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子恒单手扶着车门,他的头晕的厉害,两条腿也犹如踩在棉花上,谁知道今晚的沈诺竟然那么亢奋,喝酒就跟不要命似的,就算他再怎么敷衍,也被灌下了大半瓶的烈酒。
他笑着,虽然脸上依旧是一派俊逸,可说话时的舌头却有些不受控制,“三少认识的女人确实都很‘出色’,改天的吧,再一起约出来玩!”
沈诺激动不已,就好像终于找到志同道合的同伴了,豪迈的笑了几声,“那就明晚,我给项少约几个更优更会玩的女人出来,我们俩好好痛快一把!”
见项子恒点头,沈诺朝前面的司机吩咐,“开车,今晚送我回老宅吧!”
直到车子离去,黎夏念瞪着一双幽怨的眼睛从灌木丛里面站起身,她看着男人摇晃的背影,之前等待的喜悦被一盆冷水彻底浇灭了,她不禁嘲笑了自己一声,拎着行李箱转身就往小区大门走去。
她还真是个傻缺,一直忐忑一直心慌,因为他的不在意而心酸,因为他跟刘莉娜的婚姻状况而悲伤,千里迢迢的跑去加拿大,又风尘仆仆的赶回来。
然而看到的竟是他跟沈诺约在一起找小姐,那可是沈诺啊,名义上对她实施了婚内强暴的丈夫,他不仅一丝愤然都没有,还好得跟502万能胶似的。
黎夏念越想越气,走出十米远才从灌木丛里转到小路上,她的脚步飞快,对这个男人算是失望透顶了。还是夏惠文说的对,天底下男人都一样,没一个好东西。
黎夏念吸了吸鼻子,眼看转过墙角就要出小区了,只听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她的脚步一下就顿住了,犹豫了几秒钟,她还是回了头,只见不远处的铁门前躺着一团黑影。
黎夏念的大脑根本就没有支配自己的身体,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疯子一般的抱着行李箱冲了回去,距离一米的时候,她连忙停住了脚步,看着抓着铁门一点点爬起来的男人。
本来项子恒还觉得自己没醉,此刻被风这么一吹,他的脑袋就跟一团浆糊似的,他自言自语着,“这地,怎么这么不平。”说着还烦躁的用脚踢了踢地面上的小石子。
黎夏念静静的站在他身边,心里的小火苗已经泛滥成怒火滔天了,究竟是喝了多少酒,才连她的出现都没发现!
项子恒在衣兜里翻了好半天才将钥匙找出来,举到眼前找出开铁门的那一把,然后找锁眼。
铁门和钥匙发出哗啦啦的碰撞声,然而两分钟过去了,他连钥匙孔都没找到,他气得踢了两下门板,“鬼东西,竟然敢躲我,我看你能躲到哪里去!”
说着他俯身,将脸凑到钥匙孔前,近距离的盯着锁眼往里捅,刚要成功,他就重心不稳的跌坐在了地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朝一旁干呕了两声,这才看到女人的那双脚。
项子恒顺着那双脚一点点的仰起头,终于看到了女人那张脸。
黎夏念嘴角挂着讽刺的笑容,心里合计着,这回看到我了吧,我倒要看看你那个无地自容的表情。
结果……项子恒呆望了她好半天,一丝表情都没有。
两个人站在夜风里僵持着,足足互望了三分钟,项子恒才翻身起来,一步步的逼上前,那目光竟然带着点愤怒的感觉。
黎夏念皱着眉头没有躲,就等着他靠近,可在一步远的地方,他却突然停下来,指着她的鼻子咆哮,“回去,你给我回去,从哪出来的回哪去!”
