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整整四年的时间里，那个女人在女儿面前连提都没提过他？
    第10章 .
    裴航心里突然就觉得很不舒服，闷闷的，像是憋着一股气，可是仔细想想又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他抚了抚额头：“那楚楚为什么说爸爸是渣爸爸？”
    褚楚哼了哼，理直气壮道：“因为妈妈不要你了呀，妈妈是全宇宙最好的妈妈，如果你不是渣爸爸，妈妈为什么会抛弃你呀？哼哼，肯定都是爸爸的错。”
    裴航：“……”
    他大概弄明白了，小团子是妈妈的忠实“粉丝”。
    裴航盯着小团子看了几秒，把人从怀里提出来轻丢到床上，拿被子一盖：“睡觉。”
    褚楚双腿乱瞪，从被窝里探出脑袋：“爸爸你还没告诉楚楚，你到底对妈妈做了什么渣事呀？”
    裴航掀了掀眼皮：“妈妈是不是和你说过，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
    褚楚睁大双眼，一脸认真的想了想，惊奇道：“咦？妈妈是说过，幼崽不要管大人的事哦，爸爸你怎么知道的呀？”
    裴航：“因为我是你爸。”
    褚楚脸颊微微鼓了两下：“哼，算啦，我要听妈妈的话，不管大人的事。”
    她说着，又扒着爸爸不放。
    裴航低头。
    褚楚仰头看着裴航：“爸爸，你给我讲睡前故事呀，妈妈每天晚上都会给我讲哦。”
    睡前故事？
    裴航头微疼，他拿出手机，边下载幼儿故事app，边随意的问：“妈妈都给你讲了什么故事？”
    提起和妈妈有关的事，褚楚就特别兴奋：“妈妈给楚楚讲了好多好多的睡前故事哦。”
    她掰着手指头，奶声奶气的数道：“一百零八种最舒适的睡觉方式、躺在床上幸福过一辈子的美人鱼、四岁幼崽应如何学会照顾妈妈、照顾妈妈是所有幼崽的优秀品质、懂事的幼崽都会照顾妈妈……”
    听着小团子的话，越听裴航越觉得不对劲，眉心跳了两下。
    褚楚数了大半的故事，满脸兴奋的看着裴航：“爸爸爸爸，你要给楚楚讲哪个故事呀？”
    裴航看着傻乎乎的小团子，从她说的故事名称里，他心里莫名勾勒出那个女人最突出的特点。
    --懒。
    想到家里佣人给他发的视频，小团子自己刷牙、洗澡、穿衣服，熟练的样子让人心疼，他甚至产生了一个极其荒谬的想法，那个女人带着女儿离开他，该不会是因为太懒，想带走女儿当做“小保姆”来培养吧？
    远在水蓝星上，正在数着自己家当的美人鱼妈妈褚瑜，突然打了个小喷嚏。
    身后的鱼尾巴轻轻摆动，褚瑜满脸忧郁的自言自语：“崽崽，你要害惨妈妈了呀。”
    褚楚自从来到地球，就没听过睡前故事，这会她紧紧盯着爸爸，满眼的期待。
    手机里显示app已经下载成功，裴航顿了几秒，把手机放下。
    他伸手，把小团子抱到怀里：“爸爸给楚楚讲一讲，怎样才能做爸爸妈妈最喜欢的幼崽。”
    褚楚出声打断他，疑惑道：“可是，我只想做妈妈最喜欢的幼崽，不想做爸爸最喜欢的幼崽呀。”
    裴航：“……”
    如果这不是他亲生的女儿……算了，这就是他亲生的。
    裴航沉声道：“妈妈是不是和楚楚说过，不能随便打断大人的话？”
    褚楚双眼微瞪，想到妈妈的话，她捂住嘴，小脑袋点了两下。
    裴航摸摸小团子的头发：“嗯，真乖，是个听妈妈话的好幼崽。”
    褚楚双眼亮晶晶的，她最喜欢别人夸她听妈妈话啦。
    她悄悄把捂嘴的手放下：“楚楚最听妈妈的话。”
    说完，又紧紧捂住了嘴巴。
    裴航眼里划过笑意。能把女儿养得这么……嗯，听话，那个女人性子大概也差不多。
    他沉思了会，开口给小团子讲起了故事。
    褚楚趴在爸爸怀里，吸着爸爸身上属于妈妈的越来越淡的气息，她听得很认真。
    裴航不紧不慢的讲完一个故事，怀里的小团子已经睡着。
    他轻手轻脚的把小团子放到床上，听到小团子口中模糊不清的喊了声“妈妈”。
    裴航脸色怔住。
    翌日。
    裴航怕被他母亲念叨，早早便离开家里去了公司。
    林景言手上拿着京市各个幼儿园的详细资料，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敢相信，上次那个小团子居然真的是裴航的女儿。
