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生活的现场直播还在继续,绪夏被迫面对自己荒唐的犯蠢,眼睁睁看着这场闹剧的往越来越偏离剧本的方向发展。
“嗯,”简老先生严肃的点点头,“你孙子有点像狗。”
“你孙子才是狗。”闫女士翻了他一眼,盯着那个狗看了会,望着绪夏说,“我可以抱抱吗?”
她表情很严肃,仿佛是要谈一大笔动辄上亿的生意。
“嗯,”绪夏诚惶诚恐的点点头,“当然可以了。”
绪夏乖巧地把小金毛递过去,夏夏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看到闫女士漂亮高贵,还香香的,立刻很没主见的屈服了,温驯的趴在她膝盖上,呜咽着小声嚎叫着。
真是跟主人一样没出息!绪夏盯着小金毛看了会,觉得自己这样总躲在人家儿子背后不像话,又战战兢兢的坐直身体,缩着肩膀不敢看对面那对高冷的夫妇。
简老先生转过去,跃跃欲试的伸手飞快的在夏夏毛茸茸的屁股上揉了一把,飞快的收回来,轻咳一声又装出高贵冷艳的样子。
绪夏注意到他的动作,有瞬间的无语,忽然也就不怎么害怕了。
喜欢小狗狗的没有坏人,一定是的!
简老先生十分威严地咳嗽了一声,严肃的问,“你结婚,怎么没有邀请我和你母亲?”
简冬重复刚才的回答,“我以为你们不愿意知道。”
“哼,”简老先生又冷哼了一声,“即使我们不愿意,按礼数你也要通知到。”
所以你间接承认了不愿意?
绪夏被他回话的逻辑惊呆了,瞬间明白简冬的口拙到底是从谁那里继承来的。
“那个,”绪夏顾不得害怕,立刻打断他们父子沉在南极冰面以下的对话,“我们结婚的时候比较匆忙,只领了证,没来得及办婚礼,所以才没有邀请叔叔和阿姨。”
“你们既然结婚了…”闫女士摸着狗,想要让绪夏改口,又觉得跟简冬同样的叫法太冰冷。她顿了顿,说,“应该把我们叫的亲近一点。至于婚礼的事,也是怪我们,这么久跟简冬不亲近,连他的近况都不知道。”
简老先生不以为然,“做晚辈的,应该主动汇报。”
“喂!”闫女士不太高兴,数落到,“让他主动汇报,你也得给儿子机会。每次眼巴巴等人家电话,电话打通三秒钟就挂断,你让他怎么汇报?”
简老先生眼巴巴等简冬电话?
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没必要汇报,打扰你们时间。”简冬跟父母不亲近,即使现在面对面坐着,交流也非常冷漠疏离。
“简、简冬。”绪夏拉了拉简冬的衣角,小声在他耳边说,“你先别说话。”
“嗯?”简冬不解的看着她。
“总之,你别说话就好了。”绪夏朝他眨眨眼,“接下来,看我的表演。”
简冬没明白绪夏卖什么关子,当真闭上嘴不说话了。
那边简老先生还是摆出‘我非常不高兴’的冷漠表情,拉平嘴角,一脸屈尊降贵的样子坐在沙发上,对简冬爱答不理的。闫女士抱了夏夏以后,表情缓和了许多。虽然还是高居冰山之巅不亲近人,起码不会让大家觉得产生距离感。
绪夏已经能够肯定,简老先生那高贵冷艳的样子是装出来了。本质上他大概也想跟简冬亲近,而不是像现在这个,跟亲儿子关系淡薄。
明确这点,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只要制造一个让人感动的契机,他们关系就能缓和下来。
论演戏,她可是金芭影后呢!绪小夏骄傲的想着,眨眨眼睛,硬挤出两颗泫然欲泣的眼泪,把自己搞得跟小白菜一样。
“叔叔,你不要怪简冬,他也有自己的难处!”绪夏拿出念台词的功底,一句话说得抑扬顿挫,百转千回,仿佛真的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简老先生一愣,干巴巴地说,“我没怪他。”
怎么回事?难道儿子私下下抱怨什么了?