他的声音很大,黎夏念被他吼得缩了下脖子,有点不可置信这个结果。
项子恒戳了戳自己的心口,“回去啊,胆子肥了,现在都能跑出来了,你就这么不消停!”说完他就转回视线继续开门。
黎夏念没出息的红了眼圈,真想将他扔在这里让他找一宿钥匙孔,可她还是不忍心。
她伸手一把抢过钥匙开了门,“我就跑来了,我就不消停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喝醉酒的项子恒表情比平时丰富了好几倍,他扭着眉头眨着眼睛盯着她的脸看,随即笑了起来,“你还会说话?”
黎夏念一把挽住他的胳膊,扶着他摇摇晃晃的往房间里走,“废话,我又不是哑巴!”
她的一颗心啊,已经被这个男人丢进锅里煎成八分熟了,她没好气的将他丢进沙发里,见他呕得难受,连忙跑去厨房取了垃圾桶捧到他嘴边。
“真是欠了你的,这么伤我心,我还得伺候你。”
这会儿酒劲儿比之前更甚了,项子恒的大脑是彻底脱离了现实,因为没怎么吃东西,他也仅是吐了两口苦水而已,吐完之后他捂着胃一扭身就躺到了沙发上,因为个子太高,他的两条大长腿蜷缩成一团,看起来委委屈屈的。
黎夏念将垃圾袋丢到门外,回身就看到他那个狼狈的样子,真的很少见,从十四岁第一眼见到他起,身为老师时,他是温润如玉的男子,简直可以用无懈可击来形容。
再相见,他则化身霸道复仇者,镇定有分寸,参加各大酒宴都没有喝多过。
离线爱你无奈的摇了摇头,凑上前想要将他拉起来,可她刚抓住他的胳膊,他就一个翻身,将她卷到了他的身下。
他的体重让她有些吃不消,胸腔被压得呼吸都困难了,“快点让开,浑身酒味,熏得睁不开眼睛!”
项子恒犹如八爪鱼似的,手脚全都缠在她身上,闭着眼睛大着舌头,还在斥责着,“你说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里面不行吗?为什么跑到我眼前来,告诉你,我不想看见你,我们最好这辈子都别再见面,一看见你我就烦!”
都说酒后吐真言,黎夏念本来还推搡着,想要让他起来,听到他的话,她的身体一下就僵住了,他的脸颊就贴在她的脖颈上,他的唇每说一个字都会撩到她的耳垂,而他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刺进了她心里。
她都不知道她是怎样问出口的,“你真的那么讨厌我?”
“讨厌,讨厌得要命,所以,快点消失啊,别总是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我快被你逼疯了!”
埋怨、斥责的语气,就好像她是他的灾难一样。
是啊,她确实是他的灾难,为了救她,他的手腕被火烫伤。为了救她,他的胳膊两次被刀子划伤。为了救她,他甚至得了一辈子都不会好的病……
黎夏念是满怀期待的从加拿大赶回来的,她以为他们会拨开云雾见青天,可他这么讨厌她,她想说的话想做的事,全都被他给击退了。
黎夏念静静的躺在他身下,闭着眼睛抱紧他的腰身,将脸颊埋在了他的肩膀上,可即使这样,她还是不愿真的推开他。
喜欢一个人,真的是不讲道理的,无论是味道还是体温,亦或者是他所说出的那些伤人的话。
已经数不清项子恒究竟在她耳边说了多少让她消失不要再出现的话,逐渐的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又逐渐的他的呼吸变得均匀。
她轻轻推开他那双环抱着她的手臂,将他推到了沙发里侧,然后起身坐在旁边看着他。
真的是第一次见他喝成这样,他的脸颊上挂着两团红雾,可能是头痛,他的眉头微微蹙着,她伸手将他的眉头抚平,又摸了摸他那丰盈的唇……
不愿君心似焦灼,只愿君能常安好。
她吃力的将他抬上了二楼卧室,里面的陈设依旧如同他跟刘莉娜刚结婚时,艳红色的床上用品,巨幅婚纱照,梳妆台化妆品,一切的一切都有着新婚的气氛。
黎夏念记得第一次看到这一切的时候,自己的心犹如刀割一般,而此刻看着,却有些感动,她低头看向躺在大床里安睡的男人,伸手摸向隐藏在衣领里那条水滴形的项链。
兜兜转转,项链终于又回到了她手上,可这个男人却是这样的排斥她、反感她,她还有必要不顾一切的来到他身边吗?
