的事情都关紧,下礼拜一定把你的事情搞定。”
    李科长轻轻点了点,闭上了眼,然后低声说了两句,距离太远,我就没听清楚。
    “公羊”听完,马上退出来了,轻轻关了房门,然后说:“跟我来。”
    我跟在“公羊”后面走到走廊尽头的一个没有挂牌子的办公室门口,“公羊”突然停下脚步说:“拿5千块钱出来吧。”
    “什么5千块?”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公羊”一听就急了,说:“没钱你拿个吊电脑啊?你小子白痴啊?”
    我赶紧说:“我有,不过现在我身上的钱不够,我马上下楼去取,几分钟。”
    “公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快点儿。”
    我飞快下楼,跑到最近的提款机上又取了1500元,然后马上上楼。
    公羊见我上来,就走进了那间办公室,里面一个小圆脸姑娘正在用一个小小的镜子描口红,我们进来时,她头都没抬一下,却道:“‘公羊’又来给亲戚取电脑了?”
    “公羊”赶忙堆上一脸笑,说:“这次真的是亲戚,不信你可以问他。”
    我赶忙点头称是,想,“公羊”老兄姓甚名谁我都不知道,还亲戚呢。
    圆脸姑娘没吭声,专心致志的又描了一会儿口红,抬头对“公羊”说:“你看我描的会不会有点儿太红了?”
    公羊赶紧接着笑道:“哪里,刚刚好,谁不知道我们的阿静皮肤又白又嫩,红一点儿刚好衬托的皮肤更白。”
    那阿静听了这话,马上眉花眼笑,道:“真的吗?我昨天描的比这个还要红呢。”
    阿静端着镜子又看了好半天,终于放下了小镜子,向我一伸手说:“钱呢?”
    我赶忙把口袋里的钞票全部拿出来,去掉信封,码好,恭恭敬敬的双手放在台面上。
    阿静拿起钞票,往后面的验钞机上一放,“轰隆隆”地过了一遍,然后又是一遍,接着拿过一个薄薄的记事本,在上面写了一个“10.10,5000元”的字样,然后合上本子,抬头问道:“几号没收的?在哪儿没收的?多少台机器?”
    我赶紧说明了情况。阿静在台面的一个小本子上撕下一张纸条,在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了“10月1号,南元村,15套。阿静”的字样,然后递给了“公羊”。
    “公羊”低头接过,道了声谢后,领着我出了门。下楼梯,走到院子后面一排平房的前面,平房中间一个屋门开着,门口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儿坐在门后面,边吹着风扇,边打盹儿。往里面一看,乖乖,高高砌起的一大堆,全是电脑。
    公羊拍了拍老头儿的肩膀,然后递上条子,对着条子比划了起来,原来那老头儿是个哑巴。那老头儿睁着昏花的双眼,看了半天字条,终于点了点头。
    “公羊”转头对我说:“你快去门口的集贸市场边上找辆车。”
    我应了一声,赶忙跑了出去,没敢怎么讨价还价,70元价钱谈妥了一辆北京富田帮我拉回去,坐上车匆匆赶了回来。
    进门后,公羊对我说:“东北角上的,去拿15套。”然后就在门口跟哑巴老头儿继续比划了起来。
    我赶到东北角上,看了看,发现我原来的机器有好多找不到了,我装配的时候,曾经换过机箱,全是清一色的新“大水牛”机箱,显示器我也是清一色的二手“长城”,现在明显是不够了,怎么办?
    瘸子里面挑将军吧,除了我原来的,感觉到顺眼的,就往外面车上抱。
    所幸,最后公羊也只是象征性的点了一下数,就摆手放行了。
    临走的时候,我问“公羊”:“请问,下次不会再抓我了吧?”
    “公羊”瞪起了羊眼,道:“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小心啦。”
    不是吧?这事情没个尽头了?如果下个月再来一次,我不是彻底死翘了?
    不过谢天谢地,机器总算拉回来了。除了一台机器硬盘摔坏之外,其他损失还算不大。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最近网络上流行一句话:“生活就像被强奸,当你无力反抗时,最好闭上眼睛去享受”,我也看不到我的未来还能干点儿什么,只好闭上眼睛“享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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