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爷动作快,早已不知闪去哪里避难,大厅里不过三个人,李慕和顾夫人居于正位,顾南风罪大恶极,哪有坐下的份,可怜被迫跪在厅中,等待批斗。
批斗大会开始,顾夫人致开幕辞,却又讳莫如深,仅仅哼哼两声以示警惕,顾南风从小在母亲yín*威下长大,狗腿得敏锐且迅猛,当即磕头认错深刻反省,“娘,错,真的错,错得离谱错得人神共愤地难容,娘亲菩萨心肠就饶回吧。”
厢磕头认错自认倒霉,李慕却高坐观戏,只想到顾小七辈子也就在顾夫人面前般窝囊,百年难得遇的好光景,怎能错过?他自然要尽情欣赏番,务必掩住幸灾乐祸的笑,不然顾小七秋后算账有他好受。
顾夫人回半面子不给,拍案厉喝道:“给闭嘴,不许插科打诨胡八道,东拉西扯企图分散注意蒙混过关!”
李慕在旁听着,简直要拍手称快,顾夫人就是顾小七混世魔王的绝对克星,以后可得好好巴结巴结,有顾夫人害怕制服不顾小七?顾夫人出马分分钟搞定。看看,那下第坏的小东西现下不是服服帖帖垂头丧气,句话不出来,戏码可算是惩奸除恶,大快人心。
顾夫人道:“顾南风就是个事儿妈,祸头子!在京城的时候镇日里胡作非为惹是生非,把扔到太原还不肯安生!个不知廉耻的,晓得外头都传成什么样?有多难听多恶毒?让爹在朝堂上如何立足?现下太皇太后要拿问罪也好,要杀要剐随意,免得今后惹出更大的事情来连累们大家子跟着受罪!”
顾南风听得头雾水,方才顾夫人那巴掌真够劲道,现在脸上还火辣辣地疼,半边脸估计已经肿起来,滑稽好似猪头妹。“娘!错,真的错,错大发,可是…………那个…………娘,您能不能劳烦您再辛苦回,指指,让知道究竟错在哪里呢?”
顾夫人嫌弃地望眼,叹息道:“小时候看着挺机灵的,怎么越大越白痴,咱们家吃的锅饭,睡的间屋,怎么学识见地就成差地别呢?到底是不是的孩子?还是半夜被虫蛀脑子,里头全空?”
李慕隔岸观火,却是想,感情顾小七张长满毒牙的嘴都是顾夫人遗传,可惜代不如代强,战斗力退化,及不上顾夫人半功力。
阿弥陀佛,幸亏如此,不然以后哪还有他的活路。
顾南风老老实实头,“是是是,母亲的是。是连累家里人又让母亲劳累,简直罪该万死万死万万死。”
顾夫人道:“知道就好!是没想到,估计要在家好吃懒做辈子的人物居然成传中的祸水,当今子为,就么个小白痴,全然不顾大婚在即,不远万里地赶去太原与相会。呵——京城里人人都,顾侍郎家出个潘安宋玉样的风流人物,谁知却是韩嫣的命,未来的皇后张郡主咽不下口气,状告到太皇太后那里,荣王爷那死老头子也够混账,撺掇着留着迟早是个祸害,陛下年少,定是被顾南风那不要脸的小蹄子勾引,将得堪比妲己妹喜样的人物,不如杀以绝后患。”
顾南风摸摸脸,还是觉得疼,“是妲己呀?”
顾夫人冷哼道:“可不是?荣王爷那老混蛋人糊涂眼睛也白瞎,就抓大把的长相,还真没看出来能多妖媚多祸国殃民!瞎他的狗眼,居然还真派兵来抓,还副全然不知的傻瓜**相,看着就有气,们还缠绵,还悱恻,还敢躲马车里白日宣yín是吧,也好,等上刑场推出菜市口斩首,俩也演个生离死别动情篇章,到时给们鼓掌喝彩,敲锣打鼓多热闹!”
