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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雨越下越大,似乎一下子还停不下来。我扭头看叶虹,只见她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显得很是哀怨动人,我心中一动,伸过头去,想去亲她一下,叶虹马上把头转了过去,两手来推我,道:“你过去,站远一点儿。”
    我讪讪走开。远处一个也是光膀子的路人飞速的在路口闪了一下,不见了。我突然心中一动,指着远方说:“你看,那个人是不是严果?”
    叶虹顺着我的手指方向看去,问:“在哪儿,我怎么看不到?”
    就在她扭头询问我的一霎那,我用一只手抚祝糊的头,在她的嘴唇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由于心中没底,我也是只亲了一下就松开了,站在那儿,想起刚才的那个吻,似乎也没有来得及去用心感觉,只留下了湿漉漉的感觉。
    叶虹似乎呆在哪儿,两眼睁得圆圆得,看不出是生气、还是开心、还是惊慌,过了好一会儿,才用手一抹嘴巴,扭着腰狠狠地朝地下跺了一脚,道:“你欺负我,我不理你了。”
    说完,不管外面的丝丝而下的雨幕,抬脚就朝外面走,我赶紧追在后面,道:“叶~~~,妹妹,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一时间我也想不出更合适的话来说,只有一个劲儿地解释我不是有意的。
    到了2号楼的楼梯口,叶虹转过身来说:“你快回去吧,很晚了。”
    我站在那儿,却没有转身离去,还是一个劲儿地解释我不是有意的。
    叶虹又道:“快回去啊,别感冒了,很晚了,爸爸他们可能都睡觉了。”
    “我,我不是有意的,请你原谅我。”
    “不—理—你。”叶虹一字一顿地说完,“噔噔噔”的上楼了,留下我一个人在那儿发呆。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就站在雨地里回忆叶虹那睁得圆圆得恐慌的双眼,那湿漉漉的雨夜,那湿漉漉的一个吻,oh,my-god,please-forgive-me!这个场景恐怕够我会在今晚的美梦中回味一个晚上的。
    过了几天,又去六楼上网的时候,叶虹对我说:“哥哥,你给我找份工作吧,姐姐让爸爸他们去韶关。”
    我问:“爸爸和阿姨都去韶关吗?”
    “是啊,叶麟没人带,他可调皮了,请了一个保姆,看不祝蝴,前两天姐姐打电话说,保姆回家去了,就催着爸爸他们过去。”
    “想什么时候去上班啊?”
    “就这几天吧。越快越好。”
    我本来想问叶虹为什么不去韶关,转念一想,她不去韶关我们不是更多接触机会了吗?
    可是找谁去介绍一份工作呢?
    我首先想到了去问陈哥。陈哥挠了挠头道:“兄弟,这件事情我可能帮不到你,嗯~~,董友良经常和工厂打交道,你可以去找找他。”
    晚上我请董友良喝酒,果然,董友良翘着小胡子笑道:“好说,具体想在哪儿上班?”
    我说:“最好在塘朗村附近吧。”
    董友良想了想,道:“塘朗村附近的恐怕没有,红花岭工业区怎么样?那儿有个樱孩厂我很熟,介绍个把人应该不成问题。”
    红花岭工业区我知道,路倒不是很远,“问题是附近有农民房租吗?”我问。
    “有啊,不远的地方就有珠光村,旁边还有新屋村,大把房子租。”
    “工资是多少钱一个月啊。”
    “那公司是做LCD屏的,进去了也就是在生产线上焊PCB,做产品检验吧。管吃住,每个月能拿个千儿八百钱吧,加班不是很多,当然,赶货的时候可能工资会更高点儿。对了,似乎他们招工是要高中或者中专学历的,你去弄个假的,我再去找人说说,应该没问题。”
    我回去把情况跟叶虹说了,叶虹点点头,我问她感觉怎样,她却说:“看你的了,你说好就好吧。”
    我问她:“人家要高中学历,你有没有先前的一些相片啊?”