    没道理啊，他在裴总身边工作多年，裴总每天都奔赴在工作中，完全没印象裴总有过女朋友。
    “林助理。”
    林景言刚到公司大厦的楼下，听到有人喊他，他立即转过身。
    站在他身后，穿着干练职业装的女人是萧玲玲，他曾经的搭档。不过在五年前，萧玲玲离职自己创业。
    林景言眉毛一挑，调侃道：“萧总。”
    萧玲玲翻了个白眼：“总什么啊，就是个劳碌命。”
    两人都是从毕业就在裴航身边当助理，这几年私底下也一直有联系，关系极好。
    林景言咳了声：“过来谈生意？”
    萧玲玲点头，说：“我确实是过来谈生意，就是不知道裴总肯不肯把人给我。”
    她眼前闪过那张美得让她呼吸都停住的脸，心脏猛跳。
    林景言疑惑：“什么？”
    萧玲玲笑道：“我公司新开发的一款产品正缺一个形象代言人，我觉得裴总的女朋友是非常合适的人选。”
    林景言彻底惊了。
    裴总的女朋友？裴总什么时候有女朋友的？
    想到裴总突然冒出的女儿，林景言的脸色渐渐变得严肃，他把萧玲玲安排到公司的会客室里，之后直接去找裴航。
    把手中幼儿园的资料递给裴航后，林景言说：“裴总，玲玲过来了，她说，想请您女朋友当代言人。”
    裴航猛的抬起头。
    五分钟后，会客室。
    裴航沉着脸：“你见过我女朋友？什么时候？”
    见前老板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萧玲玲心里也微微紧张。
    她想了想，迟疑着说：“大概四年前。”
    四年前，时间对上了。裴航心跳莫名加快了几分，他果然丢失了一段记忆。
    裴航：“你把当时的细节全部告诉我。”
    萧玲玲楞了楞，不知道裴航为什么要听当时的细节，不过她也没多问。
    当时的细节啊。
    萧玲玲仔细回想。那天她陪客户逛商场，在等客户时，看见不远处自己前老板正满脸严肃的说着什么，他前面站着一个身材娇小，长发及腰的女人。
    当时她就被惊得呆住，没想到工作狂老板居然也谈恋爱了。
    而接下来，她看见前老板拿过女人手里拎着的袋子，直接扔进店外的垃圾桶里，然后搂着女人的腰，低头说着话，还吻了女人的额头，脸上的温柔是她从没见过的。
    这时，背对着她的女人转过身，那张脸实在是太美，让她瞬间忘记了所有动作，只呆呆的盯着女人的脸看。
    萧玲玲把那天自己看到的事仔细说了一遍。说完，她满脸的纳闷。
    裴航让林景言接待萧玲玲，他现在思绪有些乱。
    回了办公室，裴航一遍遍回想萧玲玲的话。越想，他越觉得这事处处透着古怪。
    突然，他想到小团子那天凭空出现在家里二楼的阳台上，而别墅区里的监控，恰巧在那几分钟里全部都出现了故障。
    小团子说，她家在水蓝星。
    --
    吃完饭饭，褚楚跟着人类奶奶到隔壁幼崽家里。
    奶奶看着红光满面，十分高兴的和幼崽的奶奶说着话。褚楚被幼崽牵着手，两人一起到外面的院子里。
    即使是在家里，陆修然身边还是跟着三个保镖。自从上次被绑架后，陆爷爷对孙子的安全问题更加慎重。
    陆修然用眼神示意身边的保镖离开，三人默默的后退了一大段距离。
    陆修然牵着褚楚的手：“楚楚，裴叔叔……你爸爸对你好吗？”
    手心凉凉的，褚楚低下头看着幼崽的手。她发现啦，幼崽的身体一直冰凉凉的哦。
    听到幼崽的话，褚楚抬头。想到昨晚爸爸给她讲的故事，褚楚说：“爸爸挺好的呀，她昨天给楚楚讲睡前故事了哦。”
    陆修然愣住。讲睡前故事，就是对小仙女好吗？
    他牵着褚楚的手用力：“那、那我也可以给楚楚讲睡前故事。”
    听了幼崽的话，褚楚脸色突然变得正经起来，小脸板着：“你要给我讲睡前故事？”
    陆修然也注意到小仙女脸色的变化，他心里微紧：“不可以吗？楚楚不想听我讲睡前故事吗？我会比你爸爸讲得更好。”
    褚楚瞪大了眼，严肃的脸色维持不住：“你真的会讲睡前故事呀？”
    人类幼崽好聪明哦，她是族里最有天赋的美人鱼崽崽，可是她不会讲睡前故事呀。
    陆修然被小仙女瞪得脸热，他点头认真保证：“我会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