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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阳和May离开了公司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许诺的酒吧。一进门，就看到Enge正站在一个女服务生面前训话，表情十分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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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阳走过去，拉开了那个可怜的服务生，笑道：“你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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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骂的女服务生如蒙大赦，朝着周阳吐了吐舌头，一溜烟地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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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ge看到是他，脸色渐渐缓和了下来，不过嘴上却挖苦道：“哟~~，什么风把周大少爷吹这儿来啦？真是稀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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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看看你呗，等店里打烊带你去吃宵夜。把你这么个大美女骗来这儿做苦力，怎么着也不能太没良心啊，嘿嘿~~”周阳笑得很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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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你也有良心？大家都是女人，人家许诺就每天躺在床上喝着鸡汤，看着DVD，我就可怜巴巴地在这儿替她打理酒吧，死周阳，你会不会太偏心了啊？”Enge轻嗔薄怒地道，微微噘起的嘴唇，闪动着诱人的粉红色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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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阳笑嘻嘻地瞧了Enge一眼，原本一袭大波浪的卷发盘在脑后，淡蓝色的眼影，亮红色的唇彩，英伦风格的露背性感长裙，一颦一笑间，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魅惑人心，风情万种。“真是个天生的尤物。”周阳心里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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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诺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嘛，再过几天应该就可以工作了，所以还得辛苦你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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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啦，有时间多过来看看我就好了，平时没个说话的人很无聊的，那个死胖子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电话都不打一个。”Enge一脸的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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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死胖子有什么好的，赶紧甩了！哥哥再帮你介绍个NB的，凭我们Enge美眉的模样儿，就是刘德华看了也得动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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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拍我马屁！”Enge白了周阳一眼，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我真要是那么好，怎么不见你来追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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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阳捶胸顿足道：“恨不相逢未嫁时啊~~，我当初倒是想勾搭你来着，可谁叫马乐那丫挺的捷足先登了呢，你俩都勾搭得水深火热了，我再插条腿进来，难不成搞3P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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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淫贼！”Enge脸唰地红了，伸手朝周阳狠狠掐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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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咔咔~~”周阳笑得很欠抽，一边躲开Enge的魔爪，一边继续调戏她道：“大爷我先去嘘嘘，等下回来再跟你讨论一下3P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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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阳，你去死吧！”Enge对着他的背影气得直跺脚，咬牙切齿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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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里的服务生们一边干着活，一边不住地朝这边偷看，平时Enge在他们面前总是很严肃很冷的样子，他们还从没见过Enge有这样真实随性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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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嘘嘘完从洗手间出来，周阳把Enge拉到吧台边坐下，两个人边喝着啤酒边聊着天。周阳扫了一眼酒吧里的各个角落，笑道：“不错啊，客人比以前多了很多，Enge，那几个姑娘不会是你找来看场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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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ge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张小圆桌旁坐着四个穿着火辣的女人，每个人手指上都夹着一根又细又长的烟，其中一个穿着金色低胸吊带短裙的女人还翘起了一条腿，丰腴的大腿根部整个暴露在外面，短裙里面的春光也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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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ge瞪了周阳一眼，生气地道：“你找抽是吧？你什么时候看我做过这种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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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别生气，开个玩笑，我就知道你也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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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阳稍微打量了几眼，就看出这几个女人是做什么的了。马乐曾经跟他打过一次赌，说他只消瞄上一眼，就能看出一个女孩子是不是小姐。周阳当时不信，结果俩人在街上随机做了几次实验，几个被马乐搭讪的MM无一例外地跟他谈好了价钱，留了电话号码。周阳输得心服口服，抱着路边几人粗的法国梧桐唱了一百遍“留住我们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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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那次之后，周阳也开始潜心修炼这一手绝活，按马乐的话说，“小姐脸上又没长花又没刻字的，想辨别出来完全靠得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觉，因为小姐身上都有股难言的气息，只要她们经过我的身边，我就感觉得到。”周阳一开始的时候对马乐的话似懂非懂，可是随着他俩在夜总会等各种娱乐场所混迹的时间越来越久，周阳也渐渐体会到了马乐所说那种感觉，现在让他在大街上看一圈，他也能够做到百发百中地从中认出哪些女人是做小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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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ge在酒吧工作了这么久，看人的本领自然更加高明，所以周阳相信她一定也看得出来这几个女人的身份。他之所以开这个玩笑，是提醒Enge要注意，不能让“夜未央”变成小姐钓鱼的地方，否则等许诺回来看到了，估计得气到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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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Enge这种人精一般的女人，略一琢磨就明白了周阳的意思。不禁苦笑道：“我好冤枉啊，她们今天应该也是第一次来，至少我来这里后从没见过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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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阳跟她碰了一下杯，笑道：“跟我解释那么多干嘛，我会找你来负责这个酒吧，自然是相信你，认识你这么久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说实话，Enge，我真应该好好谢谢你，我知道让你管理这么个小酒吧有点儿委屈你了，而且薪水还没以前多。可你还是答应来帮我这个忙了，我很感动，真的，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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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阳的语气非常诚恳，Enge似乎有点儿不习惯周阳这么正经地跟她说话，摆摆手道：“好啦，好啦，等下请我吃小龙虾就好了，我要去陕西南路那家最有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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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问题，”周阳抓住Enge的手，一边摩挲着，一边感叹道：“哎~~，多好的女人啊，那死胖子咋就还不肯求婚呢？