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跑了是什么操作?
“是啊,就一点点。”谢灵涯有点失望,这个鬼王还真是猴精,他本来还想劝反一下鬼王,听宁万籁这么问,便答道,“打过架的交情,不算多深厚吧。”
宁万籁:“……”
他觉得自己也不需要问谁打赢了。
此时四周寂静无人,二人对话隐隐传到孙庆祥耳中,他从懵逼中惊醒,讶异地道:“你是谢灵涯?”
谢灵涯反问:“怎么,鬼王和你提过我?”
那么丢脸的事,鬼王怎么可能到处说。孙庆祥露出一个非常勉强的笑容,觉得脸很疼,尤其是旁边还有手下看着,但也只能说道:“阳平治都功印失窃,谢先生力挽狂澜,我是听闻过的。”
这件事因为有旁人在场,在道教界内部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使谢灵涯常被劝出家,孙庆祥虽然不是道士,但有些业务重叠之处,也有相识的宗教界人士,所以知道。
谢灵涯三言两语,他再看外形,一想这里是杻阳,就猜到了七八。只是没想到谢灵涯比传闻中的还要令人吃惊,鬼王见到他怎么有点儿闻风丧胆的意思?
孙庆祥万分无奈,但也知道自己拼不过谢灵涯,更别提谢灵涯还有俩帮手,一个是生无常,另一个应该就是和他一起找回都功印的正一道施家子弟。
形势比人强,孙庆祥只能强行转变态度,说道:“那这是误会一场,我久仰谢先生的大名了,如果知道是你,这个面子我不会不给的!”
宁万籁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都只觉佩服这人的脸皮,五分钟而已,换了个人一般。
谢灵涯松了口气:“这么说你不打了?”
打什么打,打得过么。女鬼还可以再找,犯得着和这家伙过不去么,龙虎山还欠着他人情呢。孙庆祥点头,“呵呵,我还想和谢先生把盏言欢,还有那位一定是施道长吧,听说你和谢先生现在也有同门之谊,真是一桩佳话啊!既然陈蔓是你们的朋友,我也不会难为她的!”
他看着谢灵涯也还好,似乎很爱好和平的样子,有些放心了,只是说着说着,发现施长悬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
孙庆祥正在不解,夜空中刺耳的警笛声响起。
大半夜,郊外陵园怎么会有警笛声?
孙庆祥:“……”
谢灵涯把手机举起来:“不好意思,之前我就让人报警了,你偷人骨灰盒,这属于违法吧……”
孙庆祥:“………………”
孙庆祥带来的几个人都慌了,那个鬼媒人更是拽着他道:“孙先生,我只是听你的做个媒而已啊。”
甩开鬼媒人后,孙庆祥难以置信地看着谢灵涯:“老子,老子跟你拼了!”
孙庆祥手捏法诀,便要念咒征鬼。
这就是墓地,按理说孙庆祥这方面业务再生疏,也不至于毫无反应吧,但事实结果就是他怎么念咒也招不来半个鬼魂。
孙庆祥感觉不对,转身就跑。
这可让宁万籁找到机会了,也不管孙庆祥带来的几个人,扑上去就压着他。
宁万籁年轻力壮,孙庆祥还真不是对手,而且警察就在门口了,很快顺着动静上来制服孙庆祥,陈父也跟在一旁,之前正是他报的警。
人赃并获,骨灰盒就在现场,警察看了也很气愤。
杻阳是不风行冥婚的,尤其像这种偷别人家骨灰来办冥婚的,就更显得可恶了。
孙庆祥被拷走前还悲愤地看了谢灵涯一眼,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进局子。
……
等人走了之后,谢灵涯才看看四周,说道:“是哪位无名英雄刚才帮了我啊?”
过了几秒,鬼王从树的阴影中站起来,讪笑道:“想想直接走不太礼貌,又回来了。”
刚才孙庆祥施法不成功,正是鬼王在作祟。
鬼王什么都不必做,宁万籁一看到他就腿发软,没了刚才扑人的英勇,扶着旁边的围栏直喘气,
“是这么样吗?”谢灵涯冷笑一声。
鬼王站在四五米开外,一弯腰,脖子又拉长伸出去一米远,盯着谢灵涯肩膀上的柳灵童看,“哎呀,小柳这个芽是不是又长高了一点。”
谢灵涯双手捂住柳灵童,“走开走开。”
宁万籁响起之前在谢灵涯肩上听到的那一声叫唤,哭丧着脸道:“谢老师,你肩上那个到底是什么啊!还有施道长也有个同款,不会也能说话吗?”
“还会骂人呢!”商陆神开始大骂宁万籁也把它和柳灵童弄混。
没办法,它和柳灵童在一般人眼里,那就是一样的,就好像泰迪和藏獒都统称为狗。
“耳报神你都不知道?小说里没看过吗?”谢灵涯给宁万籁解释了一番。
宁万籁听完才算懂了,又忍不住去看鬼王,知道了耳报神是什么,但鬼王为什么盯着耳报神他还是不懂,不会是要吃了耳报神进补吧?
“谢老师,我要走了。”鬼王说。
“快走啊。”谢灵涯看着鬼王。
鬼王指指他,“你就别捂着了呗,我打个招呼就走。”
谢灵涯看他这样子也觉得好笑,把手松开了。
鬼王脖子又伸长了一点,凑近了柳灵童,两颗红眼珠转动一下,森森然道:“回见。”
柳灵童快哭了,憋着不敢说话。
等到鬼王打完招呼离开后,柳灵童才瑟瑟道:“好、好可怕,你都不怕吗?”
