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康以为,以老板对沈小姐的重视,这个小狗仔死定了,至少会让人卸他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
哪知秦爵点点头,口气极为寡淡,“先不要惊动他!”
孙康愣了片刻,不愧是秦老板的心腹,很快就明白了老板的意思,“是!”转身退了出去。
左乐有些不明白了,“这种鸡鸣狗盗之徒,你还留着他过年呀?”
秦爵一脸的沉稳,神情更显得高深莫测,这种小人,留着还有用,让他们狗咬狗,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打一顿,或者是要人的命,那是野蛮人所为,更不是一个有深度,有城府的人,该做的事,在这个法治社会里,是不提倡的,他秦爵至少表面上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不过要想整一个人,方法多的是。
他慵懒的抬了一下眼皮,这种懒洋洋的神情,让人看了,心底发寒。
觉房间里有些闷,秦爵按灭手里的烟,想到大厅里透透气。
顺便在公共洗手间,洗了一下手,抽出纸正在擦手,镜子里却映出一个同样高大挺拔,而且又熟悉的男人身影。
他看到秦爵,显然也愣了一下,随即勾了一下唇,笑的得体又优雅,“秦先生,真巧!”
“原来是苏先生!”
秦爵看着苏季阳,两人同样挂着笑容,只是笑容背后,都隐着战争前的宁静,他本不想多说什么,正要转身出去。
“秦先生,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聊聊!”
苏季阳紧跟了过来,口气很清淡,神情也很自若,很快就与他并肩,两个同样气场强大的男人,走在一起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秦爵淡淡的笑了,深邃的眸子微微眯了眯,“是吗,我到不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
一句话,就让苏季阳心里泛堵,他当然知道自己要与他聊什么,却说没什么好聊的,俨然就是说,沈落的事,他没兴趣和任何人聊,换一种意思就是说,他已经把沈落看成自己的,当然没兴趣和别人聊。
不得不说,秦爵的话,看似简单,其实是带着的刺的,刺的苏季阳很不舒服。
苏季阳也是有一定修养的人,他不动声色你,淡淡的笑了,“我到觉得很有必要!”
两人很快来到了旁边的酒水吧,并在圆桌旁的沙发上,相对坐了下来,并让服务员送来了两杯果汁。
秦爵的脸上一直是那种从容淡定的表情,像是一切成竹在胸一样,让苏季阳看了很不碍眼。
紧接着,两人谁都没有出声,气氛十分的安静。
苏季阳看了他几次,最后实在没忍住,就先打破的平静,“秦先生,知道我要和你谈什么吗?”
要知道这种耐心的较量上,你先开口,气势上就弱了,苏季阳毕竟还没有他那种城府。
秦爵慢慢的喝了一口果汁,目光也没看向他,像是没听见他说话一样,就在苏季阳失去耐心时,他突然不瘟不火的说了一句,“自然是知道,但是我觉得,谈与不谈都一样!”
苏季阳当然明白,秦爵就是用这种态度,言语,来刺激他,不得不说他就是一只老狐狸,很会在心理上,来碾压对手,明知道他刺激自己,但还是会受他影响。
但是苏季阳也不是一般人,他很隐忍,压制住心底的不快,虽然掩饰的比较好,可不经意间还是有情绪流露出来。
“当然不一样,我就是想告诉秦先生一件事,我和沈落是有了矛盾,但是这只不过是普通情侣都会经历的事,秦先生可能没真正谈过恋爱,所以不明白。”
“哦!”秦爵淡淡的笑了,大厅的琉璃灯光,照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很邪魅,却无法揣测他的心思。
苏季阳本想以牙还牙的,把沈落说成自己的女朋友,给他添堵,让他明白自己的立场,哪知道秦爵,居然还能这么淡定,就“哦”一声,到把这个赌又添给了自己。
苏季阳眼底有一丝不悦,被很好的隐藏,可是心底却有了怒火,秦爵这么表现,无非有两种可能,一是尽在掌握,尘埃落定,他不屑于和自己争论,二种是,他对沈落没存任何心思。
苏季阳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不是第二种,那么就是第一种,从第一次和沈落在餐厅里和他偶遇开始,苏季阳就看出来了,秦爵对沈落绝对是有意思,当时他只是猜测。
可是和水妍出事那天,他和沈落在公园里见面,秦爵居然会出现,这说明什么,无非就是说明,他秦爵对沈落上心了,突然意识到,可能整个事情,就是他操作的。
苏季阳眸底的戾气若隐若现,“秦先生,你不觉得,和女朋闹矛盾时,是很平常的事吗?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你看不出来?”
女朋友!哈,秦爵不悦额皱了一下眉头,但是面上依然很淡然,口气也很轻松。
“苏先生是想告诉我,你是的她的前任,或许连前任都算不上!”
