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打起精神,呼吸越来越沉重,眼皮像是有千斤一直往下掉。
“白羽垄……”无意识的发出喃喃自语。
“你别睡啊,求求你。”
谁在哭?
莫瑾初抱着叶语哭得撕心裂肺,在两人的脚底下是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
救护车来了,叶语被送往医院手术台。
白荼、漠北琅、白羽垄和抱着女儿失魂落魄的莫瑾初围在医院过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
白荼捂着脸痛哭。
她如果知道叶语也怀了孩子是怎么也不会开口让他们夫妻帮忙,现在莫瑾初是救出来了,可是叶语却躺在手术室,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白羽垄一语不发,他从进医院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不停的抽着烟,脚下的烟头满满一地。
手术室外的灯灭了,他率先走上去。
在经历两个多小时的手术之后,人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走出来的医生一脸庆幸。
“虽然被强大的压力导致胎儿没有保住,但是好在送来得及时,大人没有什么大碍,她还年轻,底子也好,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漠北琅开设的这家医院虽然是高级vip型私人医院,但是因为其医疗设备还有资源都是一等一的,这次主刀的医生也是国内顶尖级的科产科教授级人物。
叶语失送过来时,呼吸微弱,身上全是血,白荼一度以为没有救了,吓得她半死坐在手术室外面,一直祈祷着上天。
可是到底还是流产了。
“你骂我吧。”
她走到白羽垄面前,低下头抽泣。
白羽垄拍了拍她的头,跟随被推出手术室的叶语病床离开。
“你别太自责。”
漠北琅心疼的把白荼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你先安排莫瑾初做个检查吧。”
被关了那么久,就算身体没外伤,心理方面别被关出病来。
莫瑾初倒是非常顺从的任由医生折腾,只要女儿不离开她的手,她就一五一十的回答医生提出来的问题。
好在没外伤也没落下心理疾病,白荼把她安排在了家里好好养着。其他时候她也没事,索性也在医院开了间病房,留下来陪叶语。
叶语第二天就醒过来,得知孩子没了只是失神了一会,支开众人一个人呆了会,白荼再过来后虽然她说没事, 但是红红的眼眶还是瞒不过她。
“都说没事,医生说了,我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倒是医生一直说你心思过重不利养胎,你别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是我没计划好。”
叶语知道白荼一直在自责她流产的事情,宽声安慰。
两姐妹拉着手说了一会话,白荼心里也没好受些,但是表面却只能装作被安慰起作用的模样。
孩子啊,她也是当母 漠的人,一个生命的流逝代表着什么她又不是不懂,叶语现在一定比她更难过。
“行了,你回去吧,我也睡会,你别也想太多,好好的安排莫瑾初,也别让我这一番努力白浪费。”
白羽垄这时正好拎着汤进来,叶语便开始赶人。
白荼走出病房,对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回到漠家,她看莫瑾初的气色比前两天好了很多,她心中一动,走到对方身边坐下。
“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莫瑾初摇摇头:“没有。”
“真决定不回骆泽熙身边?你们之间总归是有个女儿,他以后也会借着女儿这个由头来找你的,你还能不让他见面?法律上也不会允许。”白荼试着说服莫瑾初。
“我信不过他。”莫瑾初直言。
莫瑾初只怕骆泽熙丧心病狂连女儿也不放过,所以拒绝和他见面。
“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本来我也不好多说,但是中间隔着你们的女儿,念一当时的处境你也知道,不论是少了母漠还是父漠,对孩子的成 漠都是极为不利。”
白荼耐心开导。
“白荼,你别说了。”莫瑾初不管白荼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白荼看没办,好只中断了谈话,晚上和漠北琅说起了这件事。
“这是他们的事情。”
漠北琅让她不要着急,眼下叶语的伤势还有白荼自己的身体重要。
虽然觉得漠北琅说的没有错,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自己和叶语的身体问题,但是当时莫谨初坚决不见骆泽熙的态度还是给白荼留下了很深的触动,白荼的脑海之中还是不断的徘徊着莫谨初的话语。
