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位是赵小姐,网名“火玫瑰”。四川人,中专,26岁。
赵小姐身材高大,不过网站上放的相片显然也是艺术照。见了面,感觉赵小姐还算端正整齐、活泼健谈,吃完饭后,赵小姐提议去Disco舞厅玩,地点是一个蛇口附近一个叫做“西部海域”的舞厅。
进了迪厅,赵小姐熟门熟路地带着我径直到了舞池边上的一张台子,坐下后立即有好几个人给她打招呼,显然她经常来这个舞厅玩。赵小姐点的是“科罗娜”牌啤酒,上来啤酒后,赵小姐又要来了骰盅跟我斗酒,她很能喝,不一会儿,一打“科罗娜”啤酒就不见了,于是又叫了一打。喝得晕忽忽的时候,赵小姐就拉着我进舞池里面疯狂地扭上一通,出出汗,回头再来喝。
凌晨三点,出门结账,花了500多块钱,靠。下一步怎么办?天都快亮了,于是去开房。赵小姐在床上的疯狂绝对是我见过得最厉害的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扯着嗓子发出的歇斯底里的叫声,我估计连走廊里的服务小姐都听得到。我赶忙拿起床头的遥控器塞到她嘴巴里,事毕,拿起遥控器一看,乖乖,居然把外壳给咬破了……
过了两天,赵小姐打电话给我,约我去华强逛街。我想既然已经上床了,多花点儿心思沟通沟通,或许就能有一致的生活观点。逛完了衣服市场,我花钱给她买了一件靴子后,赵小姐又钻进了一家手机店,接着就说自己的手机信号不好,要换一款新的,oh,mama!我借口说现金不够,要去提款机提钱,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赶忙躲掉了,Game-over-again。
第四位是唐小姐,网名“蓝色雨”,湖北人,本科,房产策划。
见了唐小姐后,才想起之前就见过她,那个96333网站每个礼拜都会在组织一些活动让一些会员参加,比如去爬山啦、逛景点啦、举办舞会啦什么的,我想,可能公众活动人多、挑选机会更大一些,就参加过一次,男士交120元活动费,女士80元。唐小姐当时就坐在我隔壁的那张桌子上,她白白嫩嫩的,坐在一堆男士的中间显得格外惹眼,虽然我早就注意到了她,但是却一直没有机会跟她说话。
唐小姐倒很为我节省,我们就在岗夏村的一件小酒馆里吃了饭,席间,唐小姐感兴趣的是我过去的经历,无论是我小时候,还是工程师、还是做生意,当然,我不能告诉他我去澳门赌博的事情,谁喜欢一个赌鬼老公呢?
接下来的两个礼拜里,我们去爬了两座山——南山和梧桐山,下梧桐山的路上,唐小姐问我:“你过去的女朋友呢?”
我看着天边渐渐褪去颜色的晚霞,道:“她不理我了,可能是觉得我太没用了。”
“为什么?”
靠,这个可是小孩儿他娘,说来话长,从何说起呢?
我只好简略地讲了一下我和叶虹之间的故事,唐小姐听完,沉默了半晌,道:“她太小了,没法承担这么重的责任,你呢,目前只适合做情人。”
嘿嘿,叶虹仅仅是年龄的问题吗?我只适合做情人又是从何说起?只因为我目前无法提供一个女人正常生活的常葫?
晚上,唐小姐还是跟我一块儿回到了我的小出租屋,就在她用我的电脑上网的时候,我站在她后面和她一块儿看一篇笑话集锦,一个笑话是这样讲的:“工作搞不好的根本原因不外乎三个:一是没关系,象寡妇睡觉,上面没人;二是不稳定,象妓女睡觉,上面老换人;三是不团结,象和老婆睡觉,自已人老搞自已人。”
唐小姐笑得花枝乱颤,脖子仰了起来。我一阵冲动,就从后面报住了她,接着去吻她,唐小姐也同样激动,然后我们就毫不犹豫地拥吻着滚到了床上……
唐小姐扯下了我的背心,然后用嘶哑的声音问我:“你喜不喜欢我?”
我气喘吁吁地回答:“喜欢。”
唐小姐抱紧了我,一只手伸进了我的头发,抓紧,拽得我很痛。
可是这个场景也只是成为了我的美妙回忆之一。第二天唐小姐走后,当我再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却没有接电话,过了一会儿,她回了一条消息:“我说过,你只适合做情人。”
All-games-over……
于是我暂时对找到女朋友丧失了信心,总是失败,让我觉得是否自己真的是太差了?我有时候甚至怀疑我在这个城市里面是否是多余的,这甚至打击了我做生意时的自信。
我只好安慰自己,只要有银子,深海遍地都可以找个女人来解决问题,何必那么辛苦去寻找一份往往没有结果的爱情?或许某个地方也有适合我的姑娘,但她们在哪儿呢?我不知道,也无从去寻找。
生意依旧没有什么起色,只有几个散户买一些翻新手机。U盘那块儿,自从我把我的兰州同学直接推荐给了徐茂林之后,他总共也只拿了一次货,就又找了新的供应商,只剩下几个小客户偶尔会要一点儿货。
偶然一次,我在华强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似乎是朱静!
