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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悄悄地推开房门,屋里只有海洋床头的台灯还亮着。而海洋则穿着睡衣趴在写字台上估计是睡着了,桌子了还放着一碗炒米饭和蛋花汤。我走到海洋的身后轻轻推了下海洋那冷凉的肩膀,小声的说:“嘿,醒醒,你这么睡再感冒了。”
    海洋哼哼了声,睁着迷迷糊糊的睡眼看了老半天才认出了是我:“你回来啦,怎么这么晚?”
    “今天小玮让我到她家去了。”我说:“怎么不回床上睡。”
    “没事儿,就是忽然感到有点困不知不觉的趴在这儿就睡着了。”说着她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可能是趴的时间长了她身子一晃差点摔倒,我连忙伸手一扶。
    “哎呀,腿有点麻了。”海洋难受的说。
    “知道趴着睡觉的坏处了吧。”我把她扶到床上,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说:“怎么,你还没吃?”
    “我早就吃过了,你要是饿就吃吧。”海洋钻进了被子:“不吃就收拾了,我睡了。”
    我看了眼那份炒米饭和蛋花汤,米饭有点炒糊了,黑不溜湫的。而汤里的油很大,再一凉更没法吃了。于是我就把汤和饭端到了厨房,放在了窗台上想着明天倒掉。
    倒了盆热水端着座在沙发上泡了泡脚。天气渐渐凉了烫烫脚睡觉也舒服些。看到海洋刚刚趴过的书桌上有张纸片,似乎来写有些字,便顺手拿来看。一看上边写了很多字,却只是两句话的不断重复:秋晚莼鲈江上,夜深儿女灯前。
    虽然学我没上过几年,但古诗词还是读过一些的。在我的记忆里这好像是辛弃疾的词里的一句,倒底是什么出处倒是忘记了。看这笔迹是海洋写的,估计是她夜来无事写着打发无聊的。我的眼前似乎浮现出这样的画面:一盏孤灯下,一个女孩儿在等待着一个男人的归来。她无聊的在纸上写着字,而她旁边的一汤一饭正在慢慢变冷。
    想到这里一阵暖流在心里激荡,我想去尝尝海洋为我留的饭了。搓干脚我看了眼海洋,她已经睡着了,有轻微的酣声传来。进到厨房我在黑暗里一个人喝着那碗蛋花汤,说真的真是难喝。又腻又凉不说,好像她还忘了放盐,寡淡无味。但我还是就着烧胡了的带着苦味的炒饭认真的吃着。我感到似乎这就是生活的味道,寂寞的生活的味道,清苦委屈的生活的味道,无耐乏味的生活的味道。
    伴着这种滋味海洋那睡眼矇眬的容颜又在我的眼前浮现,虽然我们从没说起过,但我能感觉的出我们在骨子里都是不相信爱情的人。都把自己内心真诚的感情藏的深深的,因为这个世界过于寒冷,太容易受到伤害。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也拒绝了许多友善的关爱,亲切的抚慰。谁能告诉我,有谁告诉我,这世上有一个即不会受伤害,又可以真诚面对生活的方法吗?这个世界真的有这么一种方法吗?
    “秋晚莼鲈江畔,夜深儿女灯前……”我呤着这从遥远的年代风尘仆仆跋涉而来,只为轻抚一下在这个夜里的几个或悲凉,或寂寥的灵魂的古词句。此时我竞不能自持忍不往删然泪下。
    窗外正是凄凉的深秋啊,一声秋雨又扫掉无数黄叶。只是今夜的莼鲈之汤却冰凉难咽,孤单儿女却无法共话灯前呢。
    “征衫便好去朝天。玉殿正思贤。想夜半承明,留教视草,却遣筹边……”夜空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吟诵着,我不知道这是谁在吟着,但一定不是我,因为我根本记不住这么多哀愁的字句。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海洋还没醒,于是我轻手轻脚的洗漱完毕刚想出门就听到海洋的床上传来阵咳嗽声。我扭头一看她在床上座起半个身子,两眼通红,满面憔悴的对我说:“那个谁,给我倒杯水。”
    “怎么了你这是?”我说:“又感冒了是不?”
