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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节
    还有在元清帝的预计中,未来要建设的公立学校。
    除了这些作用,一部分还会拿来作为慈善款拨给慈幼局居养院等,还有对球队的支援奖金,这一点是宋杰坚持的,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怎么吸收新人,怎么让球社甘愿花大价钱培养球员,他对现代国足耿耿于怀,现代他是帮不上什么忙了,但在大魏,他要誓死捍卫国足尊严!
    有了这些说明,百姓们对体彩的认知便天然跟赌博分了开来,相当于做慈善。
    上午的比赛在巳时正,元清帝为避开人群带着皇后一行提早来了球场,撵走几人后,安心和皇叔趁此机会约起了会。
    不过两人也没有独处多长时间,很快拿到票的百姓们开始进场,三栋会员包厢也坐满了拿到邀请函的官员勋贵,男客女客自有下人领着分开,官员勋贵们透过敞开的看台看到元清帝和肃王,纷纷过来请安,女客也都去了皇后所在包间。
    下首看台上进场的百姓难得看到这么多贵人,尤其看到元清帝,哪怕离得远看不清,也不减他们的热情。
    “陛下万安!”
    “陛下万岁!”
    不知谁起的头,纷纷高喊了起来。
    数千人齐声高呼,声音响彻天际,别说官员勋贵,便是元清帝也愣了愣。
    他自认自己勤政爱民,一切都以繁荣大魏,百姓生计优先,也知晓这一年多来他做的这些事肯定在百姓中声望不小,但没想到竟会如此,毕竟他心里清楚其中有不少是他暗暗操纵舆论抬起来的。
    瞧着下面激动嘶喊的百姓,心中各种情绪涌动,从前他勤勤恳恳,除了太傅教导他的责任感,更多是为了维护自己的身份地位,毕竟皇帝不像官员或夫子之类,可以主动请辞,他只有这一条路,否则便是死,即便为了安稳的活着,也要做好这个皇帝。
    他是做到了爱民如子,下达的一道道旨意都是为了让百姓过得更好,让大魏更强盛,但却是头一回从百姓这里得到回馈,哪怕只是简短的呼喊,依旧叫他心绪起伏,久久不能平复,即使成千上万的嘈杂心声也无法转移他的注意。
    这一刻大约也只有肃王能体会他的感受,借着袖子的遮掩,握住他的手给予安抚。
    包厢里的官员勋贵们也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虽然他们多少明白当今圣上在民间的声望,但从未像这样直观感受过,心中各自感慨。
    各国受邀而来的大使也都心中震动,思绪万千。
    史官在旁奋笔疾书,将今日见闻如实记录。
    宋杰很会营销,让元清帝做了开场嘉宾,随着他一声宣布正式开始,乐队奏乐,抽到第一场比赛的参赛球员进场。
    尽管球员们经过这几个月的比赛已经习惯了被围观,但面对如此众多的观众,还有帝后,压力不可谓不大,甚至有人同手同脚,引来了观众善意的笑声。
    元清帝持着望远镜瞧见也不禁笑了笑,他慢慢也摸索出来了不让自己头痛的办法,只要他尽量将注意力集中在身边的人身上,其余心声的影响力就会变小。
    “这第一场是哪两队?”
    肃王从旁拿起巴掌大的小册子:“广东的齐云社和广西的圆社。”
    会员包厢自然有会员专属优待,所有赛事日程都刊印成了小册子供翻阅,甚至还有各队详细说明。
    “这倒是巧了。”元清帝笑道。
    齐云社和圆社是大魏两个最大的球社,遍布全国各省,据说以往便常有争端,如今有了这全国大赛,看来是要决一胜负了。
    “陛下可要押注?”肃王提议道。
    元清帝心中一动,来了兴致:“皇叔要押什么?”
    肃王在袖子下捏了捏他的手,含笑道:“赌一个称谓,若我赢了陛下,日后私下无人时陛下与我可以姓名或表字相称,如何?”
