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娘若有所思的问我:“那你每个月大概能捡出来多少钱?”
我想了想,捡破烂的怎么也得月收入三四百吧?要不也交不起管理费。于是我说:“专门捡破烂的每个月都能挣四百多,认真干的,辛苦一点能挣将近五百!”
金大娘“哦”了一声,终于不再发问了。但是她把金怡手里的钱要了回去,理由是由她给金怡买好吃的,小孩拿钱会乱花。
我七岁的时候,正是人生最快乐的时候,那时我住在外婆家,无忧无虑的,真正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后来,家里把我接了回去,因为我是吴家的儿子。
我抵触,反抗,最终的结果却是屈服。
即使我屈服了,也没有给吴家人留下好印象,无法驾驭的人只能活在权利的边缘。然后我和妈妈住在一起。爸爸总有他的事情要忙,全国各地的跑,只有过年的时候会来接我们去过年。
现在的我充实起来的话,也许会短暂遗忘这些事情。但是每当我想念的我外婆的时候,我就会在晚上躲在被子里面嚎,不是哭,是嚎。
妈妈听到后只会骂上一句:吴家人都有精神病。
现在的我,不顺心的事情太多,每天都挣扎在人与人的漩涡里,很累。
而小金怡还小,我想这个孩子长大以后也会感觉累的,何必不在她天真无邪的时候尽量去满足她?
下次我再来的时候给她带点零食好了,我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门一响,不多时金阳进屋了,他摘下头上的棒球帽。站在屋子正中间看着我,似乎没有地方让他坐下。
金大爷咳嗽两声,走出了屋子,金大娘也带着金怡走了。
金阳坐在床上,从兜里拿出钱来放到我面前的桌子上。
我一看,虽然这钱很薄,但是也有十张以上,这在当时是很大一笔钱。
我说:“干嘛?”
他说:“你收起来吧,我还你的。”
我问道:“从哪来的?”
他说:“收起来就是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我抓起钱,卷了卷,塞进了鞋帮。
这是我被打得次数多了,已经知道那些混混打完人后还要顺便搜刮钱财。我作为道上的人,早就已经养成了藏钱的习惯。
“那我先替你收着,你用钱的时候找我要。”我说。
他说:“还差点,我以后再还你。”
我说:“你应该多疼疼你妹妹。她现在还小,需要人疼。”
他刚要说什么,外屋一阵嘈杂的叫骂声传了进来,生生的把他嘴里的话憋了回去。
他抓起帽子就往外面走,我站起身来跟在他后面。
到了外屋,果然门外有人在敲门,其实形容为砸门更恰当点,因为震得外屋扣棚上的石灰欶欶的往下落。
我想开口问一句你们谁呀?
金阳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踮着脚尖回了里屋。
我学着他的样子,也进了屋。他的父母见怪不怪的在屋里各干各的。
我问他:“这是些什么人?”
他随手把帽子扔到床头,说:“流氓。”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听见从他口中说出流氓这个词,一下子想起了宋钰莹。
我问道:“以前的仇家?”
他说:“不是,是状元的人。”
我想起钱小飞带着我第一次来金阳家的时候,是用螺丝刀子捅开的门锁。那陈建的人会不知道么?
“状元的人找你干什么?”我退后一步,警觉的看着他。
他说:“我伤好了还没归队,你说不该找么?”
“可是你的伤是怎么来的?他们不给你个说法么?”我问道。
他笑道:“我的伤是怎么来的,我想你的说法才最直观。”
我看了一眼门口,确定那没有人,又开口问道:“你打算怎么办?让他们一直敲下去?”
金阳说:“只好委屈你在这多呆一会了。”
这次也许找不到金阳,那么下次呢?
我问道:“这样下去会影响到你的家人,你妹妹也快上学了,这事最好处理一下,实在不行,我可以出面。”
他说:“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状元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直接跺着脚走出了里屋,大声骂道:“谁他妈乱敲?”
门外寂静了一下,就像是人死前的回光返照一样,紧接着就是近乎狂乱的砸门声和叫骂声。
我推开门,屋外的阳光很刺眼。
门口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我一手扶着门框子,问道:“你他妈找谁?”
矮个子说:“我找金……”我瞪了他一眼,他的声音逐渐变得微弱似蚊鸣,高个却大声朝屋里嚷道:“金阳你出来!”
我说:“金阳是你想叫出来就能叫出来的么?”
