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聊清转头看了速地在奔跑,偶尔与他说几句话,都是些寻找解药的计划,或是一些必要琐事。全然放心与信任,在吕夕眼里,他是永远不会背叛不会伤害。
是因为我是他尸傀,他才如此信任吗?就像剑客信任手中的剑一样,工具是永远不会背叛主人。
但是,聊清知道自己不一样,他和刀剑工具不一样。
吕夕把他当人看,信任他、照顾他、甚至是纵容他,他时常在想:我为什么在吕夕眼里不一样?是因为他喜欢我?还是另有原因。
另外的原因不用想也知道,因为他生前。
没有了记忆,偶尔支离破碎一两片段,仿佛生前魔修与死后的尸傀并非同一人,聊清对生前没有什么真实的感触,有时候很想有记忆,但更多的是嫉妒。
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令他恨之入骨,杀之后快,而后又捡其尸、锁其魂,费尽千辛万苦将其炼成尸傀,躲避天道,助他修炼,又纵容他、宽待他?
他突然想起吕夕那会儿在拍《天河》,两人在羊角山,他当时神志不清浑浑噩噩,本能的想讨吕夕喜欢,便寻了灵石挖了洞,吕夕那天发了脾气,愤怒的骂他、气愤地将他扔开,而后呢?
而后是慌慌张张寻找,狼狈又凶狠,但又是那么的脆弱。
他生前是对吕夕很重要的人,许久以后的聊清得出了这个答案。那个时候的吕夕发的脾气、歇斯底里愤怒其实并非针对他,是对他的生前。但是他的纵容和温柔又只是因成为尸傀后的他吗?
不,不是,吕夕仿佛将他撕成了两半,生前全是恶,死后尽是善,他把对聊清的憎恶与喜爱全部剥离,将恨留在了过去,将对他的温柔全部倾覆在这副身躯。
一旦撕开融合,就是鲜血淋漓。
得到的越多,越是害怕失去,聊清患得患失不知道吕夕是否喜欢他,不知道他纵容的底线哪里,他原本的梦想是和吕夕成亲,不久后两人阴差阳错成了亲,而后他又贪心了些,想着要是能和吕夕更亲密些、要是能洞房就好了,过了不久两人洞房了。这个时候他又想着,成了亲洞房了好像也不能成为枷锁,他想要吕夕离不开他,喜欢他,上天就好像能完成他所有的愿望,他立刻又得到了一个消息:吕夕中了毒,这个毒七日内不解,吕夕永远也离不开他。
面对这个消息,他那一刻茫然无措。
永远也离不开,这不是他一直所求的吗?主仆契约里是吕夕控制他,吕夕想走就走想抛弃就抛弃,如果吕夕永远也离不开他,永远也离不开…….
“师哥,哪条路?”
聊清一怔,仿佛骤然清醒,他看着吕夕的脸,在心里迷惘地问他:你怎么这样相信我?
倘若你知道我是喜欢你、想让你无法离开我,那我该是阻止你找解药。倘若你不知道,那总知道我是你的尸傀,我要脱离你的控制想要自由想要反噬,也该阻止你找解药。你不知道自己养的是狼是虎是人是鬼,你就这样信任我?
聊清指了一条满是荆棘的路,吕夕毫不犹豫,纵身就朝他所指的方向快速奔走。
“找到了!这是那花的气味!”吕夕蹲在一棵树下,扒开杂草寻找痕迹,他转过头问,“师哥你在这里挖的吗?”他有些苦恼,“看来是没错了,但是那什么灵石早就跑了。”
聊清的睫毛微微动了动,心里想着,真傻。
不知道是说吕夕还是说自己,但他的确在这里找到的花,就是这条路。
聊清和吕夕一同蹲下去,用手将湿黑的泥土抛开,挖得很深,不多时便挖了一个深深的坑,他跳进坑里,用手感知四方的灵气与阴气的流动痕迹。
“这个方向有异样。”聊清指了其中一个方向。
他侧仰着头看见吕夕上方伸出一只手,聊清把手搭上,吕夕轻而易举将来拉了上来。
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动作又顿了顿,突然又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
莫名地疼了一下。
“师哥你怎么了?可是亏损得厉害?要不我背你?”
聊清抚了抚胸口的泥土,笑道:“没事。”
莫名地又稍微安了心,就好像周围敞亮了些,他看着吕夕的后脑,突然又改了主意:“有点不舒服。”
吕夕立刻就回头看他,神情紧张地将手覆盖在他丹田探查他的状况,末了吕夕说:“好像比刚才还好点了,哪里不舒服?”
聊清凑近他,在他耳边轻轻开口:“想要你亲我一下。”
吕夕的耳朵刷地一下全红了,他退了两步又故作镇定地绷着脸严肃说:“师哥你别闹,快点找解药,天快黑了。”
“好。”聊清说。
今天是第三天,子时又要开始发作了,必须尽快找到解药。
吕夕愣了一下,他觉得聊清好像比以前又成熟许多,要是以前聊清想要什么,大概会卖个委屈多说几句,他知道吕夕总会心软。
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