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微动,他还是在这里留下了一个属于自己的鬼气,做了一段录像,要是卫泽绪醒过来了,就给他看。
风起的领域里,太阳渐渐落了下去,恢复了鬼域之中独有的两个月亮,淡淡的光辉落下来,倒是显得鬼域愈发的阴森恐怖。
张维倒像是已经习惯了的模样,习以为常的寻了块地方等着楚泽渊,看见楚泽渊来了,这才是将手里的一块类似于腕表的东西递给楚泽渊。
按了按旁边的按钮,屏幕的上方出现了一个小地图,张维习惯性的解释道,“这是那位鬼君宫殿的地围,这个红点就是你现在在的地方。”
“我顶多把你送到这个地方,过了其中的一个关卡,那边有我的熟人,”张维指了指地图上的一块地方,“剩余的路,你就得自己走了。”
楚泽渊神色淡然,那双眼眸里似乎是含着万年的冰霜,常年不化,他掼常就是这幅模样,即使这次决定很是匆忙,也不见得他有焦虑的情绪。
这大概就是优等生与普通人的区别了吧。
张维心底默默的替自己感慨了一下,这才是领着楚泽渊,向前走了几步,穿过黝黑的甬道以及小树林,两个人很快就到了一处石壁面前。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张维力量恢复了的原因,路上压根就没有什么厉鬼敢拦他们的路,碰见了几只鬼,还没走近,就己经逃的远远的了。
张维在石壁旁边换索了一下,找到了一个凹槽,他把从风起那里拿来的夜明珠轻轻放进了凹槽里,“咔哒”一声,那块凹槽就把夜明珠给呑了进去。
“石壁里而住着我的一个老朋友,她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发光的珠子,所以要想进去,就必须拿类似于发光珠子的这些东西开路。”
张维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是在追忆着什么似的,有些怀念。
楚泽渊略微颔首,转眼看过去,记住了周围的地形,他对任何陌生的地方,都怀有极高的警惕性,即使是张维,也不例外。
没等他多想些什么,石壁就缓缓的出现了一扇门的形状,张维用力的推开了门,招呼楚泽渊,“走吧,赶紧进去吧,咱们要抓紧时间。”
石壁里面并不显得黑暗,长长的道周围都有着发亮的珠子镶嵌着,照的前方的路亮堂堂的,张维顺着自己的记忆往前走,越走越狭窄,最后两个人进入到了一个石室里面。
浓重的气息充斥着这间狭窄的石室,但是楚泽渊却是敏锐的发现,这并不是鬼气,而是另外一种,说不出的奇柽气息。
“是妖气,”张维俯下身,轻轻敲了敲石室的墙壁,“鬼市之中,也有妖的存在,只不过很少见而己,平常见到的大多数是鬼物。”
“月白,我来找你了。”
他念着那只妖的名字,神色熟稔,楚泽渊站在一旁淡淡的看着,就听见一阵破土之声,地板上被一根幼苗钻出了一个小洞,幼苗的枝叶嫩嫩的,怯生生的探了探,张维脸上露出一络笑意。
“小南,你竟然还记得回来!”
幼苗伸出了枝条拍打着张维,像是在发脾气似的,“当初说跳忘川就跳忘川,压艮就没和我告个别,你这个混蛋竟然还知道回来。”
“对不起,月白,我这不是完整的回来了吗?”张维对这点小力道并不在意,毕竟也不痛,“我这次来,是想找你走个后门。”
“麻烦你把我的这位朋友,带到那位鬼君殿里去一趟,”张维脸上带着歉疚,轻轻揉了揉幼苗的叶子,“他要去参与那位鬼君殿的试炼。”
幼苗焉巴巴的,似乎是有些不满,“你就知道为难我,不过要是通不过,也怪不得我。”
“无事,你将他带过去就得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月白也只好是点了点头,把自己的根拔了出来,扭扭捏捏的对着楚泽渊喊道,“喂,把我放到你的肩膀上面去。”
楚泽渊没有动,眉头狠狠地皱了皱,转头看向张维。
张维弯下腰把月白放到了楚泽渊的肩膀上,“这棵幼苗是月白的分身,他也是那位鬼君的守殿人,带你过去的话,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月白哼了一声,俨然是对楚泽渊很是不满。
“那我就送你到这里了,下来的事情就拜托月白了。”
“放心好了,我绝对会把他带过去的,”月白骄傲的抖了抖自己的枝条,“我是最棒的!”
