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二十五章
    有文字记忆的时候,便知道河西走廊,知道她是古丝绸之路通往西域的咽喉要道。大漠戈壁、雪山绿洲、驼铃声声、古国碎片……提起她的名字,给人一种无限的沧桑之感,文明在这片古老的大地上,遗留下了太多的痕迹,历史赋予它少有的辉煌与荣辱。
    河西走廊北枕合黎、龙首二脉,南倚绵绵祁连,两脉夹峙,在青藏高原与蒙古高原的夹缝中,得一带狭长平坦地带。走廊的长度约1000公里,宽仅百公里许,自西汉张骞以毕生心血开通此廊,这里便绵延起两千年的苍凉与璀璨。
    汉武帝开辟河西,“列四郡,据两关”河西四郡即武威(凉州)、张掖(甘州)、酒泉(肃州)、敦煌(沙州)。甘肃是以古甘州(张掖)、肃州(酒泉)两地首字而得名。
    车子在茫茫戈壁中疾驰,风撩起张丕然的秀发,远处,祁连山顶的皑皑白雪反射着银光,偶然闪现的一片绿洲上,鲜黄的油菜花和碧绿的青稞把大地块分上色,仿佛苍穹笼罩下一块巨大的双色地毯,间或有人耕作其中,牛羊零星散落其间,雀儿低低地掠空飞过,远处炊烟随风飘散……?戈壁行久,竟有湖光山色,出现在正前方,在天际尽头长长宽宽,疑为一条宽广的大河。笔直的路,快若疾风的车,可迅行许久许久,根本见不到近处湖面。但是,天际处始终有浩如烟海之湖,如江南水乡烟笼雾罩风光,在远处若隐若现,诱惑着我。甚至,我可清晰见到湖边的茂密树林……行车许久,努力辨识,终见强光的照射下,沙尘随热流快速滚动。竟是遇上通过不同密度大气层对光线的折射,叠影成山水相接幻影的“海市蜃楼”!
    “太美了,”张丕然喃喃地说。
    河西四郡的第一郡武威就是建在一片绿洲之上的,这里南靠祁连山,北依腾格里沙漠,祁连山清冷的雪水滋润着这里的土地。
    武威,地处水草丰美之地,但由于地理位置的关系,天生就是为人间作战场的。
    我对张丕然道:“武威在三国的时候改称凉州,你知道唐代诗人写的凉州词吗?”
    “我知道,唐朝诗人王之焕写的《凉州词》: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嗯,这首词其实是在金州郡的兰州写的,当时这一带统称为凉州。还有呢?”
    “还有啊?”
    “有,”我拿起放在车前的葡萄酒喝了一口道,“唐朝诗人王翰也写过一首《凉州词》: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呵呵,你只记得喝酒的诗,这下找到理由了。”
    说说笑笑间,车子到了张掖市。张丕然问:“为什么这个地方叫叫张掖呢?”
    “我来之前看历史书讲,汉武帝先派骠骑将军霍去病,受命将万骑出陇西击匈奴,过焉支山千余里,匈奴浑邪王降汉,汉就在他的地盘上设置了武威、酒泉两郡。后来霍去病英年早逝后,又使将军赵破奴出令居,就分武威、酒泉的地方另外设置了张掖、敦煌郡。就好像断了匈奴的右臂,张开大汉之掖,掖也就是胳膊的意思,所以有这个名字。”
    “那么酒泉呢?”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据说西汉大将军霍去病在今酒泉之地带兵打了胜仗,为了犒劳三军,将汉武帝赐给他的一坛好酒分与士兵,可是酒太少怎么分,于是将酒倒进一甘泉中,三军都喝到了酒,此泉名为酒泉,以后此地名为酒泉。”
    “敦煌呢?”
