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波的老婆、专门研究性学的李银河,赞成一夜情,这促成了很多人理直气壮地去搞一夜情的现象。但很多人不知道,她的理论是建立在男未娶女未嫁的基础上的。
苏好最不喜欢的一个词是完美先生。因为太完美,窥觊的人就会多。相比较来说,她最喜欢的一个词是厮守终生。可这也建立在男婚女嫁后两个人都忠诚的基础上。
苏好很多时候一根筋,不仅不听劝,甚至一意孤行。不忠诚的余牧,让苏好难以接受,索性不去想不去看,不给自己添堵。所以即使高玄打电话来劝她,她也没有松口的意思,每次都是三个字“再说吧”。如果余牧上门来访,她就躲在楼上决不现身。
自那天余牧把她和贝塔送回来以后,上门找过几次。但他身份在那,总不能说来找未婚少女贝爱玩的,所以都是用找贝亦铭做幌子,那苏好就更可以毫不担心的躲着了,有贝亦铭在楼下陪聊。
余牧三番两次的上门拜访,老爷子贝家川和半老太太郁安祺终于觉察出不对劲了。
贝塔是个破坏性极强的小破孩,苏好上网时,她就在一旁转着圆溜溜的眼睛到处寻找可下手的东西。苏好起身倒杯水的功夫,贝塔就消失了,连带着一起消失的还有桌子上的蓝牙鼠标。苏好去贝塔的玩具房找她时,就看到她坐在地上正在拿着小铁槌哐哐的敲鼠标,还愣是将乌龟似的鼠标捶塌肩了。
郁安祺上楼来询问苏好的时候,苏好正趴在喀什米尔毛毯上和贝塔抢小铁槌。
贝塔一见到郁安祺,就捏着扁塌塌的鼠标冲着她美滋滋的喊:“姥姥,快来打地鼠!”
苏好:“……”
玩具房乱得不像话,地上纠缠了很多电器线,笔记本ipad也扔在地上,地上的毛绒娃娃又凌乱的摊放着,窗台上放着一杯牛奶,却洒了一窗台,正有牛奶向下滴着奶液。
不用猜,一准贝塔干的。
郁安祺皱眉,“怎么这么由着她祸害东西?”
“……小孩子嘛,锻炼锻炼臂力,不然长大后肯定连捅水都拎不起来……来,贝塔告诉姥姥,你昨天干嘛了?”
贝塔乖乖的回答:“我昨天给舅舅房间里的发(花)浇了三次水哦。”
郁安祺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怪不得你哥早上的表情不太对。”
“怎么会,他还夸贝塔了呢。”苏好拍拍贝塔脑袋,“去玩去,妈妈和姥姥有悄悄话说。”
苏好感觉贝爱和郁安祺并不太亲昵,反倒是老爷子常常拉着“贝爱”下棋喝茶。她来找她,估计是又有话说了。
果然,郁安祺问:“你和余副书记之间发生什么事了?”
苏好睁眼睛说瞎话:“噢,我开车不小心把他老婆撞了。”其实也算是真话吧。
“撞得很严重?”郁安祺记起之前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事,“余副书记的夫人发生意外,是你?”
当初贝爱撞了苏好之后,两个人都住了院,但贝亦铭始终没和家里人说。在苏好被高玄接回家时,只说贝爱去了一趟北方,回来的时候有点小感冒。他们也就不太清楚贝爱的事,只对余牧视频门的那档子事有了解,余牧的外遇对象也没怀疑到自己女儿身上。
“哪能啊,”苏好打着哈哈,“我就是给她蹭了点皮,没事,我心里有数。”
郁安祺似信非信,贝爱在她眼里,一直是个不着调的任性小姐,包括未婚生子包括对贝塔的父亲守口如瓶。平时里,谁的话都不听,也就贝亦铭的能听进去点。孩子大了,她管不了了,甚至是贝家川,也都是怀柔政策,能哄就哄,不能哄就撒手不管。反正她也干不了什么大事,就算是干了,贝家川都能在后面摆平了。
郁安祺知道她心里有数,也就不多问了,只嘱咐道:“你身体差不多好了就来上班吧,别总在家里待着,程兮那边,你要尽快。”
苏好这才记起程兮那边她始终没有联系。她答应的事情,总是要做的,不为别人,也为了贝亦铭……不对,是为了贝亦铭他妈妈……
程兮是急起来不要命的货,典型的大阔少爷性格,平时粘花惹草夜夜风流、出手大方好说话的,可要是谁真触了他的霉头,他真能甩开膀子把人往死里整。
虽然“她”是贝亦铭的妹妹,可苏好还是有点发怵。但就算发怵,她依旧得见程兮。当下换了件衣服,就准备去程氏找他。
下楼时,看到贝亦铭和贝家川正下棋,苏好犹豫了一下,还是去打了声招呼。
“我出去一下。”
“去哪啊?”贝家川边一子落地边问。
“去见个朋友。”苏好瞥了一眼棋局,又道,“不对,您应该下这,他马上就要将军了。”
“哪?”
“这。”苏好又指了一次。
贝家川低头研究了起来。
贝亦铭抬头瞥了她一眼,一身休闲装,问:“哪个朋友?”
