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很好。”沈清澜说道。
“不说我了,说说你吧,这次画展衡逸回来吗?”
沈清澜点头,“昨天刚跟他打电话,他会回来。”
任何一个对沈清澜来说具有重大意义的日子,傅衡逸都不会缺席。
裴一宁眼底浮现一丝艳羡,沈清澜和傅衡逸的感情真是她身边那些亲戚朋友里她见过最好的一对。
“他之后就会离开京城还是会在京城常驻?”沈清澜想起段凌的去留问题,问道。
“不清楚,我没有问过。”裴一宁淡淡地说道。
沈清澜看着裴一宁一脸的淡然,想了想,犹豫着开口,“表姐,你想过要让他们父子相认吗?”现在虽然昊昊和段凌彼此都知道关系,但是没有正式相认。
裴一宁微怔,“这件事我也想了好几天,但是一直很犹豫,清澜,要是换做你,你会怎么做?”
“我会让他们相认,昊昊并不讨厌自己的爸爸,而且像昊昊这样年纪的孩子,正是需要父爱的年纪,他以前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也就罢了,现在已经知道了,终究是父子。”
裴一宁想了想,点点头,“你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
裴一宁在这里待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就离开了。
而沈清澜返回展厅之后,就见徐向前一脸的着急之色,沈清澜眼神微变,“怎么了?”
“沈小姐,有幅画不见了。”
沈清澜面色一变,“什么画?”
徐向前带着沈清澜走到了一个角落,原本挂在墙上的画已经不见了,只留下右下角的说明,沈清澜看着上面的说明,眼底眸色深沉,这幅画她记得,是一幅日出晨曦图。
“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沈清澜沉声问道。
“刚刚已经查过监控,是展厅的工作人员干的,我已经问过这里的负责人,是一个临时工,他们人手不够,就找了几个临时工。”
“这个临时工现在在哪里查出来了吗?”
“查过了,已经报警了,警察正在去追捕的路上,但是沈小姐,我担心要是不能及时追回来,这边将会开天窗。”这次的画展的作品都是沈清澜的精品之作,能出现在这里的都价值不菲。
沈清澜沉思了一会儿,“这样,双管齐下,你去盯着警察那边,我再去重新画一幅。”
这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徐向前点点头,心里也有些愧疚,“沈小姐,对不起,这次是我疏忽了。”这是他第一次正式以沈清澜经纪人的身份出现在人前,就出现了这样的差错。
“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吗,不要自责。”沈清澜淡淡地说道,从监控录像上可以看出偷画的人明显是有目的的,说白了就是算计好的,有心算无心,自然是防不胜防,而且监控录像拍下的只有那个人的背影,一张正面照都没有,可见此人对展厅里的环境十分熟悉,看他的动作也是个惯偷了。
徐向前很惭愧,他是丹尼尔重金聘请的,结果第一件事就办砸了。
沈清澜只是说道,“加强安保,剩下的这些都交给你了,我先回去再画一幅。”
徐向前郑重说道,“沈小姐放心,这种事情我保证不会出现第二次。”
沈清澜又在展厅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异常,于是便离开了。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沈清澜画展开幕的日子,这次的画展是沈清澜所有画展中规模最大的,来的人很多想,甚至连丹尼尔都亲自从y国赶来了。
“清澜宝贝,这么久不见,想我了吗?”丹尼尔张开双臂,索抱的姿势。
沈清澜看着消瘦了不少的丹尼尔,心中微酸,想起了正在做第二次植皮手术的金恩熙,上前轻轻跟丹尼尔拥抱了一下,“丹尼尔,好久不见。”
丹尼尔反倒是愣了,以前沈清澜从来不跟人有这样的肢体亲近,他刚才也是跟沈清澜开了玩笑,心中却涌起一股暖流,“清澜宝贝儿,我很好。”
还不等丹尼尔放开沈清澜,就感觉自己的裤脚被人扯了,他低头,就看见安安正扯着他的裤脚,“安安,还认识叔叔不?”丹尼尔蹲下来,逗安安。
安安看着丹尼尔,一脸的认真,“妈妈,我的。”
丹尼尔笑了,转头看向沈清澜,“清澜宝贝,你家的这个小宝贝性格可是像极了傅爷。”
沈清澜也是好笑,低头看着儿子。
安安皱着小眉头,还在看着丹尼尔,再一次强调,“妈妈是我的。”
丹尼尔点头,“对,妈妈是你的,我不跟你抢妈妈。”
安安闻言,顿时满意了,将手中的棒棒糖递给丹尼尔,“给你吃。”
丹尼尔简直受宠若惊,指了指自己,“给我的?”
