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502:【谢哥,他答应你了,是答应你什么呢?放过周骏?还是让你走?】
谢关雎:【放我走?怕是还没那么容易吧,凭他的固执程度,怕是玉石俱焚,抱在一起死也不肯让我走。】
502:【(⊙o⊙)】
谢关雎:【而且心痛值还没点满,他让我走我也不走啊。:)】
502:【……我拿烟的手微微颤抖,心疼wuli冯总……】
冯北将筋疲力竭的谢关雎安置到床上之后,就将整个公寓里可能伤害到他的尖锐器具全扔了。可是冯北心里知道,这个人一向执拗,不然也不会偏执地喜欢自己那么多年了。只要他想,他是真的有可能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的。
而那时,即便公寓里没有任何利器,他也会找到别的办法的。
冯北拖着疲惫而绝望的步伐离开公寓,从始至终一直一言不发。
他其实想对谢关雎解释,周骏失踪并非他造成的。在疗养院中,他的确派人把周骏带回来,可周骏在国外学过一些拳术,轻而易举地挣脱出了那几个保镖的钳制,在中途就逃走了。而周家,他承认,他的确有间接的下手,可即便不是他下手,周家也支撑不了多久。
可他无法说这些,高傲的自尊心不允许。
他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变成这样祈求爱情的可怜虫,那是他曾经最不屑一顾的。然而,如今他愿意用一切来换回那个人的喜欢。只要那个人还喜欢他,哪怕让他失去家产,身败名裂,他居然疯狂地觉得还很值得。
只是,他知道,这一切已经没办法挽回了。
他去了医生那里,可即便是最高明的医生,依然没办法判断到底如何令谢关雎恢复记忆。
或许,这个人的余生将永远都不会记起他了——
冯北坐在车子里,缓缓将额头抵在方向盘上,右手揪住了自己的心脏位置。
…………
接下来三天,如冯北答应的那样,他没有出现。他只是继续待在公寓的楼下,看着公寓时而亮起时而熄灭的灯光,烟头摁灭了一地。到了第三天,下属通知他,找到周骏了,对方这段日子的行踪成谜,不知道又在筹划什么。冯北决定去正式会一会这个“情敌”。
而当他回到公司的时候,发现周骏已经靠在门口的墙壁上等他了。
站在一旁的助理非常警惕,带着几个保镖将周骏围住,等着冯北发话。
但冯北只是冷漠地扫了一眼周骏,淡淡道:“进来。”
周骏跟着他进去,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瞥了一眼冯北下巴上的青色胡茬,嘴角挂着仇恨讽刺的笑容:“堂堂冯氏总裁,现在过得居然比我看起来还要狼狈?”
冯北没有理会他,抬起双眸看着他,冷冰冰的双眸中有不屑一闪而过:“你父母在濒临破产之后,早就带着财产移居国外,不知道在哪个阳光沙滩上穿比基尼晒太阳,前几天却打电话给贺关昀,在电话里哭诉自己有多么惨?”
周骏丝毫不意外冯北会得知自己父母与贺关昀之间的那通电话。他靠在沙发上,嘴角挂着笑容,这笑容却丝毫不达眼底:“没错,是我故意安排的,我知道他心软,接了那通电话,一定恨透了你。”
“那你达到你的目的了。”冯北冷笑道:“可即便这样,我也不会让他离开。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原来不过如此?”
周骏嘴角的笑容消失,死死地盯着冯北。
冯北冷漠而傲慢地睨着他,修长的手指拽了拽领带,不屑一顾道:“他失忆前,就没有对你多看过一眼,你以为他失忆了,你骗他是你从火灾中救出他的,他就会喜欢上你了吗?你错了,他即便忘了我,也不会喜欢上你。”
“即便他要挟我,让我放过你,那也顶多是愧疚和同情。”
“你凭什么?”周骏一下愤怒起来,再也压抑不住,他身体向前,眼中充满恨意:“是你自己错过的,是你自己不要的,现在你说后悔就后悔,凭什么?难不成你一句后悔,全世界都要围着你转吗?”
冯北冷淡地看着他。
周骏恨不得一拳捣上冯北那张脸,将他的脸揍得稀巴烂。他深深压抑的愤怒几乎令他快要发疯了,其中还隐藏着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嫉妒:“你知道他有多难过吗?他曾经那样爱过你。他给我过生日时,你一通电话就能把他弄走。无论我怎样请求,他都不肯留下来陪我度过一个生日。他甚至不曾在我和你之间为难过,根本没有为难过!因为无论发生什么,全都是选择你!”
