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在拔草。”
“砚砚啊,你翻土又做什么?”
“奶奶,翻了土才好播种。”
“砚砚啊,种子这么放下去就好了吗?”
“奶奶,你别动,放着我来!”
刚下地准备帮孙子忙的老太太又被人搀扶着,颤颤巍巍地坐了回去。
方家上下那么多人,谁也没有方砚干活干得利索。
等到方父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家后,他一下车,一抬头,看着变得天翻地覆的院子,差点没有认出来这是自己家。
他定睛看去,直到在院子里看到了熟悉的家人,才定下了心。只见众人站成了一排站在那里,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人真的很。
方父纳闷地走了过去,一看便看见了地上的变化,原本种了一大堆花的地上竟然摆了好几个鸡笼子,而一片翠绿的地也被翻了一遍,露出了底下深褐色的泥土,被人开垦出了好几排,上面还十分有序的种着几颗苗苗。
“这是在做什么?”方父皱眉道:“谁把院子弄成这样的?是不是老二?”
方淮立刻从人群后面冒出了头来:“爸爸,你在叫我吗?”
“你来得正好,你给我解释清楚,你怎么把咱家院子整成这幅德行了?”方父厉声道:“你怎么把你妈妈和你奶奶的花都拔掉了?!”
“不是我干的。”方淮吐了吐舌头:“是弟弟做的。”
“你弟弟……砚砚?”方父怔住,朝着妻子看了过去。
“是砚砚。”方母无奈地道:“砚砚说要种地,要养鸡,我就由着他去了。”
种地?养鸡?
方父愣了许久,才总算是这两个词和眼前看到的一切所联系上。一听到是小儿子做的,他的所有火气都没了,变成了深深的疑惑:“砚砚怎么会想到种地呢?”
以他们家的背景,是绝对不用考虑种地养鸡这种事情的,有的是优质的蔬菜水果禽蛋肉类从外面运过来,完全犯不着自己种。
他们家的院子里面还种了许多名贵的花,他平时闲暇的时候,最喜欢做的就是沏一壶热茶,坐在院子里看风景,可如今什么风景都没了。一想到以后坐在院子看到的花朵变成了蔬菜瓜果,耳边听到的清脆鸟鸣变成鸡鸭乱叫,顿时头疼了起来。
“你怎么不劝着砚砚一些?”方父压低了声音,道:“在外面买块地就是了,怎么在家里养起来了?”
方母苦笑:“这些都是砚砚亲自收拾的呢,他还说要种菜养鸡给我们吃。”
“我们哪缺这个……”
方父的话还没有说完,立刻就被老太太打断了:“我觉得挺好的。”
方父剩下的话顿时咽回了肚子里,无奈地看向了不由分说护孙子的老太太:“妈!”
“叫我干什么?难得砚砚有这个心,你看看你,整天忙着工作,哪里会像砚砚一样有孝心,还知道关心我们呢。”老太太理直气壮地道:“以后等砚砚的地收了,一个也不给你吃!”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儿子的愿望,他还会不满足吗?只不过砚砚年纪这么小,正是应该无忧无虑玩耍的年纪,怎么偏偏要去种地养鸡?
老太太直接将他剩下的话堵了回去:“我看就这么定了,你爸也同意,总比张家的孙子好。”
方父什么反对的话都没了。
张家的孙子是出了名的混,从小就干偷鸡摸狗的事情,长大了也不学好,还没成年就搞大了别人姑娘家的肚子,结果人家姑娘直接闹到了家门口,这还不说,甚至还夜半飙车,直接闹出了人命,被他的死对头抓住了把柄,最后牵扯到张家底下的阴私都被纠了出来,前不久,张家就从这块地方搬了出去,如今也不知道到了哪个旮沓里。
和人家那败家的儿子比起来,他的砚砚不过是喜欢种地,又算得了什么?
方父的不满彻底没了。
方淮又凑了过来:“爸爸,既然弟弟可以在家里种地,那我可以在家里造变形金刚吗?”
“不行。”方父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他。
方淮顿时委屈地缩了回去。
“你哥呢?”
“他和砚砚一起进去了,说要帮砚砚种地呢。”
方淮话音刚落下,方恪就牵着弟弟的手,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方父抬头看去,就见平时一向注重形象的大儿子毫不在意地挽起了裤脚,赤脚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身上的白衬衫也染了脏污,至于他手上牵着的方砚,更是成了一个小泥猴,只有一张脸和一双手是干净的,还带着水珠,应该是刚洗过。
瞧见他,方砚眼睛一亮,立刻喊了一声:“爸爸。”他喊完,又觉得不太好意思,红着脸躲到了大哥的身后。
一遇到小儿子,方父顿时柔情满腔,连声音都放柔了八个度,朝着小儿子:“砚砚,过来。”
方砚甩开了大哥的手,哒哒哒地朝他跑了过来。
出于血缘天性,又因为回来时路上的相处,他十分地依赖方父和方母,改口也改得十分快。
脏兮兮的小泥猴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身上干净的衣服被泥土蹭脏,方父也没在意,而是直接将小儿子抱了起来,用力夸了一通。
夸得小孩脸蛋通红,从耳朵红到了脖子,不好意思的直往他怀里钻。
被小儿子这么一撒娇,方父便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捧到他的面前来,当即就道:“砚砚有什么要帮忙的吗?爸爸也来帮你。”
“不用了爸爸,我已经弄好了。”方砚乖巧地道。
方父顿时遗憾。
方淮撇撇嘴,拉了拉方恪的衣角:“怎么爸爸能同意砚砚种地,就不能同意我的变形金刚呢?”
方恪瞥了他一眼:“因为一个现实能办到,一个办不到。”
“变形金刚怎么就办不到了?”方淮不服气了:“它们还打败了霸天虎拯救了地球呢!”
方恪转过了头,不想和傻弟弟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