    海洋无力的倒在床上什么也没说,估计是太倦了。我来到床边摸摸她的额头:“这么么热啊,你这身体也够糟的,真是的,受一点凉就感冒。”
    我给她倒了杯水,从抽屉里翻出一粒就见效的感冒胶囊递给她。
    “要不我请个假,陪你到医院打一针去。”我说。
    “你还是赶紧上班去吧。”海洋一口把药灌进嘴里:“你才上了两天班就请假不好。我这也不是什么大病,吃了药一会儿就好。”
    “你真的没事儿?”
    “赶紧滚蛋,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
    “这人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咕噜着下了楼挤上公交车来到了单位。
    刚进公司大门就见小玮从自己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来的这么早啊。”我说。
    “正找你呢。”她说:“胡总叫你过去,在他办公室。”
    “胡总今天上班啦。”我悄悄的问:“叫我去干嘛。”
    “好事儿。”小玮神秘的一笑转身就走开了。
    由于小学的时候我非常不幸的落在了一位以严厉著称的班主任老师的手里,从此我就落下了个怕见领导的毛病。别看昨晚和老胡促膝谈心称兄道弟的这改天一分出阶级来了我还是有点不由自主的在心里不自在。
    我敲了敲总经理室的门,里边传来声请进。我推门一看,老胡站在那里拿了个网子站在鱼缸前喂鱼呢。看到我进来了放下鱼网说:“是小林子啊,座。”
    我欠着半个屁股座在椅子上,恭敬的看着这位发给我工资的老板。
    “是昨天晚上你走了后小玮才和我说你在我的手底下干。”他搓了搓手座在宽大的老板椅上:“你在销售部卖车?”
    “是。”我说。
    “还习惯吧。”
    “还行。”
    “你会开车?”
    “开了好几年了。”
    “我是这样想的。”他搓了搓秃脑袋:“你过来给我当司机吧,原来都是我自己开,可最近我的的身体不太好,总是很疲惫。”
    让我一下子就离开刚干的有点意思的销售还有点舍不得,不过既然老板相中了我也不好拒绝,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我忙点了点头。
    “你一天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接我上下班,有时候到别处办个事儿什么的。”胡总说:“那就这样,这是我的车钥匙。”
    他递给和那辆奥迪车的钥匙,又说:“你把车开到车间让工人保养一下,下午你就回家休息吧,明天早上四五点钟你就到我家接我,咱们一起到天津我要去开个会。估计得去几天吧。”
    我低着头走出了总经理室,心想我这还和汽车结下了不解之缘了,到哪儿都躲不了藏不了的。其实对我来说干什么都一样,对于这种机械的工作我总产生不了太大的热情,无非是为填饱肚子而已。
    把车保养清洗完之后都已经是中午了,我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看到小镜端着饭碗座到我的旁边说:“姜济林,你什么时候有空儿啊,求你帮个忙呗。”
    不求我啦,我在心里窃喜可表情还是冷静的说:“我的时间可紧哩,帮什么忙啊。”
    “你有时间的话到我家一趟。”小镜扭扭捏捏的说:“我新买了台电脑可我那屋子没有网线,得自己上房子去接。所以我求你……”
    “求我上房?”我说:“不过据说你小时候不也能上房爬高的吗,怎么长大做淑女了就退化啦。”
    “哎呀。”小镜跺着脚说:“人家和你说正经事。”
    “没问题。今天下午我就有时间,不过你也得回去,好给我开门。”
    “今天下午啊。”小镜为难的说:“我估计请不下来假。”
    “那我再什么时候有时间就说不准了。”
    “那这样吧。”小镜说:“你不是知道我家在哪儿吗,我把钥匙给你。你自己去吧,晚上我回去请你吃饭。”
    “那你不怕我把你家给抄了。”我笑着说。
    “没关系,你看到什么好拿就好了。”小镜信任的把家里钥匙放在我的手上:“我们房东大妈可历害了。所有的东西都是许进不许出。”
    “也包括人么?”
    “讨厌你。”她一甩头走开了。
    我握着小镜递上来的还有她体温的钥匙,回味她信任的目光我的心里暖洋洋的。被喜欢的女孩子信任也算是人生顶级的幸福吧。
    想着能独占小镜闺房一下午这个有点暧昧的事情让我很是兴奋,不过此时的我却忽略了我都在海洋的闺房里鬼混好几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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