“你肯定怪他了!”绪夏站起来,慷慨激昂的说。
虽然她只有一米六,没什么气势。可这么一站起来还是挺有效果的,起码其他几个人连带家里的那条狗都得抬头看她。
“汪汪!”趴在闫女士膝盖上的夏夏为亲妈这段表演点了个赞。
“你们不知道,我们结婚的时候,简冬多想告诉你们!哪怕是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都行啊!可是他不敢,怕打扰到你们的生活,遭到你们反对。”绪夏说着,抽泣了一声,把自己都感动了,仿佛真的面对了多么苛刻的思想挣扎。
实际上,两个人结婚的时候,压根没想过通知双方父母。
简冬非常无奈地闭着嘴,没有打断绪夏的戏瘾。
“他真想告诉我们?”闫女士看着亲儿子,脸上写满了不信。跟亲儿子对上眼之后,她更不信了。
说起来,他们两口子跟儿子不亲,主要是小时候没时间照顾。后来因为疏忽,还让简冬走丢过一次。
那次找回儿子后,闫女士明显在教育问题上上了心,奈何无论怎么给他母爱,简冬还是不跟自己亲近。后来闫女士经过观察,发现儿子所有的情感都用在一个小姑娘身上了,就是现在这个。
后来,闫女士就没有强迫简冬回应她的母爱,搞什么母慈子孝。两夫妻打算移居国外前,还特地问过简冬要不要一起走。结果简冬坚定的要留下,还给自己改了名字。
简老先生可能不知道为什么,闫女士却知道,他是想找一个小姑娘。
就是面前这个,小…呃,有点帅气的姑娘。
“说起来,都是我不好。我太爱他了,怕现在的幸福会被打碎。”绪夏念了几句电视剧里常用的狗血台词,觉得太假大空了,没有什么说服力,于是即兴发挥打算编造出一个故事,“我认识简冬的时候,身体很不好。你看我这么矮吧,就是那时候留下的毛病。”
矮是没错,可是你身体不好?简冬怀疑的看着她,用眼神质问昨天晚上在床上做俯卧撑仰卧起坐还打滚撒泼的不是你吗?
绪夏假装没看懂她的质问,声情并茂的继续说,“我命悬一线的时候,请求简冬让我完成人生中最后一个愿望,那就是结婚。他答应了,然后我们匆匆忙忙领了结婚证,这才没来得及告诉你。”
来之前,怎么不知道他们还有这么悲惨的经历?简老先生把疑惑地目光投向闫女士。
闫女士也没想到会是这么样的发展,望着天花板想,我这段时间看电影,半年前的你明明还是长头发啊…
难道我瞎了?
难道这个故事还不够狗血吗?
见他们没有露出感动的表情,绪夏脑子一热,咬咬牙跪在他们脚下声泪俱下的说,“为了挽救癌症晚期的我,简冬甚至献了五公斤的血!你看我的头发这么短,就是因为做化疗剃光头发,后来才长上来的!所以您不要怪简冬了,原谅他吧!”
话音刚落,半掩的房间门被从外面推开。
助理带着满脸震惊的绪爸爸和绪妈妈站在门外。
“你得癌症了?”绪妈妈说。
“献了五公斤血还活着?”简冬爸爸说。
戏精夏夏两眼一抹黑,觉得这场戏真的该重来了。
mmp,谁写的剧本?!
第85章 亲家会晤03
飙戏这种事在片场经常会见到, 很多时候飙戏上瘾可能还会有亲临其境的感觉, 把自己带入人物的身世环境中, 真情实感的体会他的喜怒哀乐。
所以,很多演员会有习惯性飙戏症。
以上是绪小夏想出来的借口, 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见鬼的习惯性飙戏症,干脆换个名字叫神经病吧!