他指挥着楚泽渊往前边儿走过去,顺着石室的小道渐渐深入,直到没有了踪影,消失在了石室里面。
“喂,你叫什么名字?”月白觉得无聊了,玩了玩自己的叶子,百无聊赖的问着楚泽渊。
“楚泽渊。”
楚泽渊的风格一如既往的冷淡,他为人冷淡,但并不是不慢得变通,更何况这只植物还能带他去接受鬼君的传承。
“你这个性格真的好冷淡哦,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南会让你过来,明明就不是那种讨喜的性格。”
他嘟嘟囔囔的抱怨着,楚泽渊斜睨了他一眼,忍不住挑了挑眉,颇为淡定的回答,“哦,我走的是,裙带关系,我爱人和他关系很好,所以我沾光。”
语音微微上扬,竟然有藏不住的炫耀,月白默默地不说话了,感觉如果谈下去,就要吃下一大堆的狗粮,像他这种单身贵族是承受不住打击的。
由着月白带路,倒是走得很快,经过赤灵鬼君领地的时候,月白还有点纳闷,“那个凶女人竟然不在,可真是稀罕了,不过,倒是给咱们了机会……”
“遇上那个凶女人,真的是很难办啊……”
楚泽渊没有回话,只不过在心底默默的给赤灵鬼君下了个定义,难缠的凶女人。
经过了赤灵鬼君的领地,没过多久,他们就到了一处黑色的建筑物旁,恢弘大气的设计让人忍不住驻足,只是看着,就觉得心底隐隐有臣服之意。就连楚泽渊,也罕见的停下了脚步。
这个鬼君当年一定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存在。
越往前走,承受的阻力和成压也就越大,楚泽渊用鬼气均勾的铺在自己的身边,隔绝了身边的气息,因此走起来的时候倒没有出丑,反而如履平地一般。就是步子迈的慢了一点。
走到鬼君殿的门前,月白满意的笑了笑,替楚泽渊打开了门,“我是守门人,由我带你过来这是第一关,克服鬼君威压,此为第二关,而最后一关,则是考验心性与韧性。”
“你自己好自为之。”他从楚泽渊的肩膀上跳了下来,枝条抖了抖,语调却是显得有几分诡异。
楚泽渊没有说话,只是径自跨入了鬼君殿中。
黑暗卷席而来,将他的全身褎住,那样浓郁而又黑暗的黑色,倒是无比的少见。
第一百五十三章:要是这一切是真的,就好了
楚泽渊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似乎是格外的清晰明朗,有什么触碰着他的意识,伸出了触角,仿佛想要从他的心底挖出点什么东西似的。
有缥缈的歌声从远方传来,合着缠绵的笛声,仿若安魂曲,安抚着楚泽渊的灵魂,这是另外一种熨帖,仿佛能够抚平心口的伤痕似的。
意识越来越沉重,直到楚泽渊放任自己昏睡在了这陌生而又冰冷的黑暗之中。
黑暗中没有时间,也不存在其他的人,就连一丁点声音都没有,有的只有完完全全的寂寞以及冰冷,叫人的心一点点的冷硬起来,折磨得人几欲发疯。
楚泽渊很是平静,他似乎是睡着了,没有歇斯底里的愤怒以及狂躁,带着一份独有的冷静,等着黑暗的褪去,等着有人叫醒这片孤独。
毕竟,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记忆像是稍稍模糊了些,不过楚泽渊并没有察觉,因为他听见了耳边的声音,“楚泽渊,你今天怎么了,课堂上睡觉,这可不像你!”
少年人的声音,带着一贯的活力与开朗,像是一束阳光,瞬间照亮了阴霾,也,熟悉的厉害。
楚泽渊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卫泽绪那张俊美而又阳光的脸,脸上的笑容很是爽朗,带着一点调侃的意味,唇角微微勾起,有几分不正经。
四周是环境也很熟悉,惨白的墙壁以及书桌上堆得高高的课本以及资料,白炽灯明亮而又冰冷,几只飞蛾困绕在周困不停地打转。
是了,这是他们的教室。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这里?
楚泽渊有些说不清楚自己应该在哪里,但是心底总是有点怪并的感觉挥之不去,别扭的厉害。
“你今天怎么了,老是在发呆?”卫泽绪眉头轻皱,忍不住仔仔细细的看着楚泽渊的脸,压低了声音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现在是晚自习的坐班时间,再过两三分钟就要下课了,教宜里面虽然说没有老师,但是他估摸着老徐应该还在外头晃荡,因此也不敢说很大声。
“是不是学习太累了,贫血之类的?”
