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鹤晏看着报纸，道：“学校为了自身荣誉会美化事情发展经过，只是性格内向的人会选择这样一种轰动的死亡方式吗？失足跌下楼梯导致死亡，这种概率很小，除非……”
    姬九黎目光一凛，沉声道：“谋杀。”
    宁泽是被殴打致死，学校贴了通告，所以这报纸上的人，绝对不会是宁泽，这个世界的人，对男生的生命无比漠视，不会特意写这样一张报道，那么报纸上的人，只剩下一个林雨，宁泽身份暴露死亡后，交换生名单上最后修改的，也是她的名字。
    楚鹤晏把报纸收起来，看了眼时间，晚上11:30，道：“走吧，这里除了这个只剩下学生档案了。我们先回去，快十二点了，不知道这地方会不会变化。”
    姬九黎点点头，无意间往内部扫视了一眼，一个半透明的身影一闪而过，飞快的朝楼下窜去，他愣了一下，看到楚鹤晏眼睛里的凝重，想了一下，还是抬步追了上去。
    跑到楼下的时候，他看到那个半透明的身影漂浮在大厅之中，然后又开始朝外飘去，楚鹤晏道：“它在指引我们去一个地方。”
    姬九黎边跑边问道：“你的新手场，跟这次完全不一样？”
    楚鹤晏道：“我进新手场的时候，没有剧情线索，第一天死了两个人，才摸清楚死亡条件，只有一个条件，只要不进入语言陷阱，三天很好过。这次的新手场，赶得上正式副本了。”
    姬九黎道：“因为通关者到达上线了限了？”
    楚鹤晏道：“大概是因为这样，隐藏道具本身就比较困难，重复下新手场的玩家是奔着固定掉落道具净化来的，不过通关者的概率只有20%，而新人玩家的概率是100%。”
    两人追着半透明的身影来到了操场上，风吹着树叶飒飒作响，月光照射下的黑影张牙舞爪，那到身影就漂浮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表情哀伤的漂浮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二人。
    “林雨？”楚鹤晏有些不确定，礼堂照片上的那个女孩子与这个半透明的鬼魂相差有些大，只能看出相似的轮廓。
    林雨声音空灵，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是林雨，我很虚弱，只能在晚上以这副形态出现。”
    姬九黎问道：“你引我们过来，是想告诉我们什么吗？”
    林雨身影晃了晃，显得更加透明了，“阿泽的尸体在这里。你们帮我把他带过来，我保证你们活下去。”
    楚鹤晏道：“为什么要把他带过来？”
    林雨哀伤道：“我不愿再看到他毫无理智杀人的样子了，他回到尸体旁边，会重新拥有理智，这是我欠他的。作为回报，我会保护你们两个活下去。”
    姬九黎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睛，道：“我们该怎样把他带过来？”
    林雨身影即将消散，道：“明天下午放学后，把剧照带过来，他在上面。”
    身影逐渐透明，最终消失不见，楚鹤晏看着姬九黎沉思的样子问道：“她活着的时候，都没有救宁泽，死了，会变吗？”
    姬九黎嗤笑一声，“你听过一句话吗？”
    楚鹤晏疑惑的看着他，姬九黎看着她消失的方向，轻声说：“鬼话连篇。”
    楚鹤晏问道：“她想做什么？”
    姬九黎转过身道：“有的人说灵魂到了尸体旁边会恢复形态，还有的人说看到了尸体会化解怨气，还有的人说会激发怨气，鬼碰到自己的尸体，有很多种说法，现在知道的是，肯定有一种是林雨想要的，而且，她只说了会保我们的命，其他人呢？宁泽被禁锢在照片里，困于两个地点之间，她想把他放出来，放出来了之后呢，该做什么？”
    楚鹤晏沉声道：“大开杀戒。”
    姬九黎轻笑一声，“也不一定，不过不清楚她要做什么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被她带着走。”
    楚鹤晏道：“不排除她会去找别人，人在利益的驱使下，很容易做出利于自己的判断。”
    姬九黎道：“所以，我并没有直接拒绝她，她的形态很虚弱，你有感觉到危险吗？”
    楚鹤晏摇摇头，道：“没有，她应该没有什么力量，理智尚存，却是半透明的状态，像是一个普通的鬼魂。”
    姬九黎道：“既然我没有拒绝她，那么她暂时不会找别人，我们有时间再去调查。”
    两人顺着小路往回走，经过教学楼的时候，里面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楚鹤晏条件反射的把姬九黎护在身边，望着教学楼的方向蹙眉。