绪夏心里把自己吐槽成锅炉灶中烧过的煤灰,周围一片悲凉,还不得不打起一百二十万分的精神, 面对眼前这无比尴尬的局面。
绪家二老跟简家双亲对面坐着,绪夏和简冬分别守在他们旁边,看似严肃的像是什么大型会谈。然而绪家的逗比系统是遗传的,看绪夏这个样子, 父母也没正经到哪去。
“我家里没有什么遗传病,你别听我家夏夏胡说。”绪妈妈生怕亲家信以为真,连忙撇清关系说,“她出生的时候头太大卡住脑袋了,所以智商不太够用。”
“亲、亲妈?”绪夏惊讶地瞪大双眼。
这事情她怎么不知道?
“嗯,”闫女士还依依不舍的在撸狗,夏夏背上的毛都快被她摸秃了。闫女士心情明显好了许多, 脸上甚至浮现出淡淡的笑意,“我家小默出生的时候头也大,游泳圈都套不进去。”
“……”简冬能够肯定,这话绝对是胡说的。
真可怕,女人都是戏精。
“哎呦, 那我们有缘啊,难怪做了亲家。”女人结交友谊是不需要理由的,绪妈妈跟闫女士迅速因为‘孩子头大’这个不存在的理由,关系热络起来。
绪妈妈挤开简冬,坐到闫女士旁边,拉起她的手说,“你知道怀孕的时候孩子头大多难受吧?别家小孩都是用腿踢人,就她用头怼我!”
夏夏趁这个计划迅速溜走,缩进窝里舔毛。闫女士感动身受的说,“是啊,生他太难受了,气得我好长时间不想理他!”
原来简冬的悲惨童年是这个原因吗?都是因为头太大了?
绪夏难以置信的想着,摸过去坐在他旁边,安慰说,“我不会嫌弃你的…”
为什么搞得我头真的很大一样?简冬不太想说话。
两位亲家母已经热热闹闹的从孩子头大聊到化妆品包包,还约定好下次一起去逛街。
家里俩小的也亲亲热热挨在一起,旁若无人的发狗粮。留下简老先生和绪爸爸大眼瞪小眼,忽然觉得不做些什么就输了。
绪爸爸在空空的口袋摸了摸,干咳一声问,“抽烟吗?”
“不。”简老先生无情的拒绝。
“我抽,你能给我一根吗?”绪爸爸眼巴巴的说。
本来春节是他难得解禁的时候,结果今年走得急,连夜赶飞机过来,压根没时间准备烟。这会他烟瘾犯了,憋不住,只能厚着脸皮找亲家公要。
这个套路不对啊?简老先生没想到他能把话接下去,冷着脸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
绪爸爸喜滋滋的接过来,得了便宜还不知足,顺口问,“你不是不抽吗?”
“不抽!”简老先生硬邦邦的说,听起来还有些生气。
绪爸爸有了烟就跟吸了那啥似的,飘飘欲仙,说话也没顾忌,顺口就问,“不抽你带着干啥?”
“我是因为工作需要。”简老先生说着,生气的口气更明显了。
“听夏夏说你以前在国外,回国来儿子家有啥好工作的?”绪爸爸没有存心怼他的意思,就顺便问了句。
简老先生非常生气,打算不再离这个人了。
正在跟小姐妹谈话的闫女士凉凉的看过来一眼,意味深长的说,“哦,你又背着我…”
“我没有!”简老先生立刻辩解。
公公,你知道你…形象碎成渣了吗?绪夏揪揪简冬的袖子,贴过去小声说,“你爸爸不是很冷淡的人吗?怎么看起来像个傲娇。”
“谁告诉你他冷淡了?”简冬平平地说,“他只是对我冷淡而已。”
“为什么?”绪夏懵逼,“难道是为了管教你?”
简冬眼眸中的光彩暗了暗,无奈地说,“他从来不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