    元清帝想到自己的名字沉默了两息,想象一下皇叔叫他名字的情形,无奈道:“那皇叔且容朕想一想,想个表字出来。”
    他还未及冠,自然没有表字,再者他本也未曾想过要取表字,取了又如何,也不会有人叫,何必多此一举。
    别说表字,连他的本名都少有人知,毕竟他与父皇不同,父皇登位时已二十有五,做过皇子做过王爷,他的名讳和表字都有流传,不过在他登位后渐渐隐而不彰,且表字不会记录在册,久而久之有也和没有没什么两样了。
    而他出生就做了太子,幼时除了母亲会叫他的名字,其余人包括父皇一概称呼他为太子,他懵懂时甚至以为太子就是他的名字。
    肃王心里早有了想法,自然不应,笑道:“表字便不必了,我心中早就有了称呼,你只说应不应就好?”
    他心中的称呼自然就是元元,元,始也,代表首个第一,又沾了元元年号的第一个字,最适合不过,当然最重要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称呼他。
    元清帝:“……”
    果然如此,他就知道。
    不过也好,总比他的名字好,他至今自己都不愿说出那两个字。
    “那我也得想想该如何称呼皇叔?”他忽的一笑,“我想想……”
    目光狡黠:“寄寄?”
    肃王:“……”
    元清帝一本正经:“皇叔本姓季,名中也有同音寄,如此一来岂不正好?正好皇叔得和季行走交换出现,也省了我再想一个。”
    肃王无奈,不过转念立刻拍板:“那便如此,若我赢了,你不得反对我对你的称呼,若你赢了,我便同意你这般称呼我,如何?”
    “好!”元清帝应下。
    两人丝毫没有考虑赌注的合理性,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浑然失去了以往的聪慧和理智,若叫宋杰几人听到,恐怕得齐齐感慨一句果然爱情降低智商。
    不过元清帝和肃王却丝毫不觉得,于两人而言不过是相处的小乐趣。
    “我压齐云社。”元清帝率先道。
    “那我便压圆社。”肃王紧随其后。
    两人拿起望远镜观察球场,跟随着赛事进程时而皱眉时而开怀,彻底感受了一遍球赛的魅力。
    最终比赛以圆社超出一球获得胜利。
    最后一球踢进去的时候全场沸腾,啦啦队也好,候场的球员也好,还有加油的百姓,全都站了起来,大声嘶喊。
    漫天喊声中,肃王凑到元清帝耳畔,低笑一声,嗓音低哑:“元元。”
    两个字透着尘埃落定的心满意足。
    元清帝没有转头,只回握了他的手。
    球场上史官奋笔疾书,记载眼前的盛况,而有擅丹青者将这一幕画了下来,不论是远处贵宾席中亲密言笑的皇帝和肃王,还是看台上形色各异的百姓,惟妙惟肖。
    这幅画辗转流传,后被收藏在了博物馆中,引无数人研究观赏。
    作者有话要说: 元清帝:寄寄寄寄寄寄寄寄。
    第155章 长大
    阳春三月, 草长莺飞, 暖风熏人醉。
    长安城热闹非凡, 敲锣打鼓,烟花炮竹声震耳,一条长长的游街队伍正穿过朱雀大道, 往城南走去,路边围满了来凑热闹的百姓,或挥舞着手里的小旗子, 或挥舞着花环, 今天是蹴鞠亚洲杯球赛开幕的第二天,国足十六进八, 刚刚结束赛事出来,百姓如何不激动。
    “少爷, 慢点慢点!”