前任一个多么悲伤的词语,包含了爱、遗憾、懊恼,甚至仇恨。
这句话成功的把苏季阳,激怒了,秦爵在社会上打拼了几年,一直都是独挡一面,早就练就了荣辱不惊,临危不乱,他比同龄人沉稳的多。
如果换做平时,苏季阳也能沉住气,只是现在的情形,他没有底气,秦爵越淡然,他就会越浮躁,情绪上稳不住了,自然就输了。
苏季阳冷笑,眉宇间,隐着一触即发的情绪,“秦爵,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很可耻吗,破坏别人感情,以你的身份,是不应该做!”
“我不需要苏先生来教我怎么做人。”秦爵勾了一下嘴角,并没有笑,苏季阳一口一个他女朋友,让他心里十分不爽,口气也染上了一丝情绪。
“苏先生,其实你怪不得别人,你和她那么多年的感情,能被人轻易破坏,不是你的责任吗,指责别人的时候,应该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如果你们的感情够坚固,不会在乎别人做什么。”
苏季阳虽然刻意隐藏情绪,可还是在不经意间流露的出来,胸口像有一团火一样,他眼睛有些泛红,此刻很想动手,但还是忍住了,沉淀片刻。
“秦先生,不要为自己开脱,为自己的行为找合理的理由,说白了,你就是处心积虑的窥探他人的东西。”
大厅的灯光从头顶照下来,投下些许阴影,秦爵的脸色也有些忽明忽暗,心底也不自觉生起一丝薄怒,口气有些不阴不阳。
“苏先生,窥探他人的东西更谈不上,你我都清楚,沈落她从没属于过你!”
苏季阳脸色立马变得阴沉,秦爵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怎么清楚沈落从没属于过自己,那语气明显的就是说,沈落属于过他。
这句话无疑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像一根导火线,彻底把他的怒火引爆,苏季阳也算是温文尔雅的男人,也受过高等教育,但是此刻,再高深的涵养,也压制不住胸中的怒火,他猛然站起身。
他笼罩在秦爵的上方,口气阴冷,眼睛透着寒光,他之前只是猜测他们有了某种关系,可秦爵的话,就是一锤定音的坐实了他的猜测,就是告诉他,沈落已经属于他秦爵了。
要说刚刚秦爵一直是在不露声色的挑衅他,此刻却是明目张胆的嘲讽他,男人都有底线,触碰了底线,都会发飙。
苏季阳忍不住爆了粗口,“秦爵,你他妈的对她做了什么?”
秦爵坐着,但是气场丝毫也没受影响,蹙了蹙眉,波澜不惊的看了他一眼,居然还能恭谦有礼,“苏先生,这种私事,我就没必要在这儿说了吧。”
苏季阳胸中的怒火,彻底被引爆,眼底带着杀机,几乎想撕破他脸上的伪装,气急,反而笑了,“哈,秦爵,别人说你阴险,我还不信,如今看来你不但阴险,还很卑鄙,但是我想告诉你,我不会怕你,我会得到本来属于我的!”
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相互对视,总像战争要爆发一样,秦爵的情绪也起了波澜,他语气也有些阴沉,把他的话又还给了他。
“苏先生如此处心积虑,对别人的东西抱有非分之想,真是阴险又卑鄙。”
苏季阳额上青筋暴起,握紧拳头,秦爵已经毫不遮掩的不但承认了,他对沈落的企图,还直接把她归为自己的,他苏季阳到成了破坏别人感情的人。
“秦爵!”苏季阳怒火攻心,伸手扯住了他胸前的衣服,“谁他妈说她是你的。”
秦爵看了一眼,他抓自己衣服的手,心底最后一丝的不爽也消散了,他并没有动,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苏先生何必这么激动,她不属于我,你又何必在这儿和我争论,打架是没教养的人才玩的游戏。”
他神情清淡的,一丝波澜未起,甚至眉头都没动一下,这种淡然的神情,就是对苏季阳最无情的讽刺。
苏季阳毕竟还是有涵养的人,更知道有些事不是靠武力来解决的,他胸中涨闷,深呼吸才勉强把怒火稍稍压制,松了手。
秦爵弹了一下被他抓皱的地方,“苏先生,这种事,我只允许发生一次,你请便!”
