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鬼差!”
这四个字从王瑾的口中说出来之后,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王瑾生怕包子铺老板不相信,还把令牌递了过去。
老板仔细确认了一番之后,立刻面带仓惶的站了起来,躬身道:“见过鬼差大人。”
王瑾是地府的幽冥鬼差,地位还在那些寻常的鬼卒之上,他们都只是些普通的鬼魂,见到王瑾这种大人物,心中的惶恐可想而知了。
而且在地府之中,这些幽冥鬼差的地位非常高。
寻常的鬼魂根本得罪不起,假如要是得罪了幽冥鬼差,那么幽冥鬼差甚至可以直接将其就地击杀,只要师出有理,不闹出特别大的乱子,根本就不会受到惩罚。
哪怕受到了惩罚,那也只是象征性的惩罚一下,谁让你不长眼睛开罪了鬼差,只能自认倒霉,除非是事情闹的特别大。
王瑾收起令牌,摆了摆手,说道:“老板不用这么客气,我也不是什么大人,你还叫我小哥就好了,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老板忙摇头道:“小的不敢放肆,还请大人示下。”
王瑾无奈之下,只能说道:“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就真生气了。”
老板心中一凛,立刻说道:“大……小哥有什么话,就请问吧?”
王瑾扫视了一下四周,原本热闹的街道变得死寂一片,所有人都不敢大声开口说话,就连拿东西都是蹑手蹑脚,像做贼似的,仿佛生怕弄出一点动静,惹怒了王瑾这个幽冥鬼差。
“大家该干嘛干嘛,别因为我影响你们。”王瑾朗声说道。
得到了王瑾的指令,街道才算是慢慢的恢复了原样,不过依然有一种拘束的感觉,王瑾暗中叹了一口气,这幽冥鬼差在地府里,还真没有什么好名声,竟然让众多鬼魂胆颤心惊。
“小哥,您有什么事情要问小的?”包子铺老板在一旁赔着笑脸说道。
“来,吴大哥,坐下说话。”王瑾摆手示意。
老板忙点头坐在了长椅上,王瑾就当作没有看见老板的恐惧之色,开口道:“我想要去酆都城,但我是第一次来这里,应该怎么走?”
“您想去酆都城?”老板先是一愣,然后惊讶万分的问道,酆都城对于地府的万千鬼魂来说,就相当于古代的皇宫大内,寻常百姓哪里能进得去,所以他有此表情,也算不得奇怪。
“没错,我去酆都内有重要的事情,还请吴大哥不吝赐教,告诉我怎么去?”
包子铺老板皱起眉头,说道:“小哥,这酆都城位于地府的最深处,从鬼门关到酆都城,之间共有一百零八座城阻挡着,要想去酆都城是难上加难,我们这些寻常鬼魂,根本就不知道具体的路线。”
王瑾一听包子铺老板的话,当时就傻了眼。
一百零八城!
从鬼门关到酆都城,要经过一百零八座城,那得花费多长时间啊?