    叶虹红了红脸,嘟着嘴不吭声。
    我于是连忙拉着叶虹去照像,快洗,拿到相片后,就去路边浏览那些小广告,联系到一个专门作假证件的人,讨价还价后,50块钱一本,于是掏了100块钱,高中和中专学历一块儿办了。
    拿到证件后,由于太新了,我让叶虹把证件打开,压在严果的席子地下捂一夜。严果的席子没有见他晒过,应该很多汗水,明天拿出来估计就像一年、两年前的东西了。
    叶虹刚把东西压下去,严果马上就把证件翻出来,边看边说:“哦,我们叶虹中专毕业了哦。”
    叶虹羞红了脸,把证件抢了过来,同时狠狠地打了严果一巴掌。
    于是叶虹就进了这家叫做“鑫九鼎光电科技”的工厂了,我带着叶虹去附近的二手自行车店买了两辆自行车,然后我们两个骑着车子感到工厂,我帮着她办好手续,安顿好宿舍,她就去上班了。
    我估计大致到了下班时间,就骑着车子去接她。
    叶虹看见我,白了我一眼,骑上车子就在前面跑,我赶忙追上去。凉风习习地从旁边吹过,我一边骑车一边想:如果生活能这样按部就班地继续下去,有一个姑娘,她不嫌弃我没有房子,有辆自行车就行,那么忍耐、过一个平头百姓的生活也未尝不可。
    过了两天,一个礼拜天,叶虹打电话给我说她姐夫过来了,要接她爸爸到韶关,我赶忙赶了过去。
    叶虹的姐夫大约30来岁,带着一个20几岁的小年轻一块儿过来。我打量了他一下,只见他剃着板寸平头,目光阴鸷,手臂上有一个吐芯的毒蛇刺青。
    叶虹爸爸开了几瓶酒招待他们。叶虹姐夫喝酒也会脸红,不过似乎酒量颇大,和叶虹爸爸对着喝,很快就喝干了两瓶“九江双蒸”。他们中间都用家乡话絮絮叨叨地说,我一句也听不懂,我曾经敬了她姐夫一杯酒,她姐夫微微一点头,喝了一大口,就不再理我。
    喝完了酒,叶虹姐夫就一骨碌躺倒严果的床上,鞋子也没脱,很快就鼾声四起。叶虹爸爸还在陪着另外一个小年轻说话,我由于下午要给一个客户送货,就先行告辞了。
    到了晚上,我再赶过去的时候,店里已经乱七八糟的,叶虹爸爸和阿姨正在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叶虹姐夫两个人已经不在店里了。我问叶虹,叶虹说她姐夫两个人下午就走了,再问去哪儿,说是回长沙。回长沙干吗?不是去韶关吗?叶虹说她也不清楚。
    于是帮助他们收拾行李,叶虹爸爸边收拾边问我,说好不好买票?我说这个时候不是过年过节,去韶关应该很多火车都经过哪儿,应该问题不大,我明天去买。叶虹爸爸说尽快买,他们明天就想走。过了一会儿又问,香港到底在哪儿,没来深海前听人说,香港就在海边,可以一眼就看得到,明天时间多的话,想去海边看看香港的样子,我说好,明天我们尽量去。
    回头看严果却是一幅闷闷不乐的样子,就问他怎么打算,严果说他姨夫、姨妈让他在这儿继续开店,直到有人把店顶过去,我问多少钱可以顶,严果道叶虹爸爸要求最少两千块,我想了想就安慰他问题不大,两千块很好顶的,即便顶不出去也可以做生意赚钱啊,赶紧再找个帮手不就解决问题了?
    叶虹也收拾了一包东西准备运到工厂宿舍,我把包捆在自行车后面,道了个别后,就和叶虹一块儿往工厂赶。
    在一个拐弯的地方,“扑通”包掉了,我刚忙下车,把包重新在自行车上拴好,然后一屁股坐在旁边的草地上。
    叶虹问我:“懒人,怎么不走了?”
    我说:“休息一下,欣赏欣赏美妙的夜景啊。”
    夜景的确不错,一弯新月羞答答地刚刚升到半空,周围只有几颗小星星在眨呀眨的,有一点小风儿,送来了远处马路上汽车的轰鸣声。
    叶虹过来用力踢了我的脚底一下,然后抱着膝,坐在了我的脚边。
    我问叶虹:“爸爸走了你怎么打算啊?”
    叶虹沉思良久,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说:“我给你报一个自学考试怎么样?就当作是考着玩儿。”
    叶虹抬起头,道:“自学考试?我听别人讲过,怎么个考法啊?”