“不,我不见他,不!”当时的莫谨初整个人就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整个人的面部表情都失控了,眼神空洞无力,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无法自拔。
可想而知,骆泽熙在她的心中留下了多么严重的阴影。
可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啊,孩子不能够没有父 漠。父母两个人不在一起,受伤的总归会是那个莫谨初的孩子。
“唉。”白荼想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心中默默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不行,她一定要说服莫谨初放下心病,那么最好的办法就只有……
白荼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道光,眼底的身材晦暗不明。
第二天早上……
“扣扣扣……”厚重的实木大门被敲响了,骆泽熙皱起了眉头,这个助理跟在他身边已经很久了,知道他在工作的时候向来不喜欢有人打扰,今天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虽然心中十分不满,但是骆泽熙还是知道孰轻孰重的,这个时候有人来找他,怕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请进。”平淡的声音。
“格拉……”是门被推开的声音,不知是想要体现出自己勤奋工作不想要放弃每分每秒的时间还是因为对来访者一点都不在意,骆泽熙并没有抬头看来着就继续工作。
但是等了很久,并没有声响传来,骆泽熙有些疑惑的抬起头,望向了来人。
原本骆泽熙以为来的是他的助理,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她。
只见一抹窈窕的身影站在那里,脸色平静的看向他,并没有打算说话的样子,似乎骆泽熙不开口她就不准备说话一样。
骆泽熙原本放下的眉头又重新皱了起来,心中对白荼这平淡的态度有一些恼火。
“你怎么又来了,我这里不欢迎你!”骆泽熙没有好气地冲着白荼说道,语气里面满满的不耐烦。
这个女人怎么又来了,他还记得上次她跟他说了莫谨初的事情,到现在他都没办法放下,弄的现在一看到这个女人他就紧张。
更何况这个女人现在还是漠北琅的妻子,漠北琅,想到那个男人骆泽熙的心里就来气,这么一来,对着白荼看,这个女人真是和她的那个老公一样,让人越看越不顺眼。
白荼并没有被骆泽熙这样有点羞辱人的语气给气到,还是那么平静的看着他,用她那锐利的,透彻的目光,就像是医生在手术室里面看着病人手里拿着手术刀在斟酌着要从哪里下刀子的那种感觉。
纵贯是骆泽熙见惯了大世面,但是被白荼用这种眼光盯着还是不禁的冒出了一些冷汗。
意识到了以后,骆泽熙默默的在心里骂着自己怎么这么的不争气,居然因为这么一个女人被吓出了冷汗,这说出去还怎么做人啊。
骆泽熙越想越觉得烦躁,偏偏一抬头还是白荼那犹如有实体一般的目光,骆泽熙便把对白荼那突如其来的不满全部都化为了语气上的凶狠。
“看看看看什么看,来找我一句话都不说,看样子你没什么事情啊,没事就赶快滚,我这里不是你爱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没事别来打扰我工作!”
骆泽熙试图用言语上面的凶狠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
说完以后,似乎为了逃避一些什么,骆泽熙迅速地低下了头,看着上面的合同,但是过了好久他的笔都没有动,现在他其实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一直都在关注白荼走了没有。
久久都没有听到关门的声音,骆泽熙知道白荼还没有走,一种似乎被别人看破了内心的羞耻感油然而生。
“啪……”骆泽熙看上去很有气势的扔下了笔,张口起来就想要向白荼说点什么,但是还没有等到他开口,白荼就开口了。
“骆泽熙,只要你放下对漠北琅的仇恨,我就把莫谨初的下落告诉你。”
只是简短的一句话,但是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成功的让刚才还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的骆泽熙现在只能把刚到嘴边快要冒出来的话自己咽下去。
白荼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也有一些忐忑,生怕骆泽熙不愿意答应似的。她其实是在打赌,打赌莫谨初在他心中的地位,到底有没有比放下对漠北琅的仇恨重要。说的庸俗些,她和骆泽熙只见算是一场交易,决定权,在骆泽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