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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5节
    姐姐,对不起,我太任性,醒来的太迟了。
    眼泪从眼眶里大颗大颗的落下来,打湿了枕巾。
    可是你为什么就不等等我呢?为什么……不等等我呢?
    简安安向下缩了缩,被褥漫过口鼻,终于哽咽着哭出声来。
    简安安还记得简安宁所有的样子,所有的音容笑貌,然而简安宁,却确然是不在了。
    模糊的视线里,简安安仿佛又看见了小时候的她和简安宁。
    小时候的她总是乖张又任性,和温顺的简安宁是两个相反的极端。她脾气不好,病弱又叛逆,不管不顾的按照自己的心思活着,简安宁则是全然不同的乖巧优异。那个时候的简安宁,总是不胜其烦的哄着她,从小到大,一哄便是这么多年。而她从小到大都在麻烦简安宁,从各种过失祸错,到生活。她说想去香港,简安宁便陪着她去香港;她要继续学业,简安宁便瞒着她在夜场工作;她常年病弱需要大笔的治疗费,简安宁便主动去找易千率;她被纳瓦什怀了不好的心思,简安宁哪怕不要自己的身子也要护好她。而她唯一为简安宁做了的,也只是自以为是的利用自己病弱的身体,帮简安宁挽回易千率。到头来都是错的。
    这么多年来,她都在不停的麻烦简安宁,不停的让简安宁的生活一步一步的陷进越来越糟糕的地步而不自知。到最后她明白了,却已经一切都迟了。
    姐姐,姐姐,你现在是不是终于彻底的得到解脱了呢?
    胸腔里像是窒息一样的难受。
    这么多年了,姐姐,终于是改成你麻烦我了。
    你既然已经得到了真正的解脱了,那么剩下的一切,就让我来替你完成吧。
    简安安缓缓闭上双眼。
    死生一场,她终究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女孩了。
    简安安得到医生的准许从病房出来,站在沈宛白的房间门口,已经是五天后的事情了。
    身上依旧是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脸上也依旧是常年病弱的苍白,简安安抬了抬瘦的有些脱形的手,敲了敲房门。
    没有应答声。
    简安安用医生给的钥匙直接拉房门,沈宛白躺在病**上,合着一双眼似乎是睡着了。
    短短五天的时间,沈宛白却憔悴了很多,因为瘦了许多,脸上的颧骨高高的突出来,头发也乱糟糟的,像是从来就没有梳理过。
    简安安走到**边坐下,一点一点的帮沈宛白梳理着头发:“妈,你说你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呢?我和姐姐看到了该多难过。”
    即便是简安安不慎扯到了沈宛白的头发,沈宛白我没有一丝反应,看来应当是被注射了镇静剂。
    “妈妈,虽然姐姐……离了,但你还有我和爸爸不是么?生活总该还是要继续的,何必把自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姐姐看见了你这样逼薰羽姐,应该也心不起来吧。”
    沈宛白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简安安叹了口气,把沈宛白纠乱在一起的头发全部解,重新替沈宛白掖好被子,退出了病房。
    “医生,我妈妈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诊室里,医生正在看一份病例,一双眉皱的很紧:“这是你母亲的脑部检查报告,你可以看一看。”
    一份检查报告被推到简安安的眼前:“因为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你的母亲原本就有神经衰弱的病史,精神方面出了些问题,这几天都是通过注射镇静剂的方式,才能勉强让她镇静下来接受治疗。”
    果然是被注射了镇静剂。
    简安安的目光一字一字的扫过报告上的内容。
    由于神经衰弱,又经受了忽如其来的打击,引发精神分裂症,症状为狂躁不安,抑郁多疑。
    简安安的眼睫敛下。
    姐姐忽然离世,妈妈患上了精神疾病,爸爸这段时间也……对她和妈妈很是冷漠。
    忽然之间,所有的一切就这样沉沉的压过来了。
    简安安吐出一口气,抬眼看着医生:“我妈妈现在这样的状况……大概要多久才能好转?”
    不管压过来的这些有多沉,这次她都会好好的担着,像姐姐还在一样担着。
    “这个很难说。”医生摇了摇头,“病人现在的情况还十分的不稳定,稳定下来配合治疗之后,应该会渐渐好转。至于需要多久的时间……就要看病人自身了。”
    第409章 共存
    沈宛白被送进疗养院的那天,是一个阴雨天。
    云层铺了厚厚的一层,严丝合缝。雨丝很细的飘在脸上,细微的凉。
    这样的天气,总让人觉得压抑。
    简安安才醒过来没多少时日,脸上依旧带着几分苍白,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眼里也倦倦的没什么精神。
    程池着车,在一个红灯口微抬头瞥了瞥后视镜。
    也许是因为没有见到张薰羽,沈宛白这几天的情绪已经没有最始那样偏激了,只是依旧疯疯癫癫的没什么心智。
    “安安。”沈宛白的眼睛转了转,四下瞥了瞥,像是防备着什么一样附在简安安耳边小声说:“安安,都是张薰羽害死了你姐姐,都是她,她还要害死你,你一定要防着她,不要相信她的话。妈妈会帮你的,我们一起弄死张薰羽给你姐姐报仇,弄死她……”
    像是被什么人发现一般,沈宛白一面说着,眼睛一面四下转着,看上去像是一个没什么心智的孩童。
    简安安看着早已不复当初优雅明丽的沈宛白,蓦然就是一阵心酸,伸手把沈宛白鬓边的乱发别到耳后:“嗯,我什么都听妈妈的。”简安安的语气像是哄着一个孩子。
    曾经活的最孩子最任性的人,现在却在哄着他人。
    所有的成长和改变,其实数来不过都是心酸。
    “安安……”车在疗养院门外停下,沈宛白看着眼前陌生的建筑物,抱紧了简安安的手臂,“这里是哪里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简安宁去世的缘故,沈宛白这几天以来,总是格外的黏简安安,几乎到了一刻都离不得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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