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吴阳回到兰若寺的时候,知道书生死了。
死了不就死了,吴阳是不在乎的,但宁采臣非要去看看,让他一起,反正无聊,就去看看好了。
吴阳和宁采臣来到东厢房看了一看尸体,尸身上毫无伤痕,死去的书生脸上还带着迷醉的笑意,只有足心有一个小孔,隐隐有血流出。
那书童只是对着尸体哭泣,只是哭的是自己,主人莫名其妙的死了,就算能洗脱干系,他的下场大概也好不到哪去,细细的声音更增添了一股阴冷的气氛。
吴阳和宁采臣回到佛殿中,宁采臣在佛殿内点起一堆篝火,趋一趋寒气。
宁采臣下午时分买了些东西打算晚上邀燕赤霞共饮,算作答谢昨曰的招待。
火上煨了酒,纸包的熟食放在一边,宁采臣让那书童过来,但那书童推说要收拾一下东西再来。
许久之后,依旧不见那书童来,宁采臣耐不住去寻他,却在院子的草丛里发现那书童的尸体,匈口一个洞,心已经不知去向。
旁边一个包裹洒落些许金银,想是这书童想卷了财物逃跑,却不知邪念一声,恶鬼临门。
就这样,书生和书童都死了。
燕赤霞回来了,肩宽臂长的他大步走进殿中,哈哈笑道:“我刚进这寺门就问道这酒味了,怎么感觉气氛有些沉闷。”
宁采臣就把今曰的事一说。
燕赤霞皱着眉头,两道浓眉纠结在一起:“怕是妖魅害人吧!不过人心不移,妖魅难以侵害。”
语气中含着轻蔑的味道,却不知道轻蔑的是鬼还是人,或许是两者兼而有之吧!
宁采臣朗声道:“正是这个道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燕兄,为你这句话,我敬你一杯。”
吴阳哈哈一笑,什么都没说。
其实吧,人嘛,谁还不贪财,不好~色呢?估计没有。放一堆金子在面前,谁人不会捡?放一个果体美女在chuang上,谁人不想上?
所以吧,书生和书童死在这样的钓鱼杀人下,是有些冤枉的,这与不做亏心事什么的,人心不移没多大关系,不是所有人都是无欲无求。
当然这只是就事论事,吴阳不是什么好人,别人死了,也不关他吊事,死了就死了,每天都那么多死人。
三人饮酒吃肉,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爽!
大殿外更深的黑暗中,无数幽幽窥视的目光,但都不敢靠近。
他们在忌惮,但是一旦诱或大到了一定程度,也会让鬼放下忌惮,铤而走险的。
酒到酣处,宁采臣笑问燕赤霞生平所为。
燕赤霞只是略略谈及,并无丝毫自矜之色。宁采臣这才知道面前这男子是个剑侠,顿起兴趣,也是连连追问,燕赤霞无所隐晦,也都坦然道之。既不故作谦虚,也不浮夸自矜。
诛歼佞之徒,戮不义之辈,四顾而杀人,十步不留身。
如此种种,听得宁采臣是心驰神往,恨不能自己就是那仗剑之人,宁采臣当场便要从师此道。
很多人嘛心中都有一个大侠梦,仗剑走天涯,十步杀一人,惩奸除恶,快意人生。
当然,吴阳没有,吴阳只想和他的女人们快活就行了,至于别人怎样,还是那句话,关他吊事。
燕赤霞对宁采臣道:“君姓刚直,可学此道,只是家中高堂尚在,怎能不取功名以侍奉老母。”
宁采臣立刻正色道:“燕兄言之有理,是我唐突了,百善孝为先,不孝之人,也谈不上什么侠义。”
说完就自罚一杯。
吴阳觉得是该卖弄一下自己的文艺骚气了,对着燕赤霞道:“燕兄,我有诗一首,正是为你所作。”
“哦,说来听听。”燕赤霞来了一丝兴趣。
“吴兄快,我来听听,不好的话,可是要罚酒的。”宁采臣说道。
吴阳高声诵道: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李白大神的这首《侠客行》将游侠剑客的气势、风貌,就栩栩如生的展现出来,豪情壮志表现无遗。
宁采臣仿佛看到了持剑纵横的侠客,接连大叫了几声:“好,真是好啊,吴兄好文采。”
吴阳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什么的,剽窃又怎样?他就剽窃怎么滴,反正没人知道。
燕赤霞念叨着“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眼神越来越亮,大笑道:“我辈也算修行中人,岁数却不过百年,与常人无异,所求为何,不求长生不老,但求死而无憾。”
“好好好,今曰燕某人便荡清妖氛,还此地一个朗朗乾坤。”
看燕赤霞这样子,是要把这里的鬼怪们给干掉啊。
吴阳有些懵逼,他根本没想燕赤霞这样做啊,只不过一首诗就让你如此侠气激荡了,能不能矜持一点?
只见燕赤霞弃了剑囊,将手中小剑高高抛起,一声长啸,小剑迎风而长,化作一道剑光飞驰而出。燕赤霞一跃出了殿外。
黑暗中传来无数惊恐愤恨的叫声,剑光照耀之处,立刻沉寂。燕赤霞的笑声却比这剑光更为耀眼。
寺中许多年来害人的、被害的、被害化鬼又害人的。恶鬼夜叉不知凡几,此刻遭逢大难,咬牙切齿,蜂拥而起。
听着外面传来的凄厉叫声,宁采臣的面色有些发白:“外面是怎么了?”
“宁兄,外面都是鬼啊,难道宁兄不知道?”吴阳问道。
“我,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也没什么,待在这里哪里不要去,我出去看看。”吴阳放下了酒杯,朝着外面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