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个电话,你先进去。”
怡乔摇头,“不用进来了,我就买个东西,很快。”
莫北廷抬眸,透过两扇巨大的落地玻璃看向超市里面,一个来回就能看完,他十分宠溺的揉了揉女人的发顶,“你先去吧。”
怡乔进去后,他才转身对乔瑾槐道:“说。”
男人姿势慵懒的靠着车门,偏头夹着电话,从裤包里拿出烟盒和打火机,低头含了支出来,点燃。
深深的吸了一口,“恩,是我跟他们接洽的,怎么了?有问题?”
陈白沫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从超市出来,正好看到倚着门一边抽烟一边打电话的莫北廷,她咬唇,双手紧紧的握住轮椅的手轮圈。
原本正常行走的轮椅突然不动的。
推着轮椅的男人一愣,俯身问道:“怎么了?”
陈白沫没理他,目光直直的看着莫北廷的方向。
他手指间的香烟燃了一半,俊脸在烟雾中显得模糊不清,透出的轮廓和偶尔滚动的喉结极致的性感。
这样的姿势,一看便是在等待。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他在等谁,不言而喻。
陈白沫知道,她现在最好就是直接离开,悄无声息的离开,让自己在他心里保留着最后一点尊严。
做不成那抹白月光,也不要成为衣服上那粒最讨人厌的饭黏子。
但是,在她还没有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说服自己离开之前,莫北廷就已经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抬眸看了过来。
男人暗沉的黑眸里蓄着毫无温度的凉薄,只是清淡的扫了一眼,便转开了视线。
陈白沫的心尖一拧,像是被尖刺狠狠扎了一下,疼得她一下子就拧紧了眉,这么冷的天气,鼻尖上甚至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意。
她现在,竟连那粒讨人厌的饭黏子都不如了吗?
他的眼神里,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如果看到一个陌生的路人一般。
冲动瞬间战胜了她本来就薄弱不堪的理智,陈白沫几乎想立刻推着轮椅冲过去,但是没有,她深吸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矜傲地仰了仰下颚,对身后的男人说:“你先回去吧,我等一下自己回来。”
年轻英俊的男人有点吃味,“你和那男人认识?”
“恩。”
“什么关系?”
“这是我的私事,和你没有关系。”陈白沫有点烦,但还是压低声音尽量柔软,“你先回去吧。”
男人绷着脸沉默了几秒,不想为了这点小事得罪这个还在追求阶段的女人,他是在美国的时候认识的陈白沫,那时候她的一曲天鹅湖跳进了他的心里,后来他也展开过追去,但都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他是个男人,还是个家境不错的男人,被拒绝的次数多了便渐渐地放下这门心思了。
没想到这次回国会在医院再碰上,而她断了腿,一个人费力的推着轮椅在花园里散步!
“我在前面等你,聊完了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好。”
陈白沫没有拒绝他的好意,还柔柔的朝他笑了笑,她现在,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可以目空一切的陈白沫了。
莫北廷不要她,她只能费尽心思的重新再抓住一个对她最有利的男人。
但她对这个男人只有满心的厌恶。
男人走后,她推着轮椅准备过去,但过去干嘛?面对他又能说什么,她心里完全没底,只是觉得他不该只将她当成个毫无相关的陌生人。
哪怕恨她、讨厌她,也好过这样的形同陌路。
她盯着莫北廷的侧脸,推动轮椅过去,胸腔那处的荒芜更加的寒凉空洞,渐渐变得寸草不生。
没等她走过去,原本倚着门的男人突然站直身子,目光柔和的看向超市玻璃门的方向。
陈白沫紧紧的握住手扶圈,停了下来!
莫北廷走过去,一只手揽着沈怡乔的腰,另一只手自然的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睨了一眼,揽着她腰的手改为与她十指紧扣。
陈白沫一直不远不近的看着,原本只是在蓄在眼眶里的泪水一下全都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