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以为这个东门的生意,徐江就会牢牢抓在手上了是吧?”红姐看了我一眼,问道。
“如果要是我,我会去发展其他的生意。”我这样回答道。
刘艳红很诧异的看了看我说:“看来你真的不简单,当时的徐江也是这么做的,他在东门的那个百货,转手几十万让了出去,却在百货边上盘了好几块地,修了一些住宅楼,写字楼,记得当时还是找市里很多领导融了资的。”
我心里暗暗叫好,这个徐江,先撇开我跟他目前的敌对关系不谈,就是这一步好棋,也是相当令人敬佩。
这个套路一定是这样的,北门的税务严格控制在他手上,他只要稍微做点暗示,那边的执法力度就会上升很多,这样一来,天平就会像他的东门倾斜,相比之下,北门风吹日晒的地皮毯子和东门他建的百货商城,不吹风,不日晒,而且在房子里面卖东西,很多手脚好做,不至于税务一来,东躲西藏的。
等到东门生意好起来,徐江的选择就更加聪明了,一般人肯定认为,好不容易把东门的百货市场搞红火了,应该加收租子,或者建设更多的门面。
然而徐江却看到了生意人的需求,既然要做生意,那么这部分人也要住,也要吃喝,也要发展,所以修住宅,修商店,搞门面。
“徐江现在肯定在你们云港的影响力不小啊,怕是几个大的楼盘都有他的股份吧?”我问红姐道。
红姐点点头,说:“我看这徐江跟你差不多,都是读书人,脑子灵活,不过我跟陈大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叹了一口气说:“其实以前,我跟陈大龙的关系还算不错,当时徐江爱在我的馆子里面吃我做的海鲜面,那天他问我,愿不愿意跟着他做生意,我开始以为他是开玩笑,后来有次,我在北门的百货商场里面租了个门面做理发店,又看到他来收租,这不到两年的时间,他摇身一变,从一个税务的小科员,成了北门百货的大老板,当时我觉得这个男人挺厉害的。”
我看到红姐的眼神里带着爱慕,心中八卦心顿起,话说,这个红姐会不会跟徐江有一腿呢?听说徐江是有老婆的。
“那陈大龙呢?他是怎么跟徐江认识的?”我问道。
红姐的表情有些复杂:“陈大龙啊……,以前我们都叫他龙哥,他这个人,怎么说呢,挺讲义气的的,以前,云港以前很多码头,码头上搬货的工人们各个都是小伙子,血气方刚,为了点生意,经常打架,陈大龙有点文化,做事又有章法,这一来二去的,就混出了点名堂,有了名声之后,他就开始做点小生意,比如送货,或者做些那些大人物不方便做的事情。”
我皱了皱眉问道:“什么意思?”
红姐深吸了一口烟说:“我虽然很佩服徐江,不过都是生意上的场面人,有些东西,不用我说太清楚吧?”
我微微点头,这其实跟我在江州的那些日子没什么区别,人嘛,穷的时候,只能不择手段,在我的世界观里,这不过分。
红姐还没有讲到她跟陈大龙的恩怨,我便又插了一句:“那现在,您跟陈大龙之间,有什么问题呢?”
红姐叹了一口气说:“哎,其实说穿了,就是我们都变了,就拿顾明明的这家公司来说,其实徐江开始说要收购,这个调调肯定没问题,但是徐江的意思是让我出面去做这件事情,因为我的手法相对陈大龙来说要柔和一些。”
“你肯定也听出来了,顾明明的这家公司吧,其实值钱的就是那个特殊货物的运输牌照,公司破破烂烂的,你看看这宾馆。”
红姐指了指地摊上因为烟头烫穿的小孔,我笑了笑说:“老宾馆了。”
“这都还好,公司有批老职工,以前这个公司搞改制的时候曾经把内部股认筹了一部分,现在我们在收购的时候,这就成了最大的问题,这个内部股,如果把审计的请过来,这笔内部股是要补给这些员工的。”
我皱了皱眉,这种事情的确头疼,要收拾烂摊子。
“那你们准备怎么做?”我问道。
“我原本的打算是把价格稍微压低一些,然后把这笔钱出了,尽量和规矩的把这家企业给收了,可是陈大龙的意思却不是这样,他准备把这公司的几个老总买通,人不知鬼不觉的就把公司转移到他的名下。”红姐又抽了一口烟,说到。
“这也没什么问题啊?为了做生意,虽说这样做确实很没道德,但是的确是最经济的一种做法。”
“哼,你错了,他陈大龙这样做绝对不是为了省钱,本来这个公司,开始按徐江的意思,就是给我的,我们虽然都在一个集团公司里面,但是确实是分开核算的。也就是说其实陈大龙的生意跟我的生意,本来也是分开的。”
“徐江要我来收这公司,就是不想惹是非,因为他知道我做事比较老实,以前卖海鲜面的时候,其实我的味道不是最好的,但分量是最足的,味道这个东西不稳定,有时候咸了,有时候淡了,但是分量这个东西就不一样,一天厚道,天天厚道。”
想不到红姐江湖味道十足,做事却是一板一眼的。
“因为顾明明的这家公司,还不太一般,这个公司是云港资历很老的一个公司了,员工很多都是本地人,街坊邻居的都很熟悉,如果把人坑了,将来在云港,我们集团的名誉是会受到很大影响的。”
我奇怪道:“那陈大龙呢?他就不担心这个吗?”
红姐微叹一口气说:“本来家丑不外扬,我也不该说这些,可是陈大龙的心思,现在真的变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