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和小镜一起共进晚餐,然后我们一起溜达溜达共蓄一下别后情绪。但一个可恶的电话把这一切都打乱了。这个电话是小镜的表哥打来的,说是家里包了饺子要她回去吃呢。
“不就吃个饺子吗。”我说:“我请你吃不就完了。”
“不行。”她很坚决的说:“表哥是我的领导,领导的话不听以后还咋工作。”
“哎呀,这又不是在单位。你就说和朋友出去吃不就完了。”
“说不行就不行吗。”小镜的犟脾气又上来了:“你要是不送我就自己回去好了。”
说完她就转身往回走。我连忙追上去拦住她说:“好啦,我算服你了。”
在车上小镜忽然对我说:“唱首歌吧,好久都没听过你唱歌了,有点期待。”
听她如此一说我不禁有些伤感,:“我早就不唱歌了,已经戒了吧。”
“戒了,你真有个性。有听过戒烟戒酒戒毒品的,可没听过戒唱歌的。”小镜好奇的问:“你怎么戒的,难道唱歌有害健康啊。”
“你听说过高山流水的故事吗。”我故做很伤感的说:“当能听懂俞伯牙琴声的仲子期死后,他就把自己的琴砸了。因为知音没了,琴也就没用了。我那时学着唱歌,努力的去唱是只唱给你听的,当你我分开后再唱也就是徒增伤感,所以我就戒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没敢看她的表情,因为好久没说这么肉麻的话了,心里难免会有点紧张。
小镜座在那里静静的一点反应都没有,眼睛有些迷茫的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楼群。这反倒让我很泻气,虽然她经常会做出一些傻傻的事情来,可是在情感方面还是个很灵敏的女孩子。她不会感觉不到我的感情的啊。唉,为什么总是这让人无耐的沉默啊。
车子里像给沉默冰封了一样,她不说话我也无力去击破这片沉默。一直把车开到小镜五表哥住的小区门口时,她才说了句:“你就把车停在这儿吧,我到了。”说完下了车就向小区里走去。
我不甘心的跳下车对她喊:“你怎么这样啊,我是不是很像个傻瓜。”
她忽然站住猛的的转回头笑容如花般的绽放,对我大声喊了声:“是,你就是个傻瓜。”之后就头也不回的往小区大门里跑去了。
回家的路上我总是无法理清小镜带给我的倒底是忧伤还是喜悦,在她清澈的笑容背后似乎藏着一个什么样的秘密,阻挡着让我们无法回到曾经的亲密无间。
至于海洋我倒是没有愧疚之类的心理。虽然我们住在一起,虽然已经有过那种亲密的关系,但始终无法产生像恋人一样的难舍难分死去活来的感觉。我们就像是两只这躲避暴风雨而挤在一起的两只老鼠,用亲密的身体接触来抵消寒冷。但是每个人的内心却都是只封死的煤球炉子,把一点点温暖的火苗封的死死的。把空气的流通降到最小,也就是把伤害的可能降到最小。只不过我这只火炉子在见到小镜后找到燃烧的希望,给捅开了一个眼儿。打算点火造饭了。而海洋谁知道她真实的想法呢。
回到家后推门发现门是开的。就知道海洋又没上班去,最近有好几天了,海洋总是在家里窝着。不是吃着零食看着电视,就是牵着我那只小笨狗到院子里去溜达。问她怎么不干活去,她就说这几天烦着呢,一听歌厅酒吧里的音乐脑袋就大。反正也不着急钱用,就给自己放假了。我笑她成天除了吃就是睡,和养猪似的。她则反驳和说:哪有这么苗条干吃不胖的猪啊。再说她比猪还多了项娱乐活动呢:溜狗。
我进了门黑乎乎的也没开灯,刚一迈步就叮当踢到了什么东西。打开灯一看好家伙,屋子里一片狼籍,地上东一个西一个扔着都是啤酒瓶。海洋穿着条裙子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披头散发满面潮红。估计是喝了不少,她也够有兴致的,这么一个人黑咕咚咚的也能灌下这么多的酒。
我推了倒在地上的海洋一把说:“怎么一个人喝成这样,像你死我活这么放荡还怎么嫁人啊。”
海洋揉了揉迷糊的醉眼看了好半天才认出我来,含糊的哦了声。
估计还没喝太多吧。我想,她要是喝多了的时候我是见过的,那是真的醉的和死猪一样任你怎么拉,怎么拽,就算强奸她也不会醒的。”
“走吧,要睡到床上睡吧。”我见她醒了就说。
“你把灯关了,让我在这儿座会儿。”她说:“刚才我做了一个什么梦来着,让我想想……”
虽然她说的是迷迷糊糊的醉话,但我还是照办了,要是一旦惹她不高兴了发起酒疯来也够我受的。
一弦月光从窗子照了进来,让屋子里不是那么的黑。我在海洋身边座下来,她抓起了身边的半罐啤酒喝了一口。
“刚才我就觉的一个人特没劲,就想喝点酒解解闷。喝着喝着我就睡着了,就开始作起梦来。我就梦到我又重新回到了学校,变成了个学生,但我是回不去了,在梦里我就知道自己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我就特别伤心,是那种从心底最深处渗出来的伤心。好像这种伤心会把我溶化了似的……”
我听了这梦怎么这么熟悉呢,就说:“你这个梦是盗版的吧,怎么好像我也做过似的。”
没想到海洋这次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和我争夺这个梦的版权问题,反倒是默默的拉住了我的手。她这一反常态的举动把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把手抽了回来。海洋似乎是非要拉我的手不可,摸摸索索的又给我的手拉住了。
这回我没躲,倒是有种和以往不同的感觉,此刻的海洋很温柔,安全没有以往凶巴巴的样子。
就听她开始幽幽的说话了:“你说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啊,真的像佛说的的活着就是为了受苦的么。”
“是么。”我不知所云的说:“佛是谁啊,敢这么胡说八道。”
“我觉的特没劲。”海洋转过头叮着我的眼睛:“要不咱俩一起自杀了吧,也许死的感觉会更好玩儿……“
开始我听了还挺正常,可听到她说自杀我就像触电似的跳了开去。心想你要死可自己死去啊,我还有老爹老妈要养老送终,还有美丽的小镜等着我和她一起去生宝宝呢。
看着我惊惶失措的样子海洋卟哧笑了出来:“说着玩儿呢,你就给吓成这样,真是个实心的傻子。”
说着她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揉了揉我的头发:“头发长了该理一理啦。”说完就摸着黑钻进床上睡觉去了。
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当地守着那一地的月光,今晚上怪怪的海洋搞的我的精神都有点恍惚起来。这一时时刻刻似乎什么事情都会发生,或许那个叫李白的老头儿会忽然跳出来念着什么: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或许那个叫张信哲的歌手会唱起:白月光,那么亮却又那么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