王瑾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虽然地府的时间流逝与人间不同,可谁也不能保证中途不出岔子,万一出点什么事情耽搁了,那就算他找到了胡三太爷,得到了解救融魂诀的办法
可是回到人间之后,韩玲也怕是早就死了。
“难道就没有什么捷径吗?”王瑾忍不住问道。
包子铺老板想了一会儿,点头道:“我倒是听说鬼帝大人的府邸里,有一个能直达酆都的阵法,不过那个阵法只有两位城主大人能用,其他人若是想擅自动用,必须有城主大人亲手签批的路引,否则是无法用那个阵法的。”
“城主大人?”王瑾心中一动,追问道:“你口中的城主,难道就是镇守鬼门的东方鬼帝,神荼和郁垒二位大神。”
“没错,二位大人既是东方鬼帝,也是这鬼门关的镇守者,同时也是这里的主人,要想进入酆都城,只有二位大人才有办法,否则的话就得一路走过去。”包子铺老板接着道:“至于路线倒是很简单,离开鬼门关之后,沿途走八百里就能到下一座城池忘忧城,离开忘忧城再沿途走八百里,就能到下一座城池,走过一百零八座城池之后,就能到达酆都城。”
“不过这两座城之间的道路很危险,有很多冤魂厉鬼为恶,专门吸取过路鬼魂的魂力。”
王瑾这回是彻底懵了,两座城池之间的距离是八百里,那么也就是说如果他不乘坐传送阵,就要走过一百零八个八百里,也就是八万六千四百里,而且还要对付沿途的妖魔鬼怪。
当年唐僧西天取经也不过是九九八十一难,十万八千里而已。
他这路程虽然不及西天取经,可这一路的磨难却是多了不少,要是徒步走过去,估计他就练成了绝世武功“天残脚”。
王瑾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从脑海里抛弃,走过去的话那可是真会死人的,就算是不被那些妖魔鬼怪杀死,也会被饿死的。
王瑾虽然是鬼差,可以长存于世,但他却是阳间的鬼差,本质上还是一个人,只是一个拥有法力,长生不老的人类,也会被人杀死,也会感觉到饥饿,疲劳。
只有达到守护者的级别,才能不吃不喝,餐风饮露,吸纳天地灵气,来补充自身的能量。
要是他变成地府有史以来,第一个被饿死的鬼差,那可真就是遗臭万年了。
到时候,他王瑾的大名就会高高的挂起来,给后世的所有鬼差当一个榜样。
“那除了这两种办法,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王瑾不死心的问道。
包子铺老板突然古怪的说道:“我曾经听人说过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不是办法的办法?什么意思?”王瑾眉头一挑,有些不解的问道。
包子铺老板看了一下四周,低声说道:“我听说,凡是地府的大人物被杀死,凶手都要被羁押到酆都城受审,如果你把两位鬼帝大人杀了,或许你可以直接到酆都城。”
王瑾听了之后,顿时一阵无语。
这特么什么狗屁办法?
去杀神荼和郁垒,那脑袋是长了多大的包?
这二位都是上古时期的大神,在地府之中是仅次于酆都大帝和阎君的人物,先不说能不能杀了他们,就算是侥幸把他们给杀了,那自己也肯定是死路一条,到时候去酆都城的意义也就没有了,说不定还会累及到其他人。
不过这倒也给王瑾提了一个醒,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打算,不过还要仔细筹谋一下,而且不到最后关头,也不能用这种办法。
王瑾又问道:“吴大哥,那你知不知道城主府在哪里?”
“这个所有人都知道,沿着这条街向前直走,然后右拐就能见到城主府了。”包子铺老板说道。
“多谢吴大哥。”王瑾微微拱手,起身就想离开包子铺,奔城主府而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喧闹声从不远处传来。
王瑾一看,声音是从一个摊位前传来的,一个古装打扮的青年人站在摊位前,身后还跟着一帮仆役打扮的人。
“怎么回事?”王瑾眉头微微锁起。
包子铺老板也看了一眼,让后忙拉住王瑾坐下,说道:“别看,快坐下。”
王瑾不解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他是什么人?”
“这可是城中的一霸,平日里就爱做些欺行霸市的事情。”
王瑾脸色一沉,说道:“地府无私至公,怎么会允许这种人的存在?”
“唉,虽然名义上说是无私至公,但是若大的地府怎么会那么干净,就拿咱们这鬼门关来说,平日里虽然还算太平,可也总有那么几个霸道的人,仗着自己有个好老子,就干一些强买强卖的事情,其实这地府里面,并不比人间干净多少。”
啪!
“真是岂有此理!”王瑾怒目圆睁,用力的一拍桌子,说道:“堂堂地府,阴阳轮回之处,竟然也如此藏污纳垢,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地府的那些高层是干什么吃的!”
