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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咦?表哥,你手是湿的?”
    叶慎之回神,平静着道,“你流了太多的口水,擦你嘴角的口水擦湿的。”
    口水?苏文手摸上嘴角,果然湿漉漉的。
    在靠山面前流口水,还让他给擦了,苏文抚额,好想撞墙啊。
    “放心,我不嫌弃你。”,瞥见苏文的痛不欲生,叶慎之淡淡笑道。
    “可也嫌弃我自己啊。”,苏文掏出绣帕擦了擦嘴角,“表哥你也是,怎么不用帕子要用手啊?”
    叶慎之伸手到苏文面前,示意她帮他擦手,看着苏文的绣帕道,“我没有手帕,要不你给我做几条手帕吧,没有手帕也不是很方便,最好再做几个荷包,明辉轩里的荷包都看厌了。”
    女红是女子的必修课,对大多数的女子来说,刺绣做衣都不在话下,手艺厉害的人甚至靠这个为生,但这些人里面不包括苏文。
    除了经商下棋,苏文是女子该会的都不会,不该会的也都不会。
    绣手帕,笑话,前世二十六年她都没学会,现在又怎么可能。
    她做帕子还不是在浪费布料,还不如花钱买呢,又好看又舒服,所以说钱是有多么重要。
    可心里这般想,她却不敢这么跟叶慎之说,“表哥,我做的不大好看,不如我让云纹她们给你做啊,我的都是她们做的,可好看了。”,她一边说还一边摊开手帕给他讲上面的刺绣。
    等她讲完了,叶慎之幽幽道,“文文连一个手帕都不愿意给表哥做,看来也不是真心将我当哥哥的。”
    扭身拿过背后的袄子,掀开她裹着的褥子,视线在某处有了一点点弧度的地方停留了一瞬,伺候着她将袄子穿上,“谁允许你脱了袄子睡觉的,万一碰见的是外男呢?”
    被伺候的苏文:……难道你不是外男吗?
    这话苏文不敢说,知道后果很严重,如果不是他警告过她,这么细致周到不嫌弃的服务她都要怀疑他喜欢上他了。
    冬天天黑得早,酉时天就暗了下来,叶慎之带着裹成团的苏文去了宁安院。
    他今天回来,不可能不去请安,只是劳师动众的家宴就没有了,他爹可能还没有回来呢,只有两位老祖宗和叶慎之苏文几个。
    用了膳,叶慎之陪着老国公下棋。
    苏文想着叶慎之肯定很累就拖开了他,俏皮笑道,“外祖父,我来陪您下,表哥回来这么累你就放他回去休息吧。”
    叶慎之从善如流的站起来,只是没有离开,坐到了苏文的身后,仗着身高的优势一样能看到棋盘,他只要微微一躬身子,或者想要落棋的时候,苏文就会像被他抱住一样搂在怀里,只是在祖父祖母面前,叶慎之不敢这么做。
    老国公对于谁和他下棋并不在意,苏文也有一手好棋艺,可是为什么从来没有这么对过他。
    会心疼外祖母,会心疼表哥,难道他这个外祖父是假的不成。
    不满的觑了眼苏文身后需要休息的叶慎之,老国公哼道,“你表哥这么一大块,哪里有这么虚弱?”
    罢了又道,“小女娃子也不多想想我这个外祖父。”
    苏文苦笑不得,难道要她说是因为叶慎之比她大不了多少,能当一辈子的靠山。
    只是想想,苏文就感觉到了某人的怒火。
    不能说关于叶慎之的事就只能委屈一下外祖父了,苏文娇笑着道,“那我们不下棋了吧,外祖父也回去休息。”
    一天不下棋手就痒痒的老国公更怒了,可是不能对老婆子的心头肉发脾气,他自己也舍不得,立刻瞪向后面的那个人,“叫你回去休息呢,还不回去?在这儿碍眼。”
    “哦,我准备先送文文回去再回明辉轩,既然祖父让我回去,那,文文,走吧,我们回去。”
    老国公虎目一瞪,猛拍桌子,可叶慎之已经将苏文拉起来走向门口了。
    出门前,苏文扒着大门口,不忍回头道,“外祖父,明天啊,明天我一定陪你下棋……”
    老国公:那今天怎么办?