    “就是考一门算一门啊,没有什么学历要求,交钱报名就行,然后买书自己学习,到了考试的时间就自己去考试,60分及格。考不过了可以继续补考,一门专业大概13、4门课程吧,过完啦,我们就正式大专毕业啦。”
    说完,我满怀期望地望着叶虹,叶虹却久久没有作声,我问:“怎么,没有信心吗?没关系的,很多初中都没有毕业的人,通过努力都考过去啦,你肯定可以的。”
    叶虹又沉默良久,才道:“哥哥,我不清楚,不过我很害怕考试,我恐怕我过不了。”
    我连忙安慰她:“放心吧,有我在呢,我可以帮助你啊。”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订票处联系火车票,果然,票很好定,很轻松地就拿到了两张到韶关的火车票。赶到快餐店时,却发现叶虹爸爸和阿姨居然还在收拾,唉,真够拖拉的,一些细小的东西比如玻璃酒杯都被他们装进了包里,结果装了四个大大的包裹。
    吃完中饭后,我发现距离发车只有一个半小时了,于是催促他们赶快出发。于是我和叶虹一块儿帮着拎包,然后匆忙叫了一辆的士,我估计着时间大概还够,于是吩咐的士司机从滨河大道走。
    天色灰蒙蒙的,即便司机开得比较慢,香港那边的大楼也隐隐约约地看不清楚。我指指点点地告诉他们那就是香港,叶虹爸爸和阿姨从车窗里面蜻蜓点水地看了几眼,叶虹爸爸道:“这就是香港啊,和深海的大楼一个样啊。”
    到了车站,就慌慌忙忙地找通道,送他们上车,到了车上后,我又赶忙下来买了几瓶水和一些水果抱上车去,然后问:“阿叔,还需要什么东西吗?”
    叶虹爸爸道:“不需要啦,你们回去吧。”
    我于是拉着叶虹下车,临下车的时候,叶虹爸爸在后面喊了句:“虹娃子,以后自己可要当心啊。”虽然他说的是家乡话,但是我平常听多了,我估计他说的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后来我问叶虹她爸爸临下车的时候是否讲的就是这句话,她却总是笑着说她爸爸不会叫她什么“虹娃子”的。
    下了火车,我才发现叶虹面色苍白,我问她是否不舒服,才知道她原来是晕车的缘故。
    我于是带着叶虹在火车站附近转了好一会儿,由于不赶时间了,就坐了一辆小巴回家,刚走了一小会儿,叶虹就示意她恶心要呕吐,我赶忙找售票员要了个塑料袋给叶虹,叶虹吐了之后,闭上眼睛靠在车窗上一句话也不说。我问她要不要下车休息一下,叶虹摇了摇手,然后不再说话。
    晚上和叶虹一块儿去找严果,推开房门,发现屋里面黑洞洞的,打开灯一看,严果正躺在床上睡大觉,屋里面还是下午离开时乱七八糟的样子。
    严果看我们过来,懒洋洋地坐了起来,我问他:“你怎么不赶紧收拾收拾,准备明天送快餐?即便是这幢楼上的生意不做,保住外卖就不会亏本啊?”
    严果半天没作声,我递给他一根烟,抽了两口后,严果道:“胖子,我不想做了,我要回家。”
    “为什么?”
    “我今天打电话给我姐和我姐夫,他们说不愿过来。”
    “没关系啊,先自己做着,你可以再慢慢寻找啊。”
    “不行啊,前面米铺还欠着400块钱米钱呢,还有,我们好几个月没交房租了,指不定那天过来收呢,我姨夫只给我留下了500块钱,这怎么能够呢?”
    靠,这样子啊,不过我还是劝他:“不要着急,你先顶着,撑得了一天你就赚一天钱啊,实在缺钱了,只要生意能维持,我来帮你投资。”
    不过第二天早上,我还在睡觉,就听见有人在急急地敲我的门,打开一看,正是严果,拎着个包裹,一问,原来他昨晚已经把快餐店里面的所有东西作价400块钱都卖给另一家快餐店了。并且说由于害怕米铺的人追债,所以一大早就来我这儿躲着。
    靠,这小子,怎么说他呢?
    赶忙叫来叶虹,叶虹过来除了埋怨两句,也没办法,于是买了票送严果回家。
    只剩下我和叶虹的两人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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