远远望去,只见她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高领外套,头发高高地盘了起来,正在跟旁边的一个男人说说笑笑,那男人50岁左右,戴一副金丝眼镜,气度儒雅,怀中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儿。
我悄悄跟上去,看到前面一个小卖部有一部公用电话,赶忙去拨打了一串熟悉的号码,可惜,电话中的提示音告诉我对方已停机。
我站在了原地,远处,只见朱静转头之间,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微笑。
落花流水春去也……
连绵的雨季不声不响地到来了,无论是白天和夜晚,一不小心就会飘过一片雨云,不紧不慢的下了起来。空气中到处都是水汽,衣服总也凉不干,抓一下石灰墙,趾甲缝中都能抠出水来。
我开始讨厌起在岗夏村的出租屋了,白天黑夜都吵得要命。我甚而怀疑我最近运气不好,是否是因为我租的这间房子的窗户朝向是北面、因而影响了财运?终于有一次,楼下的小卖部老板告诉我,描述一个和邱娇美长相类似的女人曾经在楼下等了我两个小时,听到这个消息,我决定搬家。
搬家的下一站是上沙村,这里我做工程师的时候曾经居住过,距离华强也不愿,房租价钱比岗夏村还略微便宜些,一套小小的一房一厅700块钱就拿下来了,还有,我找到了一间窗户朝南的房子。
于是搬家。
搬到上沙村的第三天晚上,就接到那个河南老乡的电话,告诉我明天下午要20台motoV500的货,我心里一阵兴奋,想,果然这里运气不同了,不过马上意识到眼下我身上并没有这么多本钱来周转,于是告诉对方说货不多了,先给十台,后天再交剩下的十台,河南老乡痛快地答应了。
拿出身上的钞票,计算了一下,除去买十台机器的钱,我口袋里只能剩下200多块了。不过我想河南老乡是个很守信用的老客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资金应该很快就能周转开来。
第二天中午去华强提了货,就给河南老乡打电话,电话通了,却没有人接,再打,终于传来了河南老乡含糊不清的声音,只听他大着舌头说:“嗯~~~~,是小卫啊,你也过来喝两杯吧,还有两瓶二锅头,谁不喝完,谁~~~~就是王八蛋,”电话接着就断了。靠,什么事儿啊,中午就喝醉了,下午怎么交货啊?
没办法,只有等到晚上再说了,于是我坐车先回家。
把货放到家中后,我下楼到对面的小餐馆里叫了一碗炸酱面吃。吃完饭后,想起昨天晚上用BT下载的两部电影还没下完,就准备回去把电脑打开下载,然后我再去华强逛一圈。
回到门口,拿出钥匙开门时,却发现房门在虚掩着,我吃了一惊,难道是我忘记关门了?赶忙冲向屋内,坏了,那包装着手机的塑料袋不见了……
我的冷汗马上涌了出来,赶忙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屋子,发现所有的抽屉都被打开了,东西散落了一地,这没什么,本来里面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环顾四周,却发现电脑也不翼而飞了。
天哪!!!
我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好久没有回过神来,用手用力掐了掐大腿,才想起这并不是在做梦。
该刮千刀的小偷!我用我能想起的所有的恶毒语言拼命大声骂了半天,可又有什么用呢?
突然想起来报警,于是赶忙拨打110电话,半个多小时后,两个警察才姗姗来迟,做了一番长长的笔录后,一个警察道:“你这房门的锁不行啊,十字形的锁头如果没有反锁,对于技术熟练的小偷,5秒钟就打开了,赶紧让你们房东换锁吧。”
“可是,什么时候能破案呢?”
另一个警察马上勃然大怒,道:“我们一天要接到上百宗的失窃报案,我们就这几个人,小偷又不是脸上写有字,我们去哪儿抓?谁知道什么时候能破案?平常自己不小心,丢东西了才想到我们警察,早在干吗呢?”
靠!无语……
警察走后,我仔细又搜索了一下屋子里面所有可能能换钱的东西,却意外发现和几双鞋子放在一个旧纸箱里,还有几部旧手机仍旧静静地躺在那儿,唉,这还能换个几百块钱吧?可是,这几百块又能起什么作用呢?生活费、下个月的房租怎么解决?
彻夜难眠……
我又想,即便是现在去找一份工作,生活费都是个问题。
夜里,窗外又下起了大雨,我打开窗子,赤身裸体地站在窗前,任由雨水打湿了我的身体。
为什么会是这样?我辛辛苦苦、努力工作为什么在这个城市却无法生存?我没有房子、没有户口、没有稳定的工作,我,像一条狗一样在这个城市苟延残喘,到处面对的都是权贵们的欺诈和白眼。
爱情,更是一件奢侈品,距离我那么遥远……
那么我在这个城市苦苦打拼,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活着?生存和生活之间的距离为什么差别这么大啊?
我是一个人,不是一只狗,也不是一架机器。谁能告诉我,该怎样去做?怎样做才是对的?
就在一道耀眼的闪电划过天际的一刹那,我做出了决定,我,要去做强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