她为他盖好被子,今晚她实在是听了太多让她滚远点的话了,她也是有尊严的,她转身快速跑下楼,换了鞋子,拎起行李箱推开了房门,离开之前她留恋的看了一眼客厅,她这也算努力过了吧,她对他是不是已经没有遗憾了……
痛。
项子恒一把捂住额头,感觉里面的神经都在突突乱跳着,真是活该,就因为沈诺找的那两个小姐一个长得酷似黎夏念,一个感觉神似黎夏念,他就睹‘物’思人的多喝了两杯。
他坐起身,环视四周,他跟刘莉娜的婚房,一瞬间他就从床上跳了下去,退后好几步,自从将这里布置成这样,他就一直睡在隔壁客房里,就算是喝再多他也不可能跑来这个房间。
他的记忆逐渐回笼,他记得昨晚他又开始幻想了,只是这一次比平时更为严重,平时他只是默默想着,可昨晚,她竟然从她心里走出来了,还能跟他对话……
相思病,有他这么严重的吗?
项子恒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豁然发现一个问题,他现在身上穿着的t恤好像不是昨天那件……
第209章 洒满阳光的房间,项少彻底沦陷
一个信号在项子恒脑中闪过,那么真实,肯定不是想象,黎夏念,难道真的是她?
身体里的酒精还没有全都散去,他的脚步有点发飘,冲出房间,将二楼所有客房门全都推开,然而却一丝有人睡过的痕迹都没有。
项子恒转身又往楼下跑,空荡的房间,除了他的脚步声就是他的喘息声,客厅的沙发里遗漏着一个耳环,看款式就知道是黎夏念喜欢的风格,他俯身将耳环捡起,脑中不断的重组昨晚他所说的那些话。
他朝她吼、还让她快点消失……项子恒狠狠拍了一下额头,他是指让幻觉中的她消失,不是指真实中的她。
不对,他渴望她的爱,但却不希望她那么死心塌地……太混乱了,他就好比一个矛盾体一样,两个势力冲击着他的大脑。
他将耳环握紧在掌心,听他说了那么多无情的话,这下她肯定恨死他了,难得她主动来找他……
项子恒正懊恼着,余光里出现一片异样的影子,他扭头看去,从客房门缝下方能够看到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他不记得他有在客房门口放些什么。
项子恒疑惑的走过去,轻轻推开房门,一个粉红色的行李箱立在门前,他连忙朝大床上看去,娇柔的背影,仅穿着一条白色的睡裙,看起来睡得很舒适的样子。
可能是他的开门声扰乱了她的美梦,女孩翻了个身,一只小腿从被子下面伸出,拢着被子骑在了上面,凌乱的发铺展开,遮住了她的半张小脸。
项子恒感觉心脏一下就冲到了喉咙,堵得他呼吸都不畅了,毫不夸张的,他捂着嘴咳嗽了两声才平静下来。
项子恒在门口站了好半天,才轻手轻脚的走进去,他的嘴角有着难以控制的弧度,那种从心底泛滥而出的笑意瞬间就将他给淹没了。
他走到床边,缓缓坐下,拉过她的手,从过年一别,四五个月就这么过去了,终于可以再次碰触到她了。
项子恒俯下身,小心翼翼的将嘴唇贴在了她的额头上,他的心颤了又颤,她的香气一下就让他迷了心智。
项子恒喉结滚了滚,这简直就跟做梦一样,突然消失的女人又突然出现,还登堂入室的睡在了他家里,他将被子扯开,瞬间钻了进去,将她紧紧的抱住。
分别了这么久,他早就能量不足了,没见她之前,他还可以硬撑着,见了她之后,他身上那些高冷全都被抽空了。
他爱不释手的摸着她的身体,她就像一条无骨的蛇,软软的瘫在他的掌心里。
昨晚实在是自我折磨了太久,关于是走是留这个问题,黎夏念就站在门口纠结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凌晨三点,她才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认怂的回到客房打算最后在搏一次。
这会儿她正困着呢,根本分不清究竟是梦境,还是真实,只觉得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觉得很安心。