顾南风大汗,难不成还真是皓帧吟霜转世,只不过性别颠倒,其实是被关在囚车上只露出个脑袋还要将咆哮进行到底的景涛同志,而李慕是力战群雄,命运崎岖的吟霜,,哪,吟霜!!!!快回去,不要看见身首异处————!!
然而李慕被得无地自容,下巴低得能碰到xiōng口,气势上被完完全全压倒,哪还记得摆皇帝威风,倒像是听训导主任主席台上训话,其余鸦雀无声。
顾南风瞄眼李慕,企图转移斗争对象,“都是,吃饱没事干,跑太原来找麻烦!”
李慕径直对顾夫人道:“千错万错都是朕的错。”
顾夫人躬身行礼,低眉顺眼,话却分毫不软,“陛下言重,您是真龙子,九五至尊,又怎么会有错?要错都是等凡夫俗子行差踏错,生死由命,富贵在,与陛下无干。”
他却突然间强硬起来,表决心般道:“无论如何,朕不会让小七儿有半损伤。”
顾夫人不答,院子里却陡然间热闹起来,团俊俏的小黑炭敏捷地蹿进屋里,摸着鼻子笑道:“呀?忙着开会呢?不好意思,奉旨拿人,打扰诸位雅兴。”
人笑口白牙露八颗,顾南风回头时他正傻笑,身铠甲戎装,气势凛然,却是张似曾相识的脸,轮廓深刻。
“哟,顾家小七,几年不见更加娘们!”
众人缄默不语,气氛尴尬,他只好个人笑呵呵故作轻松,“外头站着好几十号人呢,都只为捉个,顾小七倒是出息,出现排场惊人,就走吧,太皇太后找问话呢。”
顾夫人扶起,理理衣襟,轻声嘱咐,“只管去,倒要看看荣王那混球真有胆子敢动贺兰敏仙的儿子!”
又朗声道:“横竖明日就送回太原慈恩寺出家做和尚,从此谁也别多话,看他荣王爷的算盘如何打到出家人头上。吃饱撑的没事找事。去去去,绑紧押进慈宁宫问罪,十八道大刑伺候,最好审死百,省得!”
“出家?”下是李慕与顾南风异口同声,惊出身冷汗。李慕道:“为何要出家,不成,朕不允。”
谁知顾夫人张口就来,编故事不打草稿,顺溜,“陛下有所不知,儿出生时风雷大动,有高僧上门批命,只道孩子十六岁时必须出家为僧,不然命运多舛,恐难周全。请陛下看在家老爷为朝廷鞠躬精粹的份上,放过顾家根独苗吧!陛下大恩,妾身结草衔环永不相忘。”话间已下跪磕头,眼泪随叫随到,实乃演技派高手,高手中的高手。
还能怎样?李慕咬牙,算,大不学唐高宗和武媚娘,咱们庙里头勾搭!
而顾南风除却有些舍不得头长发之外,倒也没其他顾虑,最重要能够逃过劫,今后烧香拜佛,别再跟皇家扯上任何关系。
程牧云小将军适时插嘴,拎起顾南风,“皇上,顾夫人,末将就领着顾小七回宫复命,二位放心,太皇太后老人家不过是许久不见,问个话聊聊家常罢,无碍。”
李慕起身把顾南风抓回来,“朕跟们同进宫,同去向皇祖母请罪。”
路上,程牧云摸摸的脑袋,感叹道:“真要做和尚,那可是可惜头乌黑油亮的猪鬃毛啊!”
李慕却反常态,似雄狮捍卫领地,不再大方分享,拨开程牧云的手,低声喝止道:“话就话,别动手动脚的。”
程牧云的目光在他二人之间逡巡游离,黑不溜秋的脸上挂出暧昧笑容,忽然间又似恍然大悟,嘿嘿地笑,“果然果然,传言非虚,们两个居然真的搞到起?实在够惊悚,够…………”
“行!”李慕皱着眉打断他,“别拿在军营里学来的荤话通乱,当心朕总有摘的舌头。”
他俩斗嘴,顾南风却独自人窝在角落,马车滚滚向前,的心似等待末日审判,好不容易做回红颜祸水,还没来得及享尽风光祸国殃民,就等到关公月下斩貂蝉,现实真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