    人群里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正追在一个十岁左右的男童身后,那男童穿着一件连帽衫, 帽子遮挡了大半面容,看不清长相,但男童小小年纪身手意外的矫健, 很快从人流中蹿到了马路对面, 他身后的小厮反而跌跌撞撞有些跟不上。
    男童,即魏曙此刻心情不是很好,玉似的脸蛋紧绷着,漂亮的眼珠透着怒意。
    然而这怒气却不知道该朝谁发。
    所以他只能闷着一股气朝前奔。
    不知奔了多久,拐弯的时候忽然撞上了一个人, 两人都从拐角拐过来,而且速度都很快,这一撞,撞得结结实实,两个脑袋磕在一起发出砰一声响,一起翻倒在了地上。
    “哎呦,疼疼疼疼疼……”对面传来孩童奶声奶气的吸气声。
    魏曙眯眼瞧去,是一个梳着两根麻花辫的小女孩,粉雕玉砌,十分漂亮,此刻正捂着脑袋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魏曙皱了下眉。
    “少爷!”
    “姑娘!”
    追在两人后面的小厮丫鬟跟了上来,见状连忙过来扶人。
    “少爷没事吧?”魏曙的小厮梁福脸色动作还算镇定,但目光仍是透着慌乱,毕竟他家少爷身份不一般,若出了事,他九条命都不够抵。
    “没事。”魏曙揉了揉额头,从梁福手里要来小镜子瞧了眼,只是红了而已,大概因为他这辈子出生的方式比较特殊,身体也比常人要强许多,譬如他如今刚满七周岁,但看起来却已经跟十岁的孩童没有两样了,寻常小磕小碰也不会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倒是被他撞到的女童额头明显肿起了一个包。
    “抱歉,是在下不小心让姑娘受惊了,姑娘若不放心,在下愿承担姑娘的医药费。”不管怎么说他是男子,虽然他们是同时撞的,出于礼让,他还是先道歉。
    “扑哧……”哪知那女童闻言却笑出了声,扶着自家丫鬟站起来,憨声道,“你说话怎么像那些酸秀才一样文绉绉的。”
    魏曙一愣,跟着也笑了:“说的是。”
    他两世为人,还不至于跟一个小女孩计较。
    女童也从自家丫鬟手里接过镜子照了照,看到鼓起的包撅了噘嘴,却没有再喊疼,反而好奇的看向魏曙:“小哥哥你也在被人追吗?”
    被人追?
    魏曙不由看向女童身后,脸色变得严肃:“有人追你?”
    难道经过严打,还有不怕死的人贩子?
    “是啊。”女童应声,刚说完,背后传来呼唤声:
    “表妹!”
    “三姑娘!”
    她顿时蹭得一下蹿到了魏曙身后,拉起他:“快跑快跑,他们追来了!”
    猝不及防被拉着一起跑的魏曙一阵莫名,追的又不是他拉他做什么,还有,看不出来这小女孩力气挺大,居然能拉得动他。
    不过想到自己刚刚撞伤了对方,他也就没有挣扎,决定帮她一把,也算扯平。
    “跟我来!”魏曙反客为主,拉着女孩跑回了主干道,蹭进了游街的队伍里,顺手从花车上拿了两个备用面具,分给女孩戴了上去,混进了花童中,跟着队伍走远。
    “小哥哥你怎么知道花车上有面具?”摆脱了被人追的“危机”,女童好奇地扭过头问。
    她带着小白兔面具,面具是给比她更大一些的孩童准备的,所以完全覆盖了她整张脸,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眸,黝黑纯粹,像葡萄又似玛瑙,叫原本不打算再理会她,准备趁机离开的魏曙怔了怔。
    “听人说过……”他含混道,转移话题,“谁在追你?”
    女童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闷声道:“是我表哥,他很坏,总喜欢揪我的辫子,总是欺负我,可是母亲偏要我跟表哥一起玩,所以我就跑掉了。”她说到这声音变得得意起来,咯咯笑道,“我趁着他不注意,偷偷躲到了巷子里,然后他就找不到我啦。”
    魏曙收回目光:“你就不怕迷路被人抱走?”
    女童扬扬下巴:“才不怕,老师教我们了,要是遇到坏人就大声喊,找路边的巡警叔叔,而且我才不会去那些没人的地方,长安城的地图我背得滚瓜烂熟,所有公交线路我的记得,我很聪明的!”
    葡萄似的眼睛满满的骄傲。
    魏曙挑眉:“你是长安学院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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