    凄厉的男声一声比一声惨烈，像是吸引人们过去探寻。
    姬九黎突然道：“宁萱在这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她在弟弟死亡的学校当老师，并且遵循女校的规则。”
    楚鹤晏道：“先回宿舍，外面不适合逗留了。”
    两人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所有人都聚在一楼的大厅，钱飞倚坐在墙角，胸口沁满了血液，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充满了大大小小的划痕，低垂着头，不知道是死是活。
    吕剑倚在一边喘着粗气，脸色发白，胳膊上还划开了一道口子，正往外渗着血，几个小姑娘抱在一起显然是吓坏了，凌烟站在一旁，脸上冷淡的表情不变，只是眸子中多了一股焦躁，齐鲁与李易在一旁不知道说着什么。
    见两人进来，凌烟走了过来，上下扫视了一下，才松了口气，楚鹤晏冲她点了点头，姬九黎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问道：“发生了什么？”
    凌烟道：“是风。你们走了之后，宿舍里吹起了风，一开始只以为是窗户没关，后来钱飞的房间传来他的叫喊，我们才知道出了事，到的时候，吕天正在把道具往钱飞身上扔，但是没有用，风在切割他，靠的最近的吕天被割伤了，但是站在外面的人都没事。”
    姬九黎看向那边，问道：“他……”
    凌烟道：“还活着，最后一道穿胸而过，净化起作用之后，风就消失了。我们带着他来到了大厅里。”
    齐鲁与李易走过来，道：“看来你们运气不错，今夜大概安全了。先休息一下吧，我建议我们还是聚在一起比较安全。”
    众人没有意见，发生了那样恐怖的事情，谁也不想跟大家分离开。各自找了个角落，就地而坐，准备度过漫漫长夜。
    楚鹤晏走到一楼舍管的房间内，搬了一床被子出来，挨着墙铺到地上，拉着姬九黎坐下来，轻声道：“困吗？枕在我腿上睡一会儿吧。”
    姬九黎坐到他身边，摇摇头，见他拿出巧克力来的时候，挑了挑眉，问道：“带零食下副本？”
    楚鹤晏撕开包装纸，把巧克力塞到他嘴里，“不是所有副本里饭都能吃的，巧克力热量高，必要的时候，可以救命。”
    姬九黎感受着口腔里的甜意，问道：“这些都是放在哪的？”
    楚鹤晏道：“通过新手场之后，会有一个小型的空间，进入游戏后，所有的道具和自身带的东西都会存在里面，用的时候就会出现。这个空间在主人死后会变成无主之物，里面的东西谁拿到就是谁的，所以在正式副本里，有的人为了抢夺道具，不惜杀人。”
    姬九黎道：“就像是游戏爆装备那样？”
    楚鹤晏点点头，“差不多，所以会很危险，游戏内设置组队机制，大概也是为了让玩家有个保障。”
    看着他在黑暗里晶亮的眸子，姬九黎玩味的勾起唇角，“想让我跟你组队？”
    楚鹤晏道：“阿黎，跟我一起吧。”
    姬九黎的桃花眼里满满都是傲然，弯着唇道：“求我。”
    楚鹤晏简直爱死了他这种不可一世的样子，忍不住靠近了他些许，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道：“求你。”
    姬九黎看了他半晌，轻嗤了一声，意有所指道：“凌烟那个小姑娘我很喜欢。”
    楚鹤晏笑了出来，如愿以偿的把他抱进怀里，“知道了。”
    姬九黎懒的挣扎，就任由他抱着揽着，待在熟悉的怀抱里，困意翻涌上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沉沉睡了过去。
    一夜无事，众人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陆陆续续有学生从宿舍里出来，对大厅里的众人视而不见。
    伸了个懒腰，姬九黎嚼着楚鹤晏给他的免洗刷牙神器，走进水房用冷水冲了一把脸，这才精神一点。
    到了食堂，打好饭菜，众人围坐在一起，钱飞的伤口已经结痂了，精神差到极点，自己坐在一旁手里搅着碗里的粥。
    齐鲁问道：“昨夜你们出去发现什么了？”
    楚鹤晏把日记本和报纸放到桌子中央，手里给姬九黎剥着鸡蛋。
    齐鲁拿起日记本，翻开看了一下，蹙眉道：“这字写的也太烂了吧。”
    烂？姬九黎抬起头，脑子里崩起来一根弦，伸手拿过日记本，娟秀的字体已经变得跟狂草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