安安点点小脑袋,“给你吃。”
丹尼尔接过来,抬头看向沈清澜,“安安可比傅爷大方。”
沈清澜无语,你刚才还说他跟傅衡逸一模一样呢,现在立刻就改口了,你的原则呢?就值一根棒棒糖?
丹尼尔笑眯眯地接过安安手中的棒棒糖,塞进了嘴里,“很好吃。”
安安也笑眯眯,只要不跟他抢妈妈,他一向是个大方的孩子。
“妈妈,爸爸呢?”安安开始想念爸爸了。
沈清澜看了看,没有看到傅衡逸的身影,“爸爸现在在忙,你先跟这位叔叔待一会儿好不好?”
安安皱眉,不太愿意,丹尼尔将安安抱起来,“来,叔叔带你去找爸爸。”
“好。”安安点头了。获得了太子爷的首肯,丹尼尔就抱着安安走了。
“哦,沈小姐,好久不见。”熟悉的声音从身后想起,沈清澜转身,就看见了弗兰克,沈清澜微微一笑,她跟弗兰克确实是很久不见了,“弗兰克先生,好久不见。”
“这位是诺亚,沈小姐还记得吗?”弗兰克给沈清澜介绍着身边的人,沈清澜看向来人,微微一笑,“诺亚先生,没想到您也来了。”
“沈小姐,很高兴见到你。”诺亚笑着说道。
沈清澜跟对方轻轻握了握手,“诺亚先生,听说你上次拍了一副名画,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让给我见见真迹。”
“沈小姐想看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等你下次来雪梨市,一定到我家里去坐坐,我给你看看我的藏品,也请沈小姐给我品鉴一下。”
“品鉴可说不上,我是想看看名家画作,学习一下。”
“哈哈哈,沈小姐就是谦虚,现在你可是画坛新秀,上次没能看到沈小姐参加油画大赛我到现在还觉得遗憾。”两人说话间,已经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沈清澜知道诺亚提起这个话题是想给她公开解释的机会,毕竟上次缺席了油画大赛的事情给一些老艺术家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沈清澜回以诺亚一个善意的微笑,“上次也是意外,我很重要的朋友出了事情,生命垂危,所以没办法之下只能放弃了那次难得的机会。”
“沈小姐的朋友出事了吗?”
“是啊,我的一个朋友出了意外,差点葬身火海。”
“那就难怪了,我当时还跟弗兰克说呢,像沈小姐这样谦逊的画家怎么可能会故意缺席这样重要的场合,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就是生命,要是换做我是沈小姐,我也会做相同的选择。”
蒋老先生刚好听到了这个话,走了过来,“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就难怪了。”
沈清澜转身,就看到了蒋老先生,跟在蒋老先生身边的是几个胡子花白的老人,都是画坛里的重要人物。
沈清澜微微躬身,“蒋老先生,您来了。”她跟这位蒋老先生算是很有缘分的,她第一次举办画展的时候就是这位老先生出面力挺的她。
之后她也去私下里拜会过这位老先生,蒋老先生学识渊博,在国画和油画上都很有造诣,给了沈清澜不少有用的建议。
上次因为缺席油画比赛的事情,事后蒋老先生还亲自给她打了电话,帮她说话,这些事情沈清澜嘴上不说,却都记在了心里,对这位老先生极为尊敬。
“清澜,你说你举办画展邀请了这么多人,却不邀请我,我是不是该生气?”蒋老先生佯怒道。
沈清澜一脸的抱歉,“只是一个小小的画展,不敢惊动您。”原本沈清澜是打算邀请蒋老先生的,但是上次去他家拜访的时候,见老先生的身体不太好,就没有开口。
“你是我很看好的后辈,你举办画展我怎么能够缺席呢。”蒋老先生说道,眼睛里满是笑意。
沈清澜又跟其他几位艺术家打了招呼,这才扶着蒋老先生到休息室里坐下来休息。
“蒋老师,您来怎么也不给我打声招呼,我好让人去接你。”沈清澜温声开口。
蒋老先生摆摆手,“我又不是老得走不动了,还需要人接,我刚才看了看,这次来的艺术家不少,你要好好把握机会,上次的油画大赛你不去参加太可惜了,我记得夺冠的那个叫什么乔纳森?”
