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时延稍稍朝上咬住她耳垂,嗓音喑哑:“你在安全期……我可不可以……里面……嗯?”
最后的尾音半是痞,半是坏,夹杂引诱,唐漾脸刷一下爆红:“你这人真的好烦呐!”
她羞得连连搡他却没有用力,蒋时延喟笑着沉身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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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唐漾休假,蒋时延还要上班。尤其下半年节假日多,一休各种战略提案也多,他显得略忙。
唐漾在家躺了一天,索性去一休陪他。他办公的时候,唐漾就在旁边做自己的事,他开会或者外出谈判,唐漾就去外面秘书室和秘书们聊天。
以前唐漾请下午茶就刷了一波好感,秘书们以为唐副是那种高冷学霸,结果唐副也追剧刷番纠结化妆品,要说唐副小女生,偶尔问一两个传媒的专业问题,她竟然也答得出来。
一来二去,秘书们和唐漾感情颇深,一休的八卦和唐漾抵着脑袋说,零食和唐漾分着吃。
有秘书带了冷吃兔过来,麻辣鲜香。
唐漾胃不好,蒋时延给秘书们打招呼不准她吃,蒋时延这边刚上电梯去开会,那边唐漾就开始软声软气忽悠人:“他小题大做,我胃好着呢……感觉你带的真的好吃,比我以前吃的都好吃……你阿姨自己做的?怪不得。”
唐漾伙着秘书们吃得停不下来。
下午四点,“叮咚”电梯响。
一个秘书从外面跑进来:“蒋总回来了,蒋总回来了。”
唐漾刷地把桌上的空袋子拂进垃圾桶,其他秘书手忙脚乱收着餐巾纸。
“版权问题不可能让步,《遗珠》本来就不是走得商业路线,十个点咬死不能降……”
蒋时延和助理一边说话一边走过来,到唐漾身旁,停住。
秘书们齐刷刷喊:“蒋总。”
蒋时延睨唐漾。
唐漾小手朝后背了背,讪讪地:“我没乱吃东西,刚刚在和她们聊chanel那场机场秀,我才知道我一直喜欢的一个时尚博主就号称移动chanel那个,是……”
蒋时延伸手托住唐漾下巴,拇指指腹缓缓抹舐她唇角。
唐漾怔然。
“下次记得把嘴擦干净一点。”
蒋时延面上没什么表情,擦完之后,目不斜视朝前进了办公室。
明明这动作也没多暧昧,在周围秘书们揶揄的目光里,唐漾望着某人高大挺拔的身形反光拉在地板上,还是不自觉地红了脸,然后乖乖跟上去。
助理一出去,办公室门一关,蒋大佬立马卸下衣冠。
唐副处又是发誓又是亲,最后还特别“自愿”地手写一份八百字检讨,蒋时延这才满意了,把检讨仔细折好,放进胸前的衬衫口袋里。
五点多下班,蒋时延开车,唐漾坐在副驾驶上接了范琳琅的电话。
范琳琅关心唐漾身体,唐漾答得客套又含混。
通话结束。
蒋时延倾身给唐漾系好安全带:“直觉范琳琅没安什么好心。”
早在很久以前,唐漾刚调回a市信审处没多久,蒋时延载唐漾去南津街找张志兰的时候,蒋时延就很直接地说甘一鸣很油腻。事实证明,岂止油腻。
虽然范琳琅除了帮甘一鸣开房,好像没别的不好,而且她还在其他同事面前帮自己说过话。但既然蒋时延说她不好,那唐漾自然是听进去了。她玩笑问:“难道因为范琳琅和甘一鸣一样,会在下班时间打电话吗?”
“其中之一,”蒋时延一边扭钥匙点火一边道,“你没发现甘一鸣名字是‘一鸣惊人’,范琳琅名字是‘琳琅满目’,就一个单位两个人名字都是成语前两个字,就感觉奇奇怪怪的。”
唐漾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忍不住“噗嗤”:“你怎么这么简单粗暴?”
