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暮抚额,在前面一颗树下停下来:“席英轩,你不要幼稚好不好?你答应了参演,那天在帝都所有新闻媒体面前你还当众宣布了你要演男一号,你现在不演了,大家会怎么说?”
“我管他们怎么说,我只管你!你不演我就不演!”席英轩气得快跳脚。
“席英轩,你别无理取闹。”她冷下声音训他:“答应别人的事就要做到,你好好演你的戏,以后我们有机会再合作。”
“暮暮……”席英轩还想说什么,她懒得听,挂了电话,怕他再打过来,直接关机。
晚餐桌上,乔暮一个人吃饭,洗澡上床,读剧本。
读累了,关灯睡觉。
很奇怪,她大脑里像上了闹钟似的,半夜楼下响起汽车声音,开关门声,以及进卧室的声音她通通听得清清楚楚。
当男人进来开灯的时候,她刚好睁开眼睛。
视线相对,她温静的小脸上笑眯眯的:“回来了?要吃宵夜吗?今晚保姆房电话应该能打通。”
傅景朝伸手把腕上的手表摘下来,搁在床柜上,和昨天一样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然后说了一个字:“好。”
这次,他只拨了一次,然后蹙眉把手机拿开。
“没通吗?”乔暮不明所以,嘀咕道:“不可能啊,我今天问过小桃的,她说要请人去看看电话的,怎么还没修吗?”
他侧过头来,状似随意的看她:“你要不要做?”
做什么?给他做宵夜?
她抿了抿唇,掀开被子下床,边套拖鞋边问他:“你要吃什么?”说完她安静了,晕,又问这个问题干什么,每次他的回答还不都一样?
男人没说话,她抬头,在他眼中看到了玩味的神色,扯唇笑了下说:“我知道,你都可以,那我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
趿着拖鞋来到厨房,打开冰箱,挺意外的,以为只有生冷蔬菜呢,没想到发现了一盒做好的汤圆,只要放在锅里煮煮就能吃了。
拿出口锅放上水和红糖,等烧开了一个个把汤圆放进去。
傅景朝双手抄在裤袋里,眸光静静看着那抹在灶前忙碌的身影,画面很简单,但并不单调,像一副非常生动,有着烟火气息的画在眼前展开。
乔暮把汤圆盛出来才发现自己煮得多了,一共煮了十二个,每个比小朋友拳头小那么一丢丢,成人最多吃六个。这种汤圆是漓城的特色汤圆,闻着味她都能知道里面包了熟的碎花生和芝麻,既有颗粒感又很香,把她肚子里的馋虫都给勾出来了。
既然多煮了,不如她也来一碗。
乔暮动手盛了两碗,拿托盘端出去,路过厨房门口男人身边,随口说了一句:“拿两个勺子过来。”
说完她偏头看他,发现他挑了下浓眉,真的进了厨房,打开橱柜去找勺子。
乔暮把汤圆在两个人的位置上各自放好,他还没过来,拿着空托盘返回去,他还在找勺子,那四处找东西一无所获的模样莫名有点喜感。
她一阵好笑,心想,原来以为这个男人无所不能呢,也有他不会的东西啊。
“我来吧。”她忍俊不禁走过去,打开他右上角的橱柜,成功找到了两个瓷勺子,往餐厅走。
傅景朝一声不吭的跟在她后面出来,拉开椅子,他挑眉看着她唇边隐忍的一丝笑,“没找到勺子而已,有这么好笑?”
“没有,没有。”乔暮忙不迭的否认,边忍着笑边摇头,手里舀了一枚白白胖胖的汤圆,一不留神没注意,汤圆里面的汁水一下子烫到了嘴唇,疼得她直抽气。
这下轮到男人失笑:“慢点,没人跟你抢。”
她抽了纸巾擦嘴,不理他,盯着勺子里的汤圆,发誓要吃到它。
张嘴又咬了下去,这下比之前还要烫,她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
傅景朝:“……”
乔暮不敢再咬了,把勺子放到碗里,气馁道:“还是凉一点再吃吧。”
她这模样,三分嗔怒,七分轻松自在,竟是从来不曾在他面前展露的一面。
傅景朝眉目不动,黑眸深深看着她,不自觉的勾着点笑意。
过了几分钟,他提醒:“现在吃吃看,应该不烫了。”
她依言捏住勺子咬了一口汤圆,嗯,确实不烫了,汤圆里如她所料包着碎花生和芝麻,香甜可口,低头一口接一口,一口气竟吃了五个。
瞪着碗里最后一个,她有点傻眼,吃不下了怎么办?
再吃就要撑了,大半夜的,吃这么多本就增加胃的负担……
她正纠结着,另一只勺子突然伸过来,从她碗里把那枚汤圆顺走了。
“哎,那是我的……”她眼睁睁看着那枚汤圆进了男人的嘴里。
“你不是吃不下,放着也浪费,刚好我还没饱。”男人说的理由冠冕堂皇。
乔暮委婉的说:“可那也是我碗里的啊,你这样吃别人碗里的是不是不太好?”
傅景朝瞥她一眼:“你是说口水?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亲过,这点算什么?”
乔暮:“……”
等他吃完,她动手把餐具收拾到厨房,见要洗的不过是两只碗两个勺子,便顺手打开水龙头。
她很快把餐具清洗干净,摆到橱柜里,擦干手上的水,关了厨房的灯,男人在餐厅门口等着她,他的身影高大如同巨人,几乎挡住了她的去路。
墙上的钟显示快凌晨一点,她有点泛困,拨了下散在脸上的发丝,停下来问他:“怎么了?是不是想洗澡,要不要我帮你放洗澡水?”
傅景朝一身昂贵的黑色衬衫和笔挺到一丝不苟的西装裤,镌刻如大理石般的脸孔逼到她眼前,大手捏住她的下巴,眸底的暗色交织着昏暗的光线:“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乖?连续两天给我做宵夜,还主动要给我放洗澡水?”
她刚才洗碗的时候实在是困,又是打哈欠,又是揉眼睛,此刻睫毛上微湿,睁大了黑白分明的杏眸,格外冷静,一张娇脸在男人的掌中浅浅微笑,理所当然的回答道:“我没觉得这样有什么奇怪,我只是适合了这里的生活而已,难道傅先生不喜欢我现在乖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