“他办画展时给你发过好几次邀请函,还等了三天三夜,坐在画廊里,每进来一个人,就期待地看向门口,以为是你……”周骏喉咙几乎哽住。
他恶狠狠地盯着冯北,忽然不想让冯北知道这些只有他知道的,独属于他和那个人的记忆。
冯北凭什么知道呢?他根本不配!
冯北蹙起眉,神情中有几分怔忡,仿佛在失神。
周骏死死盯着冯北,眼眸里充满恨意与憎恶,他忽然冷笑一下:“只可惜,现在他对你的感情不复存在了。这世界上没有谁可以一直长久地等待下去的,哪怕再勇敢的人也会累的。”
冯北缓缓握住拳头,眸中痛意一闪而逝,他冷冰冰地开口:“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吗?”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
周骏声音有几分怨毒与疯狂的妒意:“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失忆后,独独对你那么排斥。因为他以前经常做噩梦,梦见你对他冷脸相对。或许他曾经许过愿,希望下辈子再也不要遇见你,再也不要爱上你,也说不定呢?”
冯北终于控制不住,猛地站起来,双眼死死盯着周骏,像是下一秒就要控制不住怒气将他揍翻在地。他胸膛迅疾起伏两下,冷冷地说:“你可以滚了,我不希望再见到你。”
可……当周骏走后。冯北往后一靠,像是极为疲惫,揉了揉眉心,那里仿佛有针扎似的一阵阵刺痛。是真的么?因为爱而不得所以绝望到许下这种愿望,希望下一次,再也不要喜欢上他——
所以,现在,贺关昀的那个愿望是灵验了吗?
冯北闭上眼睛,真恨不得这是一场噩梦,只要醒过来,一切可以回到从前。
…………
谢关雎在冯北的公寓中又度过了两天,门外依然守着保镖,但或许是上次冯北被他闹得怕了,只是让这些保镖跟着他,不让他彻底逃走。而他可以出门,去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毕竟这样对他恢复记忆也有好处。
在这其中,谢关雎漫无目的地在这个城市逛了逛,仿佛是真的想要寻找回自己的记忆。他还试图逃跑过两次,但每次没逃掉多远的距离,就被保镖找到了,于是继续被跟着。
他表现得像是快要发疯了。
但谢关雎本人其实是很享受这种操作的。他去商场无论买什么,根本不需要自己掏钱,wuli冯总的黑卡随便刷,想想都很爽好吗!不过谢关雎并不能将这些东西带到下一个世界中,所以也就看看罢了,没有随便买。
于是落到保镖眼里,和汇报到冯北那里,就是贺少已经对一切都失去了欲望,从头到尾闷闷不乐。
就在谢关雎要求去商场上厕所时,保镖守在门外。他打开隔间出来洗手,水龙头哗啦啦地响,盖过了一个从隔间中闪出来的脚步声。谢关雎下意识地一抬头,就见到自己身后站了一个人。
周骏戴着黑色鸭舌帽,穿着黑色棉袄,一副乔装打扮的模样,对自己比了个“嘘”的手势。他看起来比上次憔悴了很多,脸颊消瘦很多,眼睛里也隐隐有红血丝,不过那双眼眸在见到自己时,一瞬间迸发出光亮来。
而谢关雎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特么的这个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502:【……!】
第19章 美人鱼
见谢关雎久久没有出去,外面的两个保镖不由得警觉起来,站在门外扬声问:“贺少,你好了吗,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吗?”
里面很快传来水龙头哗啦流水的声音,只听见谢关雎答道:“肚子有点不舒服,你们急什么,再等一会儿。”
两个保镖对视一眼,确认这的确是贺少的声音,便放下了心。
谢关雎被周骏拉到洗手间隔间里,然而这里却是彻底封闭的,除了从保镖的眼皮底下闯出去,根本没有别的办法出去。
“你……”谢关雎看着周骏,脸上仿佛有些怔忡,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骏也凝视着他,思念若狂地将他上上下下瞧了个仔细,像是想要伸手抱住他,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周骏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道:“他们很快会发现不对劲,所以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你想办法找到你的护照和身份证好么,三天后我安排好一切,会去接你,然后我们远走高飞。”
谢关雎愣住:“去哪里?”