MLGBD！要不跟我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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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ge吃吃地笑着，也没抽回手，任由周阳握着，一双勾人的大眼睛地在周阳脸上转了两圈，揶揄道：“你想娶我？好啊，只要你敢娶，我就敢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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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阳讪讪地松开了手，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啤酒，郁闷地道：“我现在是谁都不敢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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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ge早就知道了周阳的事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了，现在想了也没用。女人有时候很傻，只要你时刻都让她感觉到她在你心里的分量很重要，她就已经很满足了，就什么都不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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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阳抬起头看了Enge一眼，道：“那你自己呢？你感觉你在马乐心里是什么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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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ge眼底闪过一抹让人心疼的忧伤，沉默了片刻，才幽幽地道：“我不知道，也许我只是和他上过床的众多女孩子其中的一个，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就是他来找我的目的不单是为了和我上床，偶尔也会和我说说心事。也许我就是因为这一点才会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我一直在等他，女人都是很天真的动物，总妄想着可以改变一个男人。我虽然没想过要改变他什么，却也希望他能为了我而收心，只肯为了我而收心。周阳，我是不是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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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阳不敢看Enge的眼睛，他很无奈，Enge的事情他已经跟马乐说过无数次了，可马乐就是不肯表态，被逼急了就干脆装聋作哑，任周阳再怎么疲劳轰炸，也屁都不放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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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阳转着手里的酒杯，柔声道：“你很好，Enge，你很好，真的。在我认识的上海女孩中，你是我最欣赏的一个，也最谈得来。马乐和你都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不帮任何一个说话，我是真的感觉得到，其实马乐他挺在乎你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迟迟不肯表态，但我想他总有一天会娶你的，而且不会太久了，凭我对他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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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吧里响起了beverleycraven的“Promiseme”，Enge听着听着，眼眶渐渐红了，她忽然端起酒杯，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所有的酒，杯子放下的时候，她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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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阳叹了口气，这气氛儿太伤感了，他需要转移一下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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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看，那几个女人开始钓鱼了。”他拉了拉Enge，嘴角朝那四个女人坐的方向努了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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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ge回头看了看，站起来道：“这些服务生，拿小费拿得什么都忘了。你先坐会儿，我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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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走了Enge，周阳开始仔细观察那四个小姐。其实周阳并不歧视小姐，他以前还认识过一个跟小悠同名的女孩子是在KTV里坐台的，而且两个人还是很好的朋友。在周阳看来这不过是一份工作罢了，而且他一直认为应该让小姐的存在合法化，规范化，想做小姐可以，必须三证齐全――身份证，健康证，从业资格证。存在的就是合理的，最近这几年强奸案的发生骤减了很多，正是因为国内色情行业的蓬勃发展，有需要的单身男人多了很多的宣泄途径，小姐在这其中的作用绝对是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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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上曾经有个关于小姐的笑话，周阳看完后，觉得说得实在是太他妈精辟了。那个笑话是说市政府开会，讨论关于取缔小姐的问题，小姐代表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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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反对执政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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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占地，不占房，工作只要一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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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生女，不生男，不给政府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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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噪声，无污染，只是偶尔喊一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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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集资，不贷款，自带设备搞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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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岗妹，不流泪，就业自己找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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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逃税，不欠费，挣多挣少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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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嫌脏，不怕累，拉动内需创外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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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惹祸，不胡扯，坚决不做第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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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怕打，不怕捶，坚决不说陪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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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这只是个笑话，但仔细琢磨琢磨，还真是那么回事。所以周阳从来都不戴有色眼睛看待这些女孩子，当然，许诺的酒吧他是绝对不允许小姐出现的，他能接受的东西未必别人也能接受，更何况黄毒不分家，有小姐的地方，难免就可能会出现毒品的身影，这是周阳绝对不能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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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周阳只是大概瞄了一眼那四个女孩子，就断定她们是小姐，并没有细看她们的脸。可是这会儿仔细一打量，他却忽然瞳孔一缩，握着酒杯的手不由得用上了力气。“怎么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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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阳站起来，刚要朝那边走去，手机忽然响了，他掏出来看了一眼号码，心里一阵哀号：“MLGBD！这家伙怎么总是阴魂不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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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响了半天，周阳终于咬牙接了起来：“我说杜大导演，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