沈清澜点头,“是的,乔纳森,他也是丹尼尔工作室的画家,算起来也是自己人。”
“我看过他的画,画风成熟,笔锋细腻,是个很不错的画家。”蒋老先生点头,“要是上次你去了,冠军一定就是你的。”
沈清澜微微一笑,“在我心里,朋友比这些更重要。”
“我知道你是一个重情义的孩子,这样也很好。”蒋老先生温和地说道。
又陪着蒋老先生聊了几句,沈清澜就被蒋老先生赶走了,用他的话说就是,外面这么多艺术家在,你整天围着我一个老头子转,人家还以为你是故意冷落人家呢,赶紧地去跟人家多多交流交流,这也是一个学习的机会。
沈清澜无奈地笑笑,出来展厅,因为展览已经开始了,展厅里人不少,沈清澜刚出来就看到了丹尼尔正在给人做解说,他的身边围着几个烫头发花白的老艺术家,看见了沈清澜,朝着沈清澜招招手,沈清澜走过去。
“清澜,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伯纳德先生,伯纳德先生是油画大师,在油画方面的造诣很深。”丹尼尔指着一位鹰钩鼻的花白头发老人说道。
沈清澜微微欠身,恭敬的姿态,“伯纳德先生,您好,很高兴可以在这里见到您。”
沈清澜的态度恭敬,让伯纳德很受用,摸着胡子呵呵笑,“沈小姐,你的作品很有灵气,之前只是听过你的名字,这次见到你,你让我很意外。”
伯纳德是上次油画大赛的组织者加评委,之前沈清澜缺席大赛,伯纳德对沈清澜的印象就不是很好,觉得沈清澜刚取得一些成绩就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太高傲,这次虽然是受了弗兰克的邀约跟他一起过来,但是对沈清澜要是抱着成见的。
只是到了这里之后,见到沈清澜的画作,心里的成见就少了一些,最起码,沈清澜的画作还是很有实力的,刚刚沈清澜的态度又让他舒服了一些。
这次来的大部分嘉宾都是事先了解过的,沈清澜自然知道这位是谁,微微一笑,“跟您比起来,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上次您的那幅《加尔河畔的少女》真是巅峰之作,我看过之后就一直想要拜会您,向您学习。”
不管是谁都愿意听好话的,沈清澜的这一番话让伯纳德心里舒服极了,笑眯眯的,“沈小姐很优秀,上次没见你参加大赛很遗憾。”
“那次我一个很重要的朋友生命垂危,耽误了没能去成,至今感到遗憾非常。”沈清澜淡笑着解释。
伯纳德的心结顿时就解开看,看着沈清澜也顺眼了不少,丹尼尔在伯纳德看不见的角落冲着沈清澜眨眨眼,沈清澜回以一个微笑。
这次伯纳德之所以会来也是丹尼尔特意托了弗兰克去请的,就是为了让沈清澜有当面解释清楚的机会,也算是良苦用心了。
剩下的几位艺术家丹尼尔也一一为沈清澜介绍了,沈清澜跟在几位大家身边,众人一边欣赏着沈清澜的画作,一边轻声评判着,大多数都是夸赞,不过这其中也有几条不错的建议,沈清澜一一记在了心里。
“沈小姐,这次给你安排了一个剪短的采访,现在时间差不多了。”走了大半个展厅,徐向前匆匆走了过来,在沈清澜的耳边轻声说了两句。
沈清澜点点头,“几位老师,我这边有点事,需要过去一下,先失陪了。”
几位纷纷点头,沈清澜看了丹尼尔一眼,丹尼尔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沈清澜就放心地走了。
这次的采访是徐向前安排的,因为沈清澜不愿意露脸的关系,所以只是回答几个问题,记者是韩氏集团旗下有名的周刊记者,问的问题也都是沈清澜事先看过的,不涉及个人隐私的问题,这也是沈清澜同意接受采访的原因之一。
这两年除了她的作品,她本人以及家人是极少出现在公众面前的,即便是更新微博,也从来不会放正面照上去,算起来,沈清澜算是画圈里曝光度极少的画家了。
那些媒体也知道沈家和傅家的关系厉害,自然也不会不经过她的允许就刊登照片,久而久之,甚至都已经有人忘记了沈清澜的长相。
这也正是沈清澜要的结果,她只想安安静静地画画,平平静静的生活,不想让自己和家人生活在聚光灯之下,尤其是有了安安之后,这样的想法也越加强烈。
沈君煜是个妹控,自然是沈清澜说什么就是什么,而傅衡逸也是个老婆奴,双方都提前打了招呼,即便是有些不怕死的狗仔偷拍沈清澜或者是家人的照片,也没有一家网站或者报刊敢刊登,时间一久,就连狗仔也失去了跟拍沈清澜的私生活的兴趣。
采访正在不疾不徐中进行,沈清澜回答着记者的问话,突然间就听到了外面的喧哗声,沈清澜本想无视,但是喧哗声越来越大,只好站起来走了出去。
今天来看沈清澜画展的人并不少,期中很多还是在画坛上的有名有姓的人,可以说是名人聚集地了。
大家正在安静地欣赏着画作,时不时有记者对着墙上的画作拍照,展厅里秩序井然。
正在这时,忽然走进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手里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对着墙上的一幅画就泼了上去,红色的颜料将画面染成一片血红之色,一副精品之作顿时就被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