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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节
    瞧着眼前的这一幕,郭齐佑大脑一片空白,磕磕巴巴地说了一句:“你忙着呢……”
    这话说完,郭齐佑愣在原地,瞧了瞧京彦薛离,脑海里浮现了师兄的脸,顿时紧张的咽了口口水。
    不过这三人都是警觉心高的人,如今他大摇大摆的入内却没有一人醒来,多少有点古怪。
    他给陈生找了一个台阶。
    心说许是他想错了,接着他大着胆子上前一步,果断抓住被子的一角,想要看一眼里面的情况。只不过这一下还什么都没看到,先是听到外边脚步声响起。闻声郭齐佑大惊,反射性的收手,在来人入内之前,怕双方撞见这样的情况难堪,因此想要装作不知此事的他跑进了——衣柜里,碰上了同在衣柜中的莫严。
    “……”
    “……”
    宽大的衣柜变得格外拥挤。
    两人相看无言,一个在左,一个在右,自觉难堪于是沉默不语,最后都选择了错开视线。
    不多时,一只玉手推开了房门,郭齐佑和莫严探着头,顺着缝隙打量来人,只见一个打扮的艳丽,头饰夸张的女子来到了陈生的床边,在看到眼下这一幕之后身体一僵,愣在了原地。
    知道这一幕对姑娘的刺激许是更大。郭齐佑不好意思的皱起眉,他刚想与莫严说上一声如此不好,就见那女子肩膀耸动像是在哭。
    莫严看到这里觉得心中不忍,也认为陈生的感情债委实欠的过多。他刚想移开眼睛,不料转而却见女子弯腰把鞋脱了,她竟是蹑手蹑脚地往陈生床上爬去!
    轰的一声。
    晴日落下惊雷。
    莫严和郭齐佑头向后仰,脑海里不知怎么的多出一句——打不过就加入。
    第111章 同归
    眼前这一幕已经够乱了,若是这女子也上了榻……
    ——这还能看?!
    顾不得其他,郭齐佑连滚再爬地冲了出去,硬是将这位女子从床上拉了下来。
    越河县主被郭齐佑强行拉走,艳如桃李的面上带着几分羞恼。她甩开郭齐佑的手,本是有心要骂身旁这不识趣的人,可转头一看拉住她的是位丰神俊逸的修士,脸上的恼怒变成了不可言说的愁然,竟是疑惑地说了一句:“一起?”
    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险些把郭齐佑气死。
    莫严何时遇见过这样的场面,自觉应付不来的他选择老实的待在柜子里。
    郭齐佑与县主吵了几句,吵闹的声音把床上那紧闭着眼的三人叫了起来。
    床上三人按照从里到外的顺序坐起来。
    最里面的薛离闭着眼睛,一副困极的样子,被吵醒之后没有好气地说:“吵什么!”
    中间的陈生闭着眼睛,一副茫然的表情,被吵醒之后柔声道:“小天孙,什么时辰了?”
    京彦闭着眼睛,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被吵醒之后慢声道:“齐佑你醒了?”京彦说到这里睁开眼睛,望向郭齐佑和越河县主所在的位置,又问:“身子还好吗?”
    郭齐佑和越河县主一愣,总觉得他们三人有些怪。
    别人暂且不提,就说陈生!
    陈生几时用过女里女气的阴柔声音与他们说话?
    而这点同时说话的三人也有体会。
    察觉到不对之处,原本困得睁不开眼的三人如同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陈生”吃惊地看着“薛离”,惊慌失措:“这人怎么跟我长得一样?”
    “薛离”看向“京彦”,面色阴沉:“你是谁?你为何在我的身体里?”
    “京彦”则是看着“陈生”很快反应过来此事因何而起。想起了自己忘记的事,“京彦”拉开被子,发现他与另外两人的尾指上都带着一根红绳,因为这根红绳,“京彦”无力的捂住了脸……
    整理好心情。
    几个大男人坐在客堂面面相窥,郭齐佑与莫严沉默片刻,郭齐佑先是对着面前的京彦说:“你是陈生?”然后他看向薛离:“你是京彦?”他最后看向陈生:“你是薛离?”
    面前的三人点了点头。
    如今薛离的身体里是京彦,京彦的身体里是陈生,陈生的身体里是薛离……
    听不得这魔幻的发展,莫严神情恍惚地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顶着京彦壳子的陈生说:“这事说来怨我,是我疏忽了。”看其他几人露出了茫然的表情,陈生硬着头皮与京彦和薛离说:“你们还记得在幻境那时,我把你们拉过来破境的事吗?”