    “敦,大也,煌,盛也,是汉代形容该地繁荣昌盛的象征。”
    “我知道敦煌,有着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文化,很多历史遗迹,莫高窟、鸣沙山、月牙泉。”
    如果只是一种情怀吸引你到了丝绸古道。那么敦煌就是你心中那颗丝路上永不坠陨的璀璨明星。所有属于丝路的经典镜头仿佛都聚焦在这座小小的城市——辽阔的戈壁大漠,斜阳残照下商旅的驼铃沿路叮叮叮响,西域天竺“飘飘九霄外,下视望仙宫”的飞天彩绘,还有晨钟暮鼓的佛颂梵音……
    莫高窟也称千佛洞,始建于前秦366年间。据说最初云游至此的乐僔和尚,在夕照下见到附近的三危山,出现了金光闪闪的万佛飘浮景象,因而觉得这里是佛教圣地,便在这里凿建了第一个修行虔佛的石窟。历经了数代跟进后续的修建工程,现保存下有几百个类型不一的洞窟。
    景点的讲解员说,若将所有洞窟内的壁画连串起来,长达4万多米。洞窟里尚有彩塑佛像千计,部分藏经洞也发现了经书文物等,题材广泛、内容丰富、艺术精湛。“素手把芙蓉,虚步蹑太清;霓裳曳广带,飘佛升飞行。”连诗仙李白传神的诗句,也难描尽飞天女神的丰韵;“飘然转旋回雪轻,嫣娥纵送惊游龙。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裙时云欲生。烟娥敛略不胜态,风袖低昂如有情。”天才诗人白居易所作《霓裳羽衣歌》,同样也难窥飞天女神全貌。
    敦煌亦是一山水优美的自然风景区,鸣沙山不高,但细纱圆润柔和,很有浪漫情调,黄昏时登高远望,只见天地辽阔,人微如尘,也更能体会尘世万千中那份一步一脚印得来不易的心情。漠漠黄沙之间孕育了一汪神水,就是著名的月牙泉。泉面宛如新月,静落在道道沙岭之间,清莹透澈,碧波漫漫,引来清风徐徐,为这苍黄的沙漠之地平添了许多风韵。
    河西走廊尽头,就是古代著名的玉门关,汉武帝“列四郡,据两关”,两关就是阳关和玉门关,西汉军队打败匈奴,取得了对河西走廊的控制权,并在敦煌之北修筑长城,在西部设立阳关、玉门关,构成汉王朝的一南一北两大边陲要塞。
    阳关和玉门关以西之广大区域,便是中国传统意义上的西域了。古人赴西域前,必须经阳关或玉门关,茫茫沙海,举目无亲,“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文人们的词句中总是透漏出凄凉悲婉的情调。
    我们看到玉门关附近的一段汉长城遗址,可能由于戈壁上的沙砾无法筑成墙体,因而敦煌一带的长城大都以柴草加沙砾层层夯筑而成,残墙虽经两千多年的风雨仍屹立在荒漠戈壁上。因风化所致,墙体上的柴草和沙砾层显得越发清晰。
    玉门关外,向来被人列为荒芜凄凉之地。再西行,就是最为艰险的莫贺延碛沙漠。昔日,玄奘途经,写下此碛的记录:“长八百余里,古曰沙河,上无飞鸟,下无走兽,复无水草,是时顾影惟一。”当是时,玄奘打翻水囊,几乎命绝于莫贺延碛,幸发现一泉,遂得延命,死里逃生。莫贺延碛再往西,就是中国最大的沙漠――塔克拉玛干,其维吾尔族语意为"鸟也飞不过去的地方"。东汉初年,名将班超出使西域30年,晚年曾上书皇帝,“臣不敢望到酒泉郡,但愿生入玉门关。”足见关内关外,差别显著。
    绿洲、荒漠,仅以玉门一关所隔,太乎奇妙也。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张丕然不停地念叨着这一举古诗,玉门关游览后,见时间尚够,便直驱阳关。
    阳关在敦煌的南湖乡,路途中,只见阳关所处之山,沙色皆成朱砂色。伫立沙中,掬起一捧细细流沙,欲从中获得答案,显是不可能。只能想象千百年来,此地为频繁鏖战之沙场,“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屈原《楚辞·国殇》描写古战场的残酷激烈场面,屡在此地出现,“白骨似沙沙似雪,凭君莫上望乡台。”悍勇忠贞之战士,血流成河,碧血染红流沙,遂留千年血沙?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