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敢呐,哪里敢做这事儿。”他低声道,跌跌撞撞地从里面去,里头传来啼哭声,跟哭丧似的,听不出来是在唱着什么,好像在说我的欢儿,你快回来。
我们在门外等了许久,钱婆婆这间屋子偏僻地很。就住在山脚下,后头那叫惜阴山,树木都很茂密,早年据说从里头挖出过尸骨,一时之间没人敢进去里面。
这都是那村民给我们说的,他倒是能说的很,很快便听到屋子里两人的谈话声。
钱婆婆喝了好多,开始哭了:“我虽然是老余的小妻子,可这些年也是一心待他,待他家人,都是为了报恩。”
“你家那欢儿,到底给埋在什么地儿了?”
“瞎说八道,欢儿好好活着呢,什么埋不埋的。”钱婆婆嗤嗤地笑着,像个孩子一般坐在那儿。
我靠在那里,安静的听着。
“你可又开始胡说了,那尸体都还是找人给缝起来的。”
“是啊,欢儿死得太惨,我绝对不会让杀她的人好过的。”钱婆婆冷声道,言语之中透着浓浓的杀气。
她开始哭,哭了好久,说什么虽然跟余欢不亲近,但她喊她一声小奶奶,她也不能让她枉死。
“你的意思是余欢是被人给害了的?”
“尸体成那样,你说不是被人害得,谁信呢,再说欢儿进村之后,总有陌生人在村里徘徊,老秋后面那石佛的金眼睛也被他们扣走了。”
钱婆婆回忆起来,说那群人浑身上下透着痞气,村子里不敢惹。
“他们是追着欢儿的尸体来的。”钱婆婆说就是死了也不放过。
她说她不知道是什么人,余欢在城里明明过得好好地。还跟打钱过来,他们之间没那么深的关系,却也不是老死不相往来。
钱婆婆叹了口气:“那年冬天,欢儿还站在我家院子里,我记着白雪皑皑,她要我给她算姻缘,这傻孩子,是想着结婚了呢。”
钱婆婆说着。站在我身旁的解世昕早就泪流满面。
他说过,如果他没有成为明星的话,他或许已经娶了余欢,两人过着幸福的日子。
可惜了,再没有回头路可走。
钱婆婆说那群人,长得极其丑陋,还说什么身上好像有纹身。
“那天是我使得计,才将他们引下山。没想着吓着你们,欢儿葬在哪里,我是断然不会跟你说的。”钱婆婆喝了一口酒,“她需要安静。”
“可……”
“没什么可是,我知道村子里又来人了,那群人在找欢儿,她死得那么惨,就放过她好吗?”钱婆婆这话像是对那村民说的,更像是对屋子外面的我们说的。
总之听上去特别不舒服,我心底像是梗着一块石头似的。
酒过三巡,钱婆婆开始打盹儿,里头传来呼噜声。
那人脸上带着恐怖的神色:“你们也看见了,不是我不帮,是钱婆婆太难开口。”
他忽然转变了语气,结结巴巴质问我们,难道是我们对余欢下手的。
“你见过凶手会自己上门来么。余欢都死了那么久了?”彭轻轻嘟囔着道,“要你办点事去都做不好,也真是,顾先生,要不这样吧,他婆娘。”
“别这样,我尽力了,你们也看到了。不是我不帮你……”
那人说钱婆婆就在里面,我们要是有本事的话就自己进去问。
顾玄武转身,往那村民的家里去,他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却闻着满身酒味的钱婆婆从里面出来:“你们为难他干什么,我说过,休想知道欢儿在哪里。”
“求求您,告诉我吧,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解世昕立马过去,他是耐不住了,我还想阻拦他,不能让钱婆婆知道他就是余欢那个爱人。
可是解世昕还是说出来了,他说他愧对余欢,他要偿还。
钱婆婆一脸愤怒,忽而扬起手,狠狠地打在解世昕的脸上:“这一巴掌,是替欢儿打得,你倒是舍得来了,她临死前,都还在念着你呢。”
钱婆婆眼神诡异,又是一个巴掌:“这一巴掌,是替暖暖打得,他还没有出生,就被你害死了。”
钱婆婆颤抖着身子,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人。
在余欢怀着孩子的时候。跟别的女人暧昧,甚至经由别的女人,给余欢喝下流胎药。
“你说说,到底为什么这么狠心?”钱婆婆凝声,“你别跪在这里,脏了我的地。”
“婆婆,我知道自己错了,我想好好地陪着欢欢。”
“陪她?欢儿已经死了。难不成你也想要下地狱吗?”钱婆婆狰狞着一张脸,说解世昕是良心难安才想着来找余欢的。
虽说现实的确这般,但是这会儿听着却莫名有了一丝讽刺的意味。
钱婆婆嗤嗤地笑着,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来:“既然没了爱……又谈什么偿还,你们走吧。”
“不!”
解世昕拽着钱婆婆的大腿,他说他一定要找到欢儿。
“钱婆婆,你听我一句,余欢死后怨念太深,并没有转世为人,她现在还是一只飘荡在世间的孤魂野鬼。”
“什么?”钱婆婆讶异地很,脸色惨白,她说不可能的。
余欢生前可没有什么罪孽,怎么可能还会逗留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