项子恒见女孩一点醒的意思都没有,动作变得大胆起来,屈指一算,从她做试管婴儿,他就再也没有碰触过她,一眨眼一年就这么过去了,他吃素吃得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女人亲近了。
项子恒将她的身体向上托了托,她的小脸马上就凑到了他眼前,他的内心是滂湃的,可他的表情依旧很沉稳,看起来就像情场老手似的,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就是个毛小子。
他将她的小脸摆出了45度角,然后一刻不等的吻了上去,她的唇微凉,他的唇火热,这种温度差很刺激他的感官,让他像临摹一样,细细的描绘着她的轮廓。
可能是察觉到了不适,她的小鼻子发出了不满的嘤咛。
项子恒心跳怦怦然的,这个侧躺的角度无法突显他的深切,他干脆翻身在上,将她的小脸固定住,重新开展这一吻。
黎夏念皱着眉头嗯了一声,嘴就被堵住了,紧接着便觉得有两只手在左右开弓。
是按摩吗?还挺舒服的,让她困意更是浓了,就好像吃了安眠药似的,想要睁眼看看都睁不开了。
项子恒就像一匹豹子一样,狂热的吻了好半天,嘴唇都麻掉了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她,他坐在她腿上,瞧着她傻傻的笑了好一会儿,才按耐不住的掀起她的睡裙。
项子恒觉得自己有点变态,竟然乘人之危,可这种感觉就像烟瘾一样,他捧着她的身体俯身亲了上去,就好像平静的湖面上荡漾起了涟漪一样,让她的身体开出片片花朵。
独角戏都能演一个小时,项子恒都开始佩服自己对这个女人的欲.望了,就在他全方位都准备好的时候,他的身体一阵刺痛,痛得他从她身上滚落,蜷缩在了大床一侧。
一瞬间他的额头便渗出密密的汗滴,他皱着眉头,抬眼朝安睡的女孩看去,又越过女孩看向外面的天空,五月,梅雨天气,看样子很快就要下雨了吧,所以他的身体才会突如其来的痛起来。
那种上万根针往骨头里扎的感觉,只有痛过的人才能感同身受,他的嘴唇都泛白了,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出了房间。
果不其然,不到半个小时,艳阳高照的天空就阴沉下来了,一道闷雷,黎夏念被吵醒,她眨着眼看向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明明早上八点,天却黑得如同黄昏。
她坐起身,发现身上的睡裙竟然被推到了胸口,大片身体都露在外面,第一反应就是人为造成的。
她飞速的跳下床,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往外跑,肯定是项子恒对她上下其手了,虽然生气昨晚他跟沈诺一起找陪酒小姐消遣的事情,但她知道,他不是一个乱来的男人,碰了她肯定就是对她有感情。
可她刚跑到客厅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男人,他身上穿着厚重的西服,衬衫领口的纽扣一直系到了最上面那颗,给人一种高冷禁欲系的感觉,见她出来也仅是余光瞥了她一眼,一脸的不屑。
黎夏念愣了两秒,嘴唇动了动,“你刚刚有进我房间……”
“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在我家里?”很冷的声音,比这阴郁的天气还要不耐烦。
黎夏念有种出现幻觉的感觉,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或许她又自作多情了吧,睡裙裙摆掀开应该只是她睡姿不够优雅。
“这里除了刘莉娜,其他女人都没有资格出入,我对婚姻可是很忠诚的,穿好衣服,马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