    “行了,该回去回去吧,一直待我这儿干什么?”,见苏文两人走了,看着他们一直没有说话的太夫人突然对老国公开口道。
    接近一年的时间了,太夫人还是没能让老国公住进宁安院,不过对他的态度倒是越来越好,有时还能闲聊几句。
    被放了鸽子又被赶,老国公一个人孤零零的出了宁安院,回头看夜色中的院子,握拳准备明天再接再厉。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12点之前就写好了的,可是有朋友打来了电话,就聊到了现在。
    第46章
    没有丫鬟跟着, 叶慎之和苏文两个人慢慢的走在回思文苑的路上。
    没有太阳,晚上比白日冷得多了,苏文哈哈的呼气, 看旁边挺直了身子, 外面裹着大氅,里面还是春秋衣裳的叶慎之, 好奇着道, “表哥不冷吗?”
    不复白日的好天气,从傍晚开始就起雾了,朦朦胧胧的。
    叶慎之大手拇指一动, 下晌那黏湿的感觉似乎还有, 手指不自觉的相互摩挲。
    另一只手拉起苏文的手, 骨节纤细,好像只有一层薄嫩的皮包裹在外面, 冰冰凉的,放入自己的手中, 两只手包住,一本正经的道,“女孩子受了凉不好。”
    苏文低头看着叠在一起的手, 无奈着想, 现在应该是要说, “男女授受不亲吧。”只是说了也没有用,何况被人暖手很舒服的呀,眯眼一笑, “表哥火气真大,手好暖和呀!”
    叶慎之淡淡的看了眼女孩的笑脸,默默道,“他心里的火气更大。”
    雪天冷,下人都出来得少了,一路走来竟是没有碰见一个人,忽然有了沙沙的声响,苏文停下脚步,抽出一只手,伸展开放在空中,细碎的雪花的飘落在她的手里,并迅速的在手中的热气中化为冰水。
    苏文惊喜着道,“表哥,下雪啦?”
    扭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表哥,下雪了。”
    除了冷一点以外,她还是很喜欢下雪的。
    雪粒落在她的眼睫毛上,轻轻一眨,变成了一颗水珠,他抬手一碰,就消失了。
    睫毛只是扫过指腹却像是扫过了心底儿。
    “下雪了也不可以偷懒,你今天应该没有看书吧,明天早点来明辉轩,将今天的补上。”
    苏文嘟嘴,不乐意道,“这么美丽的景色,你能不能不要提那么扫兴的事。”
    “扫兴么?”,叶慎之看着苏文眼睛问。
    苏文顿时不敢说什么了,现在的叶慎之就像是傲娇的猫,一有不如意的地方就炸毛,还每次都对她炸毛。
    走过一个岔路口距离思文苑就很近了,临近路口时叶慎之突兀的变了方向,走了另外一条路,而这条路要绕很大一圈才能回到思文苑。
    叶慎之当然不可能记不住回思文苑的路,这绝对是他有意而为的,苏文不解,抬头准备询问就发现他也一直看着她的,眼睛很黑,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他淡声解释道,“陪我走会儿。”
    “可是冷。”,苏文跺了跺脚,白日里为了方便她就没有穿斗篷,再在外面待一会,她肯定会得风寒的。
    苏文以为她这么说叶慎之会马上送她回去,可是人是停住了,却没有调转回头,反而掀开了大氅,露出里面保暖极好的锦缎,将愣住的她拉进大氅里,手揽住她的肩膀,大氅将她整个人都裹住了,轻笑道,“这样不就好了,要我抱着直说就好了。”
    谁要你抱着,苏文白他一眼,大氅里满满的雄性气息,苏文被迫的吸了一大口,扭着身子道,“表哥,我长大了,你再这么抱着我别人会说闲话的。”
    叶慎之手用力搂住苏文,不让她动,“有我在,不会有人说闲话的。再说了,这大晚上的,谁会看见说闲话。”
    苏文:……怎么有种偷情的感觉。
    抬头看叶慎之,平静得没有半点异色,她想说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本来苏文是一点不介意的,可是她住在国公府里,总得为这些表姐表妹们想一想,年初的时候,她还小,身子还没长起来,看着就是一个小女孩,可是在太夫人找来的嬷嬷的精心调养下,仅仅下半年这段时间,她就猛蹿高了一大截,胸前两处都有了胀痛的感觉。
    宽大的大氅把所有的寒意都挡住了,叶慎之不再说话,苏文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伴着簌簌的落雪声,两个人就慢慢的绕过了大花园,多走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回到思文苑。