    那一幕实在过于震撼。
    其他二人点了点头,陈叹了口气,将前因后果说清。
    在幻境那时,他之所以能把京彦和薛离叫来,用的是开山卷里的同归。
    使用同归的陈生只需拿到京彦和薛离的头发,以头发为引子,敬酒于天地,许下与头发的主人结拜为兄弟的愿望,就能叫来他想要结拜的人。而当他饮下那杯酒,立誓于心,同归即刻生效,因此开山卷的力量带来了薛离和京彦,薛离和京彦离开幻境,以此破了三魔设下的阵法。
    而按照正常的顺序,同归咒起,带来了陈生所求之人,届时陈生应该举杯,问另外两人愿不愿与他结拜为兄弟,若是薛京两人愿意,三人当下饮酒成为结拜兄弟,从此共享运势,无论是生老病死,还是盛衰荣辱皆在一起。
    而此招理同借物,都是分灾借运的一种。
    此招阴损,因是陈生立阵,因此陈生为兄,陈生为主,所以福祸主看陈生。只要兄弟誓言立下,身为起誓人的陈生就会得到好处,日后陈生若是不幸,其他两人身上的好运要是能替他挡掉,就会替他挡掉,若是挡不了,就会变成三人平分陈生的厄运,达到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结果。
    但陈生并未想与这二人结拜,所以他并未在术起之后进行三人饮酒的下一步。又因陈生身为起誓人,所以他不能在立誓之后主动拒绝与这两人成为兄弟,毕竟这术本身就是因他而起,他若叫来了薛京二人又不与他们结拜,只会被开山卷视为戏耍之举,到时陈生不死也要脱层皮。
    好在陈生是没有资格拒绝结拜,但京彦和薛离却是有权利推拒。只要陈生问他们愿意否,他们摔杯离去这事也就结束了。
    而此事的期限为十五日,在这十五日中,不管是答应还是拒绝都需要定下。若是不定,在第十五天,同归将反噬与此术有牵连的这三人。又因兄弟誓约基本上都是同生共死,荣辱与共,所以咒术反噬的时候会把要结拜的这三人扭在一起。
    今天是同归启动后的第十五天,在今日,三人会身体互换;在第十六日,三人的四肢会互换;在第十七日,三人的身体会搅在一起,到第十八日,他们三人肉身合在一起,变成一具尸体,自己买棺成尸,会成为没有脑子的走尸。
    隐下同归和开山卷的细节,陈生只提了结拜誓言和之后的麻烦。
    听他说到这里,薛离吓得张开了嘴。
    京彦皱着眉:“你会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邪术!”
    郭齐佑也急了:“你怎么不早说!”
    陈生也很后悔:“当时情势危急,没有倒酒摔杯的空闲,事后琐事又多,一时间忘了此事。”
    莫严说:“如今摔杯不行了吗?”
    陈生说:“没那么简单,结拜的誓言立下,我是主杯人,是起誓人,因此要不要结拜的事只能由我来问,他们来回才可以。可如今我不在我的身体里,肉身与魂魄不符,此刻去问也没有结果。”
    薛离用着哭腔问:“那怎么办?”
    陈生说:“不用急,今夜午时一过,在第二次异变之前,我们会暂时回到自己的身体。只要我们提前准备好起誓的酒杯,抓住这个机会摔杯就可。”
    众人听到这里点了一下头,变得不再紧张。
    见此陈生也点了点头,不过他点完头看向身侧也在跟着点头的越河县主,不解道:“你跟着点什么头?”
    越河县主噘着嘴看了过来,一张娇美的脸上写满了无辜可怜,似乎再问陈生为何要针对自己。
    陈生见此颇为头疼,只能缓下语气:“你怎么还没走?”
    越河县主听到这里拿起手帕按住眼角,假意压着哭声:“我放不下你……”她说完这句见陈生眯起眼睛,心知陈生定是不信,因此按在眼角的手一顿,不再装模作样,粗声说:“行叭!我舍不得这一屋子的俏郎君。”她说这话的时候终于露出了本性,一双欣赏美男的眼睛从开始到现在都没停下来。
    “……”
    陈生捂住眼睛,同归加县主的搭配令他头疼连带着牙疼,可他又不好对越河县主说些重话,只道:“县主若是无事不妨早早归府……”
    “我有事。”
    越河县主听到这里露出骄傲的小表情,她把脸一抬,显然是知道她一来陈生定然要赶她走,所以提前做好了功课,抱着绝不会背赶走的自信,她说:“我听县衙主薄说,你对百年前的水祸很是上心?”