前排的女生听着卫泽绪和楚泽渊的话,忍不住转过头参与了进来,“我前不久就是这样,我妈逼着我喝补血的药,难喝的要命,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她说着,眼睛却是忍不住在楚泽渊身上停留了片刻,发了会儿花痴。
楚泽渊环视着四周,看了看自己摊开在课桌上的课本以及试卷,还有很新的改错痕迹,而且用围的人也看得见他似的。
他现在,好像已经不是……不是什么?
楚泽渊皱了皱眉头,却是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想要说的那句话,卫泽绪轻轻用手碰了碰他的脸颊,“没发烧啊,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没事,大概是太累了。”
楚泽渊捏了捏鼻梁,狠狠地闭了闭眼睛,下课铃声响起,卫泽绪从楚泽渊旁边起身,快速的收好了自己的东西,“赶紧收拾好,咱们不是约好了去吃鲷鱼烧的吗?
约好了吗?
楚泽渊后知后觉的起身,看着自己和卫泽绪并排着的课桌,有些疑惑,颇为迟疑的问道,“咱们俩一直是坐在一块儿的吗?”
“自从老徐让你帮我补课之后,你就向老徐自申请了咱们俩坐一排,你忘记了吗?”
卫泽绪神色怪异,转过脸看着楚泽渊,他拉着楚泽渊匆匆走出教室,走到了一个小角落里,“喂,你到底怎么回事,你该不会连你追求我这件事都给忘了吧?”
楚泽渊心底一惊,心脏狠狠地跳了跳,但他勉强压下了自己的惊讶,面色淡然而又平静,“没忘。”
“我说呢,你要是忘了你追求我,咜们俩已经在一起的事情了,我绝对要揍你一顿,”卫泽绪呲牙咧嘴,面上的表情很是恐怖,他把手关节按的“噼里啪啦”的响,“毕竟,好歹咱们也是情侣了。”
他凑过去,轻轻吻了吻楚泽渊的下颔,笑容随意而又阳光,“走吧,咱们去吃鲷鱼烧吧!”
下颔被触碰的感觉很是明显,楚泽渊手指轻轻抖,却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喜欢卫泽绪很久了,做梦都想要卫泽绪和他在一起,但是平常他观察卫泽绪的时候,发现卫泽绪对男人并没有什么兴趣,就连女朋友也没有谈过,这让他不得不有些气馁,索性藏着自己的心思,不去告诉卫泽绪,却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他就和卫泽绪在一起了吗?
真的,很不真实。
鲷鱼烧的味道的确很美味,卫泽绪的唇角沾着酱汁,笑的顽皮,他走在热闹的夜市中,瞧着白腾腾的雾气浮缈着逸散而去,掌心扣住的那一抹温度显得格外的清晰。
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扑通、扑通。
他们在路灯下交换了一个轻柔的吻,并不深入,却藏着无尽的青涩与甜蜜。
楚泽渊漫漫的朝着家的方向走过去,路灯把他的影子拖得很长,他下意识的盯着自己的手掌,掌心温热,是人的温度。
“回来了,你妈妈今天特意熬了鸡汤给你,”楚父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新闻联播,正襟危坐,脸色很是严肃,不过眼角的余光还是分给了自己的儿子,“学习要注意分寸,不要累垮了身体。”
典型的老干部风格,楚泽渊眉心微微耸动,却是不知道为什么,鼻尖一酸,像是要流眼泪似的。
“赶紧趁热喝,我今天熬了一天呢,”楚母依旧是知性而又优雅的,即使在厨房里忙活了很久,头发也依旧整齐,“我看网上说,这个对身体好。”
热气腾路的鸡汤摆在面前,楚泽渊紧紧的盯着喜怒不形于色的父亲还有优雅而又温柔的母亲,指尖微微颤抖,却是忍不住,低头喝了一口鸡汤。
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么的美好,美好到他不忍心去打破。
他缓缓走近,拥抱着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怪异的动作让楚母忍不住打趣,“怎么了,都这么大了,难不成还想要撒娇不成?”
楚泽渊没有说话,他闭上了眼晴,心底的痛苦与挣扎让他备受煎熬。
要是他没有变成鬼,他的父母没有死去,他的家也没被大伯霸占,他是不是就能像现在这样,和父亲母亲生活在一起,和卫泽绪成为情侣?
要是,这一切是真的,就好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你该死
“抱歉,虽然说真的很想留下,”楚泽渊直视着楚父楚母,眸光深邃而又幽暗,仿佛夜空中微弱的黄火似的,“但是,也有必须回去的理由。”
想要得到力量,想要保护小绪。
这里的一切,虽然美好,但是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