    这夜,两个人都未能安眠。
    翌日,刚起床的苏文推开窗便是一片雪白,从树被淹没的树干来看,似乎比前几天还要厚了。
    “这么冷的天,小姐可别风寒了。”,云纹急忙给苏文披上暖和的夹了棉的披风。
    “哪里就这么娇弱了。”,苏文笑道,伏在窗台上,大吸一口凉气,不觉得冷,反倒是很清新舒服,“开一会儿吧,屋子里闷得很。”
    窗户开得不大,不大会儿,温暖的屋子就凉下来,和外边没有什么区别,冻得人发抖。
    京城总是这样的冷,可还是让人喜欢。
    苏文咬着唇,看外面的枯枝,心绪不宁。
    准确的说,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心就乱得很。
    离出事的时间只有二十来天了,可是她却没有办法,除了直说。
    半年多以来,叶荣珍回来过两次,对她和府里的众位妹妹都很好,是一个温柔能干的大姐姐,对她也没有了当初送镯子的重视,而三皇子一次都没有来过,只在傍晚,在府门前接了叶荣珍回去。
    听叶荣馨说,叶荣珍过得很好,儿子可爱,相公贴心,府里的几个侧夫人也都没做妖。
    没有任何的异状,至少表面没有,而深处的又不是她能知道的。
    苏文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去了明辉轩,她也看出来了,叶慎之也不一定是要她一直看书,他要的是她待在明辉轩里,真是奇怪的癖好。
    在明辉轩的书房里看了最近一月的账本,又写了写要吩咐给那些掌柜的近期要做的事,在明辉轩里和叶慎之一起用了午膳,下晌的时候,叶慎之才送苏文回去,而他转道去了罗氏那。
    他昨日才回来,又是安排蜀地一事,后来又去宁安院给两位老人请安,今日上午也一直在忙,下晌才抽出时间来给罗氏请安,
    只是罗氏可不这么认为,从听到叶慎之回来便将苏文带去了明辉轩,她这心就一直跳个不停。
    先是问候了几句,罗氏便说了他的亲事一事。
    “你这般大了,也该让我和你爹抱上孙子了。”
    叶慎之蹙眉,拿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淡淡道,“还早呢,再过几年也来得及。”
    “哪能再过几年!”,饶是罗氏早有准备叶慎之不会这么容易就同意,可是听到这话,还是火大,“你二弟,儿子都有了,你呢,什么都没有,是不是不想要你这个位置了。”
    叶慎之的二弟是他庶弟,早已经成亲还生了儿子了,罗氏只有叶慎之一个儿子,她自然是想着叶慎之早点成亲,繁衍后代,好将国公世子的位置做得更稳。
    叶慎之不为所动,“娘,你想多了,没有人可以拿走这个位置。再说了,我对那些女人没有感觉,娶进来也没用。”
    “怎么没用了。”,罗氏怒道,这熄了灯,上了床不还是一样的,何况她选的可都是千里挑一的能干人。
    知道和罗氏讲不清楚,已经来请了安,叶慎之便起身告辞,最后还不忘道,“母亲别在折腾了,折腾也无用,等我遇到了人,自然会成亲的。”
    罗氏怒不可遏,可她拿叶慎之没有办法,只想着让国公爷去劝他,晚上,被寄予厚望的国公爷也是无功而返,叶慎之早就过了爹可以干预他事情的时候。
    不得不说,儿子成长得太快,老子有种很无力的感觉。
    临睡前,国公爷道,“罢了,他既然不愿意就再等等吧,总不好娶进来成一对怨偶让你整天心烦。”
    以为会得个好消息,结果却被策反了,第一次,罗氏看国公爷的眼神没有尊敬,带着一丝嫌弃,连自己儿子都管不了。
    “你以为我不想找一个合他心意的吗?”,罗氏拔高了声音,在寒冷的夜里有点刺耳,“你知道什么?”
    每次看见苏文越来越好看,她都觉得心惊胆战的,怕两个老的要叶慎之娶她,更怕叶慎之主动求娶。
    被罗氏吼,国公爷也有点不高兴了,可想到她是女人,想得多,还是压抑住心情劝道,“慎之说了,不会太久了,最多四年,再给他四年的时间,不管他到时候有没有找到心仪的人都让我们给他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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