“噢?”蒋时延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再次倾身过去,他并着食指和中指轻轻摩挲她嘴唇,带着朦胧的深意,“我以为漾漾喜欢我简单粗暴。”
他形状漂亮的薄唇伴着低音越压越近,唐漾以为他要吻自己,软软哼声牵住他衣摆。
蒋时延唇瓣轻轻落在她眼睛上,和羽毛一样。
好吧,亲眼睛就亲眼睛吧。
唐漾眼睛动了动,蒋时延下一吻又落在她脸颊上。
唐漾以为蒋时延亲完左脸要亲右脸,蒋时延又亲上了她嘴角,唐漾以为他又要吻自己了,蒋时延唇又落上了她鼻尖。
两人就像捉迷藏一样,唐漾睫羽微抖,蒋时延唇边含笑。
唐漾羞红脸想接吻,蒋时延偏偏不遂她愿,这儿亲亲,那儿亲亲,把漾漾逗得要炸毛了,蒋时延这才心情颇好地把人捞到怀里揉巴揉巴,又是哄又是亲,挠得小女朋友“咯咯”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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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6号,周一。
唐漾连着公休假休了快两周,回汇商复职。
一周伊始,大家状态都不错。唐漾从顶楼下来,范琳琅和她打个照面,直夸唐漾更美了。唐漾个子虽小,但身段窈窕,眉眼明丽,肌肤白皙紧致,如果不是穿了身黑色衬裙,踩着十厘米薄底恨天高,根本不像快奔三的人。
唐漾也不扭捏,叉腰摆胯凹了个做作的姿势,大家忍俊不禁。
午饭外卖是唐漾请的,她在楼上和大家一起吃完,下楼钻到蒋时延车里,和男朋友腻腻歪歪地吃了爱心甜点。
临近两点再上楼,四下人少,电梯旁边广告屏里的模特在微笑,唐漾拎着想象出来的裙摆转了个圈,也甜甜地朝模特笑了一下,进电梯。
回到信审处,有同事趴在桌上午睡,有同事在小声说话,还有同事在赶上午没做完的报告。
蒋时延今天去的那家甜品店榴莲班戟很好吃。先前,他给唐漾说自己去那家时,唐漾想到处里有个小孩特爱吃,便叫蒋时延多带了两个。这厢,唐漾拎着东西转了两圈,最后在休息室里找到敖思切,她好像在听歌。
大学生毕业刚进社会不容易,唐漾自己也是这样过来的,只要对方不是眼高手低脾气还大,她都忍不住给点照顾。
比如碰巧看到对方喜欢吃的小零食,她就多买一点。比如晚上加班开会,她考虑到小女生租的房子隔太远,地铁要收班,默许她提前撤。
唐漾平常对其他同事也不差,倒也没人说什么。
“防弹出新专了?看你听得这么入迷。”唐漾走过去,在小孩面前晃了晃甜品。
敖思切忽然听到人说话,吓了一大跳,见是唐漾,她拍拍胸口叫:“漾姐,没,不是。”
唐漾把盒子放茶几上,坐去了另一个沙发,给小孩留隐私。
敖思切打量唐漾,再瞥瞥门外,她舔舔唇,起身去关了门,然后蹲到唐漾身边。
“漾姐,你知道那些人为了说八卦拼到什么程度了吗?”敖思切说。
唐漾摁灭手机:“啊?”