“程兮。”
从知道白丫的存在以后,苏好就没怎么和他说过话,被贝亦铭问话时,也就一个字一个字倒豆似的往外蹦。她都不知道这抵触情绪是从哪来的,反正就觉着好像贝亦铭骗了自己似的,整个一怨妇一样。可她就是控制不了的不想搭理他。
“唔,早去早回……将军,爸,您又输了。”
贝家川:“……再来再来,我是你老子,你怎么都不让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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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好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程兮对她的态度是这样的。一见到她来找他,一张漂亮的脸蛋像开出花了一样。笑吟吟地看着她。
“又漂亮了!”程兮一如既往的说着对女人一贯地开场白。
苏好还没开口说话,程兮就搂着她的肩膀软言细语的说:“小爱啊,你可来找我了,我前两天买了艘游艇,咱去玩吧。”
苏好正如堕五里雾中不明不白时,程兮就已经牵着她的手坐上了车。
苏好知道程兮一直喜欢小鸟依人的女孩,正经谈恋爱时找得也是弱小的,只是可惜的是到头来哪个瘦弱的小女孩都是冲着他钱去的。苏好看着程兮喜洋洋的侧脸,开始怀疑贝爱在他面前是不是表现得特崇拜他,特依赖他,特让他有满足感。
他怎么能这么心平气和好像贝爱压根就没有劈腿似的?!
苏好问她:“程兮,你股票又赚了?”
程兮摇头,把头靠在苏好的肩上,甜蜜地说,“你能来找我,比股票赚了还幸福。”
说得苏好抖了一身的**皮疙瘩,“或者,偶尔跌一下让其他老百姓赚赚钱也不错……”
程兮一边抬起手怜爱般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净说傻话。”
“……”苏好再也没敢说话。
程兮败家子真的买了艘游艇,大概有四十英尺,车停在沙滩时,苏好一眼就看到了海边停着的游艇。
程兮却好像是第一次看到似的,举起双臂深深地吸了口气感慨的说了一句,“海风真好,游艇上的海风肯定更好……你说呢,小爱?”
苏好连连说是,程兮又跟变魔术似的从怀里取出了个眼罩,给苏好戴上,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一直盼着这一天呢,小爱,我有惊喜要给你,你看到了一定会更爱我的。乖,眼罩别摘,我会生气的。”
然后苏好被人牵着离开。好像走了很远又上了电梯,苏好终于发觉不对劲了,程兮这孙子肯定在玩什么猫腻,一早就知道他是个疯起来不要命的人。
苏好开始挣扎,可瞬间又上来两个人将苏好按住,一路挣扎到终点被摘下来眼罩时,苏好吓得腿一软,跪在了跳台上。
程兮这孙子居然带她来海上蹦极!
苏好急忙寻找程兮的影子,就听到跳台底下传来了程兮的声音。
海上游艇甲板上,程兮正悠哉地躺着,一边举着喇叭喊道:“贝爱,今儿你是跳也得跳、不跳也得跳,你骗我程兮这么长时间,怎么也得受点惩罚吧?乖乖得跳下来,不然被推下来的滋味可更不好啊。”
苏好一愣,后面立刻有人按住她在她脚腕上绑系安全带。苏好彻底崩溃,她最怕极限游戏了!什么也不顾地开始大吼:“程二,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不是什么贝爱,我是你***苏好!赶紧放开我!”
程兮在底下乐了:“你是苏好?哟,巧了,我是余牧呢。那赶紧的啊,跳下来,一会儿咱好玩点夫妻间的情趣。”
“程二,你和凤凰鸟之间那点破事没人知道,就我苏好知道,你信不信!你赶紧把我放下去——”
程兮的脸沉了下来,只说了一个字:“推。”
“啊啊啊!”苏好猝不及防地被推了下去,身体急速失重,耳边传来呼呼地风声。苏好怕得不停地喊叫,紧闭着眼睛好像都有眼泪从眼角流出,满脑袋放空,只有一个感觉:她要死了。
橡皮条不停的弹动,天旋地转地在半空中被甩来荡去,朝下的脑袋,充血的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最后橡皮条失去弹性,终于缓缓静止时,苏好睁开了一道细缝,看到正有一搜快艇急速向她驶来。
苏好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想,站在快艇前仿若天神一样的人,算不算是她的保护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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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兮被贝亦铭扔进了海里。贝亦铭把苏好救下来后,派人把程兮的游艇一同开走了。程兮这一辈子只在yīn沉着脸的贝亦铭的眼中,看到过这一次,对他浓浓的杀意。
贝亦铭始终陪着“贝爱”,高护病房内,进进出出做检查的医生接连不断。贝亦铭就在一群急匆匆的人之间安静的坐着,一眨不眨地看着病床上毫无血色的“妹妹”。
直到医生长呼出一口气说“醒了”时,贝亦铭僵硬地身体才放松下来。
贝亦铭握着她的手,轻声问:“感觉怎么样?”
她的眼睛有瞬间的迷离,好一会儿后才迟疑地问道:“哥?”
贝亦铭一怔,半晌,问:“贝爱?”
贝爱点头,却依旧迷茫:“我怎么在这?”
贝亦铭倏地松开了贝爱的手,没有感情地对医生说了句“她就交给你了”,转身走出了病房。
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想了很久,拨通了凤凰鸟的电话:“小鸟,在哪?”
凤凰鸟高音调的声音传来:“亦铭哥啊,我在苏苏姐家呢。姐夫刚来电话,说苏苏姐从楼梯上摔了下来,他没时间让我来看看。”
“她怎么样?”
“哦,没事儿,就是膝盖破了点皮。”
贝亦铭轻呼出一口气,耐人寻味地道:“小鸟,你姐最近身体总不好,估计心情也不好,你陪她去桐城转转吧……嗯,我也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