他说完,很随意的站起,并气定神闲的走出了苏季阳的视线,苏季阳无力的坐下,眼底的光慢慢凝聚,最后凝结成冰。
苏季阳找他,要说对他没有影响,那也是不可能的,秦爵面上很淡然,可内心并不是这样的,别人打他女人的主意,特别是苏季阳,他心里肯定不好受,很介意,但是他不是神,无法掌控别人的心思,只能把她好好的护在羽翼之下。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洗了一个澡,躺在床上,随意的翻着手边的杂志,无意间看到床单上有一片绚烂的玫瑰,虽然颜色有些干涸,但是一样的美丽。
那是昨晚欢爱时,他宝贝留下来的印记,也是从那一刻起,他真正从身体上拥有了她,秦爵胸中溢满了别样的情绪,虽然已经知道她是第一次,但看到这些,还是很激动,把被单从床上揭下来,折叠放好,算是留作纪念。
沈落让水妍安心去上班,她每晚都留在医院陪床,尽量不单独出去,就是要躲开秦爵,反正她有的是时间,这天傍晚时分,她陪姨妈在病房里看电视。
上面放着,老公陪妻子去医院做产检的画面,沈落突然意识到什么,那天晚上,秦爵有没有做防护措施,她也不是安全期,别整出个孩子来,天呐,一个医生,怎么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这已经快超过48小时了,事后补救,恐怕也没效果了,她有些坐立不安,慌忙站起。
姨妈问她怎么回事,她借口说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当然不敢在医院里买,她去了医院附近的药房,里面到有不少顾客,她假装看其他药,等人少了,才惴惴不安的去拿那盒避孕药。
付了钱,匆忙出去,在药店门口外,把外面的包装盒去掉,刚丢到垃圾桶,一抬头就看到苏季阳的车停在面前,他从车里下来。
沈落吃了一惊,连忙把药攥进手心,笑了笑掩饰心慌。
苏季阳看她居然对自己笑,心里生出暖意,又看到她从药房出来,忙问,“怎么啦?身体不舒服吗?”
沈落恢复了正常,但还是心虚的,“没什么大问题,你……”
苏季阳眼睛凝视在她脸颊上,突然有一种两个人很陌生的感觉。
看她走向了医院,他也跟随着她的脚步,口气不带任何负面情绪,“想请你出去,心平气和的,好好聊聊!”
他还想试图挽回什么,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想努力一次。
沈落没有出声,聊不聊又能怎样。
苏季阳伸手拉住了她,刚想说什么,正好看到姨夫下楼。
苏季阳只得松开手,恭敬的和他打了个招呼。
苏季阳本来是想着直接带沈落出去的,这样遇到了姨夫,又知道姨妈在医院,不上去看看,根本说不过去。
他们很快就到了病房,没多久,水妍也下班回来了,沈落他们三个人的气氛十分的诡异。
苏季阳目光也很锐利,他当然看得出来,姨妈和姨夫,并不知道他和水妍的事。
所以,他索性站起,当着姨妈姨夫的面直接邀请沈落出去。
姨妈当然乐见其成,催促着说,“赶紧去吧!”
沈落看着水妍脸色很不好,她脑子转了一下,笑着说,“姨妈,你上次不还说邀请季阳哥一起吃饭的吗,刚好人都在,趁此机会,我问过医生,你的病可以出去的!”
“这不好吧!”
“季阳哥,你不会反对吧?”
苏季阳摸了一下眉毛,心里虽然不情愿,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勉强笑了笑说,“应该请姨妈姨夫的,一起吧。”
他开着车,带着他们四人,去了市中心的高档酒店,找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
沈落一直安安静静的坐着,直到点好菜,她找个借口,离开一会儿,让服务员送来一杯水,找个公共休息区,刚掏出来药,还没把药丸扣出来,面前就有一个阴影,她手一抖,药就掉在地上。
视线垂在地面,就看到那板药,被一只脚踩了一半,沈落抬起头,就看到苏季阳坐在了她的旁边。
苏季阳哪怕心里再怎么翻江倒海,面上依然十分自然。
和秦爵谈过之后,他这两天都没睡好过,之所以没立马来找她问个清楚,一方面他不完全相信秦爵的话,沈落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知道,也想让自己静一静,不至于带着情绪,让事情越来越糟,用一个她能接受的方式,来和她谈。
沈落怕他注意到脚下,忙抬起头,之前在医院没注意,此刻灯光下,发现他眼睛有些泛红,神情憔悴,心中不由得一紧。
苏季阳看她脸色苍白,那双水灵灵的眼睛,也有些忧郁,心蓦地痛了一下,伸手抓住她放在桌子上的手,目光凝视着她,表情很真挚,他虽然过得不好,但是并不想让她知道,不想增加她的心理负担。
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样,沉默了片刻。
“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思考,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或许真的是我们之间出现了问题,最主要的问题在我身上,我就不该离开。”
他目光投向她身后,神色更加晦暗,“出了事之后,我不该指责别人,那件事,无论是别人刻意为之,还是我自己的问题,身为当事人,我都有推卸不了的责任,不想着怎么解决,反而指责你,是我不对,这也是因为我害怕,害怕失去你,害怕在你心里没那么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