这句话却是对一旁的商陆神说的,它们耳报神之间,听力敏锐一些,交流距离和人类不一样。
刚才柳灵童被看得不敢作声之时,商陆神还在骂宁万籁,这时听了柳灵童的话,不屑地道:“我不怕,谢灵涯厉害着呢!”
柳灵童顿时羞惭起来,它都没有商陆神这个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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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庆祥被抓了起来,谢灵涯给陈家布置了一下,以防孙庆祥被放出来后还想报复,同时陈父和陈母也拜托他给陈蔓做法事,超度她去投胎了。
再说抱阳观的综合楼和新配殿已经在盖了,这配殿也原来的一般规模,也就是仍然不大,只是为了供奉萨祖。
加上综合楼也不是什么高楼大厦,修建速度还是挺快的,只是在市区动工,晚上不能扰民,无法日夜施工,不然速度更快。
谢灵涯每天去盯一盯进度,颇为期待。
这时市道协却是给谢灵涯来个电话,邀请他参与道协组织的问道团,这应该说是一个参观访问团,组织本市各个宫观的负责人一起去外地的宫观。
“我去?不合适吧,我给我们观的张道长报个名可以吗?”谢灵涯问道。
“怎么会不合适,小谢你也是学道之人啊,而且施道长也去的!”
“施长悬也去?”谢灵涯说,“怎么他也去。”
这不是本地宫观的人么,非要说的话,施长悬也是代表抱阳观,但现在才通知他啊。
“哦,施道长是因为学业,所以顺带着一起,他导师过来联系的,刚定下。”道协的道长说道,“小谢,其实我是觉得,这个对你经营道观也比较有帮助,参观其他道观的经验。”
这一说谢灵涯倒是感兴趣了,而且道长又说,还会去道教学院,他就想到了给舅舅找徒弟的事。其实谢灵涯知道,叫他去路上多半又要劝他出家,所以才婉拒,但一想到出去的好处,又觉得值了。
“我看行吧,那我再把张道长也带去可以吧?”
“当然可以了,每个宫观有两到三个名额的。”
谢灵涯把这件事敲定了,和张道霆说了一声,又告诉施长悬:“那个问道团,你是不是参加?我也去!惊不惊喜?”
施长悬笑了一下,“我已经知道了。”
“道协告诉你啦?”谢灵涯乐道,“速度这么快。”
施长悬:“耳报神说的。”
谢灵涯:“……”
对,大家都有耳报神来着。
谢灵涯说道:“说起来,我还没有去过外地的宫观,对其他派系也不了解,到时就靠你带着了,别让我说些外行话。”
……
初夏的天气正好,市道协包了两辆大巴车,一共有三四十个人,除了谢灵涯这样的,其实不止有道长,也有少量虔诚居士。
行程远至省外,路途极长,在车上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只有在加油站或者吃饭时下来。
不过既然是出去问道的,就没有享受的道理。车上,道长们就讨论一下经典、科仪,还挺有意思。
晚上就在普通的酒店,一般是双人标间,谢灵涯和施长悬住一间,张道霆和其他宫观的道长拼着。
正在酒店大堂等拿房卡时,张道霆看有人在微信上给自己弹视频,他点开一看,是贺樽。
“怎么了,小贺。”
“张道长,谢老师在道观吗?打电话都没人接。”贺樽问道。
“我和他在一起,我们都不在道观,他手机没电了。”张道霆说道,谢灵涯正蹲在大堂一角边等边充电,“你什么事?”
贺樽赶紧道:“我就是有个事请教啊,我有个同学,最近他家开的店不是很安宁,好像是土地不吉。他们买的那房子,是发生过命案的,这该怎么办?”
贺樽一直是抱阳观的忠实粉丝,自从和谢灵涯往来,朋友圈还不时会发一些这方面相关的事,导致他朋友有些这方面的问题还会来问他,甚至有外地亲友还会让他代购符。
遇到事贺樽就转问一下,看自己能念个经掐个决解决,还是要去道观。
“等等啊,这个我也不知道。”张道霆经验还是不足,“凶宅我没有处过。”
他回头招呼了一声:“各位,有个问题请教一下?”
贺樽只见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张道霆回头喊了一声,然后屏幕里瞬间呼啦啦蜂拥入几十个道士,头叠头地出现在他身旁、背后,从他这儿看,都溢出屏幕了。
贺樽:“……”
“一位善信的朋友买了个凶宅,有点不安宁,各位,这个用什么方法最简便有效?”张道霆问道。
一位道长捏着胡子道:“这要看你朋友的朋友更喜欢哪种方式,是符法还是斋醮,是供三清还是真武大帝,或者比较接地气的本地城隍土地……”
贺樽狂汗,他们和一大群道长在外头这是干什么啊,光看沙发他还以为在别人家里,“就、就最简单的。”
“那肯定是符法了,用埋符最好。”另一位道长说道。
这时谢灵涯也发现这边的动静了,跳起来探头,“谁啊,谁?”
“师兄,是贺樽,他一个同学家买到凶宅了,刚正说埋符比较好。”
谢灵涯挤了进来,一看果然是贺樽,先调侃:“你都快成我们代理商了。你回头去观里拿一张镇宅符先顶着,等我回去,再用桃木板给你同学画一个,这个更好。那符的埋法是,清晨日出的时候,主人单独一个人,在家里东方挖个一尺的洞,黄纸铺着,符也对准东方放在黄纸上,然后再盖上土。”
贺樽顺手就拿着纸记笔记,一抬头发现屏幕里的道长们也在颔首,竟是探讨了起来。
“……你们玩得愉快。”贺樽一囧,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