“小哥慎言!小哥慎言!”包子铺老板忙不迭的拉住王瑾的胳膊,说道:“平日里我们也习惯了,就当吃些哑巴亏,他们也不会太过分,大家得过且过,你是外来的人,千万不要招惹他。”
“他到底是什么来路,竟然这么嚣张?”王瑾看了一眼那个青年人,只见他站在摊位前,不知道说些什么,而那个老板则卑躬屈膝的点着头。
“他倒没什么本事,不过谁让他有一个好老子。”包子铺老板压低声音,说道:“他爹是城主府的副城主,算是第二把交椅,现在两位鬼帝大人闭关不出,整个城主府就是他爹说了算,所以他才如此的肆无忌惮,要是鬼帝大人还在,他也不敢如此嚣张。”
“又是一个二世祖,这种人不教育教育,他就认识不到厉害。”说着,王瑾就想起身去收拾他一顿,可是包子铺老板说道:“小哥,你现在把他收拾了不要紧,可是他爹不会放过你的,而且事后他更会变本加厉。”
“对了,吴大哥,这小子的老子,应该算是地府的高层了吧?”王瑾突然话锋一转,开口问道。
“对啊,没错,鬼门关的二把交椅副城主,绝对的高层。”老板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哦,原来如此吴大哥,你刚刚说杀了地府的高层,就会进入酆都城是吗?”王瑾接着不动声色的问道。
“对啊。”包子铺老板点了点头,然后立刻反应了过来,“你不会是要……?”
“嘘!”王瑾把手指竖在唇边,轻轻开口道:“不可说,不可说……”
包子铺老板哭的心都有了,但是鬼本无泪,他只能扭曲着脸说道:“小哥,你要是杀了他,他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一定会把你打进地狱。”
“谁说我要杀他了。”王瑾有些诧异的问道。
“你不杀他?”包子铺老板这才松了一口气,“那你刚刚……”
还没有等他把话说完,王瑾的声音就传入了他的耳中,他听完之后,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差点没又死一次。
只听王瑾说道:“杀这种小喽罗太没有意思了,要杀就杀个大的,他为非作歹这么多年,他老子肯定知道,可是他不但没有好好教育他儿子,反而让他儿子变本加厉,说明这老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人,不对,应该说不是什么好鬼,就算杀了他也对得起良心,说不定还能积点阴德,就当为民除害了。”
王瑾跟楚人途厮混久了,也沾染了楚人途的几分流氓习气,只不过平日里看不出来,但是现在就能看出来了。
王瑾拿起桌上刚刚装包子的盘子,就向那个青年人扔了过去。
盘子打着旋,在王瑾的法力作用下,快速的飞向那个青年人的脑袋。
啪!
一声脆响,盘子实实在在的拍在了青年人的脑袋上,然后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霎时间,街道上一片死寂,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恐之色,有些胆小的立刻就化作一道青烟消散,连摊子都不要了,稍微但大一点的,也忙向一旁躲去,暗中看着事情的变化。
多少年了,还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
众人看向王瑾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怜悯,一个鬼差怎么与城主府的人斗啊,反倒是包子铺老板心中倒不那么紧张,王瑾的令牌他刚刚看过,所以他知晓王瑾并不是普通鬼差,而是幽冥鬼差,只属于四大判官统领。
而这一百零八城的城主,除了少数的几个人,其余的级别都在判官之下,细究起来,王瑾的级别和副城主也差不了多少,只不过是不同系统的而已。
“谁?是谁偷袭公子?”
那个青年人身后的一个仆役,立刻尖声大叫起来,同时所有的仆役都抽出了腰刀,大有找出此人就大卸八块的意思。
“是谁?敢暗中偷袭,不妨出来让本公子见一见。”
青年人扫视着四周,眼中流露出的怨毒之色,令人不寒而栗。
王瑾懒洋洋的走到大街中间,说道:“是你爷爷我打的,怎么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