高个的斜眼看了我一眼,说:“你怎么个意思?”
我说:“这是我的半个家,金阳是我的半个兄弟,你们不是不可以找他,只不过要讲点礼貌。”
金阳站在我的身后,我的胳膊撑着门框,让他无法挺身出来。
矮个说:“跟你没关系,我们和金阳也是朋友。”
我扬手给他一个大嘴巴,说:“金阳的事和我没关系?”
高个子怒了,直接就要上来挥拳打我。
我抓住他的拳头向下一拧,拧到我下腹处,向前一送,他就向后蹦出去了好几步。他要是不蹦,这条胳膊就是不断,也得抻帝半天。
我问:“谁让你们来的?”
矮个说:“豹哥让我们来的。”
我瞥了一眼金阳,说:“没撒谎吧?”
矮个答道:“没。”
高个虽然知道了我的厉害,但嘴上仍不肯示弱的嚷道:“豹哥说了,没人能从他这赊账!”
我问道:“金阳欠你们豹哥多少钱?”
高个的说:“两千块。”
我掏出金阳给我的那些钱点了点,说:“怎么只有十四张呢?”
高个说:“豹哥让我来要两千已经够意思了,要是他亲自来可不是这个数了。”
“多少?”我问道。
高个答道:“两千一!要么让金阳和我们回去一趟,我们好有个交代。要么现在还钱,还是两千块,一分都少不了。”
你们豹哥就值100块钱啊?
我哭笑不得地说:“我叫吴乾柯。”说完抄起门栓朝那个高个打了过去,正好打在他的左肩膀上,他刚反应过来,我的棍梢贴xiōng而过,耍了一个腕花,门栓在手中转了一圈,已经抡起了第二棍,第二棍打在了高个的后背上。
矮子这时扭头就跑,我握住门栓中间的后手一扬,一招白蛇吐信,门栓从手中甩出去,直接打在了矮子的大腿肚子上。
矮个子腿上一疼,身体又在跑动中,重心没控制好直接趴在了地上,下巴都摔破了。
我大拇指回勾着指着自己说:“记住了,我叫吴乾柯!”
高个这时离我身体最近,我却空门大开,完全没有防备的回手。
我想看看金阳会不会帮我,这是赌一下,如果高个没抓住机会或者金阳见死不救的话,我这些日子的辛苦就白费了。
高个毕竟是个有胆色的混子,当机立断向我扑过来。我这小体格,对他来说选择缠斗是正确的。
可是,我胆子还是不怎么大,当高个子双手箍住我的腰的时候,我好害怕被打倒,忍不住提膝给了高个子几个垫炮。
哪成想,这几个垫炮就给高个的嘴垫开花了。
这还用得着金阳帮忙么?
高个子松开了我,捂着嘴弯着腰站在那一动不动的。
金阳走到高个子跟前,拿掉高个子捂着嘴的手,看了看说:“回去告诉豹哥,让他耐心一点,我不会欠他钱的。”
高个子点了点头,往地上吐了口带着血的唾沫,对我说:“你等着!”
我说:“我叫吴乾柯,我就在世纪中学!”说完我和金阳就关上大门进屋了。
我问金阳:“不是陈建的人啊,豹哥是谁?”
金阳说:“你别管了。”
我坐在椅子上,继续问道:“我身上的钱是怎么来的?”
金阳什么也不说。
我说:“你不想找我报仇么?”
金阳说:“算了,事儿都过去了。”
事儿都过去了是什么意思?就是不了了之了?还是说他不恨我了?
我正在想怎么能把他说的动感情,却看见他的身子猛地矮了下去。
我站起来一看,金阳躺在了地上,身体正在不断地抽搐。当时的情况来不及拿毛巾什么的,我只好把自己的小臂放在他的嘴上,这一口咬的那叫一个狠。我另一只手拼了命的按他的人中,希望他快点清醒。
抽搐持续了不到半分钟,最后断断续续的抽搐了几下终于不动了,我拔出我的小臂,上面一块橄榄球形状的肉,连着一层薄薄的肉皮挂在小臂上,晃荡来晃荡去的。
我用两个手指捏着那片肉,轻轻一拽撕了下来,疼得我一咧嘴。
金大娘给我拿来纱布和盐水,帮我清理一下伤口。
盐水轻轻地沾上伤口,很刺激,当时除了痒痒,一点也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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