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道长一脸绝望,心中哀嚎: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了。
不过,他怎么可能就此认输。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变脸一般,手舞足蹈,大喝道:“孽龙,上天有好生之德,这都是你逼我的。”
嗖嗖嗖!
他向江中挥动了几下桃木剑,江面又风平浪静,根本没一点动静。
大家狐疑地看着他,不知搞的什么鬼。
乾道长得意洋洋地说:“我的剑气可贯天地,这下你知道滋味儿了吧,速速退下吧。”
说完,他摆了一个仙风道骨,威风凛凛的姿势,像是一尊雕塑,定格在了江边。
空气一度凝结了。
虽然不少人有所怀疑,但看乾道长的架势,似乎又不像是作假,一般人可没有质疑这种高人的胆量,只能惴惴不安地仰望着他。
余默和顾子卿皱起了眉头,他们是聪明人,哪能看不出乾道长黔驴技穷,这只是最后的垂死挣扎而已。
顾子卿没有轻举妄动,向余默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余默微微摇头,示意顾子卿稍安勿躁。
余默已经看出来这江水来的十分蹊跷,也不知是谁在下面兴风作浪。
是敌是友,尚且无法定论。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此人的水性极佳,或者修炼了水属性的神通。
这人是乾道长的帮手吗?
不对!
毕竟,乾道长吃了苦头,又如此狼狈,除非这是一个猪队友。
那对方能够是谁?
余默环顾四周,或许是庄梦蝶太过于鹤立鸡群,他竟然一眼就看见了她。
四周的目光都不怀好意地向她身上瞄去,目光火辣,像是一团团燃烧的火焰。
庄梦蝶局促不安,却又不想走,因为,她心中也充满了好奇,不知余默会如何应对。
幸亏她距离岸边较远,没有力气挤到最前方,这才避免了变成落汤鸡。
否则,她浑身湿透了,哪里还敢在此逗留,光是四周的火辣目光,都足以令她无地自容。
余默见到庄梦蝶后,脑海中灵光一闪,已然明白是谁在兴风作浪。
庄玉书。
他也猜到了庄玉书的意图,而且,这番行动很成功,乾道长至少是露出了马脚。
他下意识地朝江水中望去,再没有了动静。
其他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盯着江面,没有看见新的动静,心中惴惴,坐立难安,不知龙王是否还会动怒。
乾道长惊疑不定,胆战心惊地望着水面,深怕又出来一点动静,那他就真的没有借口了。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流逝,度日如年。
庄玉书心有不甘,不停地催动功力,试图再次掀起水浪,彻底破了乾道长的面具。
只可惜他已经筋疲力竭,根本没有办法再次施展神通。
他的修为尚弱,远不及余默,哪有那么多功力,如今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该死,我分明就要成功了的。”
他不甘心抬头望去,江水倒映着乾道长的身影,虽然略显狼狈,但一双眼睛却牢牢地盯着水面,仿佛可以穿透水面,看见庄玉书一般。
庄玉书浑然不惧,知道这是自己的错觉,这个骗子怎么可能看见他。
庄玉书无计可施,只能向远处游去。
风平浪静,不知持续了多久,乾道长猛地跳了起来,兴奋地大喊大叫:“孽龙,你终于安分了,也罢,我是仁慈之辈,这此就不与你计较,回江中去吧,别再兴风作浪了。”
说罢,他又唰唰地舞出一套剑法,不停地向江中指指点点。
半晌,乾道长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说:“我终于震慑住了这孽龙,从今之后,大家不用担心了。这江中必定风调雨顺,项目可以顺利进行。”
顾子卿双眼冒火,事到如今,这乾道长还敢信口雌黄,大包大揽地将所有功劳揽过去,也不怕肩膀压断了。
她正准备拆穿乾道长的真面目,却被余默的眼神及时地制止了。
她不解地望着余默,不知为何还要让乾道长骗人。
“顾总,一旦拆穿他,工人就不会愿意复工,那项目就会搁置。”余默见顾子卿没有想到,只能低声解释。
顾子卿眼睛一亮,恍然大悟:“是啊,自己一心只想到拆穿乾道长,却没想到拆穿他后的的严重后果。恐怕,这骗子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如此肆无忌惮。”
顾子卿气不打一处来,却没有办法,因为,这才是她最担心的事之一。
“那只能这么放了他,岂不是纵容他去欺骗其他人吗?”顾子卿不甘心地问道。
余默冷哼一声,说:“顾总,你放心,他敢欺骗我们,绝对不会让他好过,江安岂容这种骗子横行。”
此前,余默还担心乾道长是货真价实,但如今他已然明白自己想太多了,他根本就没什么真本事。
至于他侥幸逃过江水的袭击和说出余默的前世之事,或许,这只是巧合而已,甚至,这就是他骗人的把戏,对其他人也说过这种话。
这种话就像是万金油,对谁都可以用。
顾子卿点点头,也唯有如此了。
不过,她对余默无比信任,相信他一定会找乾道长秋后算账,吃进去的都吐出来。
顾子卿见所有目光都望着自己,只能不情愿地说:“谢谢乾道长。”
登时,人群欢呼起来,这下太平了,又可以动工了,又有钱赚了,皆大欢喜。
“顾总,那我们就趁热打铁,现在就动工吧,大家的热情正高呢。”向坤擦着额头的冷汗,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说。
这一次真是太险了,若是失败了,那他就没脸见顾子卿了,毕竟,乾道长是他找来的。
“好,动工吧。”顾子卿也不愿耽搁。
向坤急忙向工人宣布复工,登时,人群欢呼起来,一窝蜂地涌向香案,现场显得有几分混乱。
余默急忙护住顾子卿,以免受到人群的冲击。
“咦,那骗子呢?”
突然,顾子卿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却没有发现目标人物。
余默悚然一惊,定睛一瞧,哪里还有乾道长的身影,他早就趁乱,逃之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