    听她如此说陈生的表情立刻变了。
    察觉出他的在意,越河县主娇笑一声,拍了拍桌子:“我想着你挂念此事,得了信在府中连杯茶都没喝就赶了过来,只可惜来了陈府连杯水都没讨到,你就要赶我走。”
    听出怨语,陈生先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县主,本是十分冷漠的表情在与县主对视之后忽然一变。
    陈生挤出一个自然的笑脸,拿出前所未有的热情对待县主,他喊了陈五过来:“还愣着干什么!县主可是皇亲贵胄!怎么县主入府之后你连杯热茶都未给县主敬上!这般没有规矩我看你是不想好了!”
    陈五聪慧的接到:“都是小人的不是!只怪小人从未遇见过像是县主一般仙姿玉貌的贵人,因此一时慌乱,不知该如何自处,只觉得自己低贱不配入县主的眼,这才未敢给县主奉茶。”
    京彦看到这里却十分恼怒。他黑着脸,面容狰狞却难掩俊秀之颜。
    其实薛离容貌本就出色,只是平时娘气做作,因此看上去不得人喜欢,而此刻京彦入了薛离的身子,眉眼冷傲的他撑起了薛离的皮子,纵使生气也是十分好看。
    京彦见陈生将手放在桌子上,立刻理智全无的拍了一下身旁的木桌。木桌顷刻间四分五裂,将众人下了一跳,而后他指着陈生说:“别用我的脸做出谄媚的模样!”他说完这句又说:“从现在起手不要乱摸乱碰!”
    知道深度洁癖的麻烦程度,陈生头疼的松开手,转而却看到薛离翘着兰花指,嫌弃的捏着陈生身上的衣物。
    薛离皱着一张脸,甚是做作地说:“陈生,你这身衣裳好老气,你就没有点好看的衣裳吗?对了!你用胭脂水粉吗?房间里有没有胭脂?你唇色太淡了,我看着别扭。”
    ……他陈生看着像是会涂抹女子胭脂的人吗?害怕薛离乱来,陈生黑着脸:“你给我把手指放下来好好说话。”
    这时陈五端来热茶,郭齐佑和莫严端着茶杯往后靠去,两人眯着眼睛,瞧着很快吵到一起的三人——
    陈生:“就一天,给我忍着点。”
    薛离:“就这难看的衣裳——一天我都忍不了!”
    京彦:“陈生你把手放下来,别碰不该碰的东西!”
    陈生:“我碰什么了?”
    薛离:“你说谁是东西?你再说一次!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用陈生的身体抱住你的身体!”
    京彦:“你敢!”
    薛离:“你看我敢不敢!你举手做什么?!你现在打我你就是在打陈生!”
    陈生:“薛离闭嘴!你只活一天是吗?还有你说话就说话,别用我的手翘兰花指行吗?”
    薛离:“好好好,我不说了,我只要好看的衣裳,”怕是他们这群大男人不懂好看的衣物是什么样,薛离贴心地说:“我要小姑娘穿的襦裙!上面有花的那种。”
    越河县主听到这里,掐着衣角展示了一下好看且有花的衣物。
    薛离给她比划了一个漂亮的手势。
    而陈生却眼前一黑,只想他的身体穿女装可还能看!
    喘不过气但陈生瞧着对面京彦身上那身又花又绿的衣裳,自觉眼睛受辱的他无法再忍。他生怕薛离用他的身体乱来,立刻叫来了陈六,吩咐陈六:“把他的嘴堵上,”陈生说到这里想了一下,他想与其都已经这样做了,不如……“让婆婆按住他,让他跪在水缸前,等他跪好你去与年鱼说……我来给它赔罪了。”
    这话有些缺德,但陈生从不怕自己缺德。
    要是他如今还在他的身体里,他会换一种方式给年鱼赔不是,肯定不会选择跪着请罪。但眼下他身体里的住是薛离,就算薛离用他的身体跪了,他也不觉得是自己在跪。如此一边念着让薛离为他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一边享受薛离赔罪后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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