“去哪里都好,只要你愿意。”周骏缓缓道,随后紧紧盯着谢关雎,他心头仿佛悬挂了一块巨石,一旦这个人流露出一丝不愿意的表情,他便会万劫不复。
可眼前这个人咬住了嘴唇,似乎有些茫然,最后却是轻轻地对自己点了点头。
502:【谢哥,你真的要跟周骏私奔吗?!】
谢关雎:【知道吗,没有什么比给一个男人戴绿帽子更让他心痛的了,这一次发个大招,冯北的心痛值该点满了。:)】
“确定吗?你真的,这一次真的选我?”周骏的声音登时沙哑无比。
谢关雎犹豫着看他一眼,轻声道:“你对我说的那些办画展的事情,我好像都有些模糊的印象。我们之前应该的确是认识的,我对你也有种熟悉感。而冯北那个人,我和他之间好像没有任何愉快的回忆……所以,我相信你。”
反正在他失忆之后,他的亲生母亲没来找过他,而他的亲生父亲一来就是为别的人求情。或许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眼前这个人在意他了。
“……谢谢你,关昀。”周骏哑着声音说道,眼眶隐隐有些发红。
没有人知道,那一瞬间几乎是他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瞬,几乎欣喜到要发狂了。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这个人,心脏怦怦直跳,也许,这一次上天终于听到了他的祈祷,终于愿意眷顾他一次。
…………
谢关雎跟着保镖回去,但是这一次,他多了一件心事。他知道,三天后他会找借口溜出来,那个时候周骏会把一切准备好,会带他彻底逃离冯北这个人的控制。只要这次成功,他便能拥有自己的人生,或许找回自己的记忆,又或许重新开始。总而言之,再也不要见到冯北。
谢关雎回到家中,和平常一样看着电视机发呆,但这一次,他时不时起来站到阳台边上,看冯北回来了没有。这落在来送饭的助理眼里,便是谢关雎的态度有了较大改变。助理几乎都有些替冯总受宠若惊了。
502:【谢哥,我知道原主的护照和身份证被冯北放在哪里了,也知道保险箱密码,你不用怕冯北突然回来啊。】
谢关雎道:【我不是怕,我这是翘首以待。:)】
502:【( ⊙ o ⊙ )】
谢关雎:【我现在应该很心虚,担心和周骏的计划被看出来,所以对冯北的态度较之之前那段日子,肯定要有微妙的不同。这也可以称为,砍头前的温柔吧。】
502:【…………】
冯北自然从助理那里听到了谢关雎的改变。这令他心神不宁,在董事会议时一直走神,最后匆匆结束了会议。
这天冯北应酬完,喝了一些酒,下意识地便回到了这个有谢关雎的地方。他酒量很好,平日里从未醉过,可此时却像是恨不得醉倒,才能不清醒地去靠近那个人一样。他打开门站在玄关处,想要把鞋子脱下来,可是脱半天都没能脱下来,眼前出现重影。
谢关雎远远看着,抿了抿嘴唇,朝着冯北走近了几步。
冯北歪歪斜斜地站着,领带也早就不翼而飞,浑身散发着酒气,额前头发不羁地翘起,丝毫没有冯总的形象。眼看着他往前一扑,即将摔倒,谢关雎慌忙上前一步,刚好将他抱在了怀里。
冯北闭着眼睛,两只手紧紧地环抱着这个熟悉的人。他以为自己在做梦,于是难得地放下了自尊和骄傲,将脸在谢关雎的睡衣上蹭了蹭,嘴里发出苦涩的叹息:“很想你……”
谢关雎浑身一僵,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抛开,费力地拖着冯北的腋下,朝着卧室挪过去。
冯北双脚在地上拖着,开始还不甚清醒。在谢关雎艰难地将他推上卧室的床上去的时候,他听到身后人身上安静而熟悉的喘气声,一瞬间清醒过来——
他半睁开眼睛,浑身僵硬,下意识地看向了那双搂住自己腋下的双手。
那个人这是……在关心他吗?
怕他喝醉了倒在门口,所以用受伤的双手用力把他拽到卧室的床上。
他还以为,这个人再也不会对他好了,再也不会流露出对他的关心了。冯北从出生到现在,从没像现在这样,忽然眼眶一热,没骨气地鼻腔一酸。
他该拿这个人怎么办?
谢关雎费力地将冯北扔在床上,便转身向走,可手腕顿时被拉住,随后整个人一瞬间朝后倒去,被大力拉入冯北的怀中。天旋地转的感觉令谢关雎惊慌起来,他挣扎着将搂住自己的那个人推开。
可那个人将他抱得紧紧地,甚至还试图用四肢压上他的身体。
冯北紧阖着眼睛,鼻息中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好像是睡着了。而这只是他下意识的动作,如同抱一个抱枕一般。
“放开我!”谢关雎低声喝道,在冯北脸上使劲拍了拍。
但这个人好像是实在醉得不清,力气大得出奇,一双手死死将他禁锢着,一条腿伸过来将他完全压在身下。谢关雎一动弹,这个人的胯下就勃起了,硬邦邦地抵着谢关雎的小腹。
谢关雎顿时不敢动了。
这个人嘴里还喃喃地说:“我没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