“就上周,啊不,上上周,甘处不是被带走了吗,你刚好又休假,就很多人在议论。本来蒋总送了水果上来,大家都没议论了,然后上周好像又有一点事,大家又开始说了,”敖思切望一眼唐漾,小声道,“外面办公室有几个人拉了小群,怕被截屏,就发语音八卦。然后一个小姐姐是我关心很亲的学姐,您知道是谁就别说出来了,”敖思切道,“她用平板把群里语音放出来,用手机录音压缩成mp3给我发过来了。”
唐漾:“微信和企鹅都可以直接转文本啊。”
“她们说的方言,哎呀呀不重要。”敖思切胆大包天地挠挠唐漾手背,直接把耳机递给了唐漾。
唐漾狐疑地插上耳机,瞬间明白了敖思切刚刚铺垫那么多又那么小心,是为什么。
因为耳机里议论的话题,是自己。
声音因为重录而沙沙的,但唐漾可以听清内容并分辨来源。
一人说:“听说甘一鸣个人资产状况什么的,本来是顶楼找的借口,没想到银监会查,真的出事儿了,好像有八位数,不知道要判几年。”
另一人说:“八位数和他老婆的身家比起来也算不了什么啊,而且传说中甘一鸣的界内靠山不就是他那银监会的小姨子吗?而且有人举报的话,为什么秦月和另一位没有被举报,”那人补充,“总感觉甘一鸣是挡了某人的路,然后那人靠山比甘一鸣更厉害,甘一鸣老婆和汇商这边忌惮又没办法,就动了甘一鸣。”
魏长秋以甘一鸣太太的身份来过信审处几次,比起正常平等的夫妻关系,大家感觉甘一鸣之于魏长秋,更关乎占有欲一类。这样的假设完全成立。
再一人弱弱道:“应该不是,应该是性骚扰我猜,那天我听讲座听一半家里有事,上楼收东西,然后去厕所,我在厕所门口撞见唐副在洗手台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哭,蒋总守在唐副旁边,脸色难看到死,他们没看见我,我也没敢过去打扰。”
然后是敖思切学姐的声音:“唐副人蛮好吧,而且唐副水平明显比甘一鸣高,即便有甘一鸣在,唐副上去也是早晚的事。”
有人说唐漾“装”,有人附和。
再然后是范琳琅颇感慨的声音:“如果不是蒋时延的话,唐漾可能就是第二个徐姗姗。”
这个名字很忌讳,群里沉默好一会儿,才有转移话题的声音。
后面是无关紧要的内容,唐漾把耳机还给敖思切。敖思切小眼神瞄唐漾,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
唐漾食指抵在唇上,朝她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慢慢点头。
敖思切吁一口气,放下心来。
徐姗姗。
唐漾乍地听到这个名字,觉得很熟悉。就像同学或者学长一起吃饭,然后大家自我介绍,一个人说自己叫“徐姗姗”这样的熟悉,可唐漾想了一会儿,又想不起来。
回办公室后,唐漾百度“徐姗姗”“徐杉杉”“徐珊珊”,出现在最顶上的是全国共有多少个同名同姓。
唐漾在脑海里铺地毯式找了良久,仍旧没有,正巧同事递一叠文件进来,唐漾说话间,也就作罢。
下午四点,办公室门被敲开。
唐漾从电脑旁边歪个脑袋看,见来人,眼睛亮了一下:“你怎么……”
这个点回来了,不是在出差吗?
“好像说内网下午要出人事变动通知,”秦月轻车熟路在唐漾桌子上找到把小剪刀,剪开手里的咖啡袋,秦月还了剪刀,“谢谢唐处。”
秦月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唐漾办公室的办公桌蒋时延给换过,秦月倚在桌角,高度正好。
门虚掩着,唐漾也顺势聊下去:“感觉是你,或者空降吧。”
“我待在副处这位置刚刚好,我爹妈给上面打了招呼,顶楼也知道我性子不稳,到处出差就是为了到处浪,”秦月在唐漾温水壶里蹭了杯热水,“好像没有合适的空降兵吧,或者b市那边过来?但可能性不大啊。”
唐漾敲太阳穴:“可如果是我,感觉会很一言难尽。”
周自省忌惮魏长秋和银监会的魏长冬,大家都知道,而且到现在也没听到魏长秋和甘一鸣离婚的消息。
唐漾不确定那天到场的有多少人知道自己在装。但如果甘一鸣下去,自己马上顶了甘一鸣的位置,一方面有点打甘一鸣的脸,另一方面,像是魏长秋因着九江专案想和唐漾交好,用处长的位置弥补唐漾。
如果魏长秋的妹妹魏长冬给顶楼吹吹风,顶楼认命唐漾升处长,也不是没可能。
“在我眼里你应该是超自信的那种人啊,为什么会这样想?”秦月颇诧异。
唐漾没明白。
秦月说:“你去年11月申请调动,12月过来,现在是5月,11月到5月,刚好是半年周期啊。”
管培生轮岗时间在3个月到2年不等,半年就是个快而正常的平均数。
唐漾这么一想,似乎也对。
她笑着轻推秦月一下:“不思进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