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芳哈哈地笑着说:“开玩笑,就是希望你放松下来,怎么都好,赛出自己的真实水平就可以。”
杜烨来而不往非礼也,说:“行,没问题,我的真实水平嘛,就是拿个金牌,你可要把尖叫准备好,叫声越大,发挥越好。”
大芳于是就哇哇地叫:“我就说,你最棒的是什么?就是不懂谦虚,太老实,总是说实话,他们都不信我。”
杜烨被逗笑。
就他们这样的谈话,要是被外?人听了去,一定会?说他们嚣张跋扈,说他骄傲过头,一点儿都没有华国人民的传统美德。
但遇见大芳这么一个有趣的人,有些话就那么自然而然地说出来,并没有多大的压力。
旁边的人听着,也一边哈哈笑着,一边在心里真实地期待着。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杜烨既然站在了这个赛场上,他最大的希望当然是拿冠军。
相信其他大部分选手,也是抱着相同的目的站在这里。
低调谦虚就能让你拿冠军吗?
并不能。
低调谦虚只会让你在输掉的时候不会?那么丢脸罢了,留下最后一块遮羞布。
既然如此,那不要输,不就好了吗?
说最大的话。
做最野的事。
这才是杜烨的人生。
杜烨和大芳说完,哈里也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杜烨收了个徒弟的事情在网上并没有传开,大家都对哈里不熟悉。
哈里对这群人也一点都不了解,只以为都是杜烨的朋友,所以一路跑过,谁看他他就笑一下,然后朝着盛耀就喊:“丝母!”
杜烨咳嗽了一嗓子。
大芳好奇:“这帅哥在喊什么呢?”
盛耀便笑着,从容地将哈里推了出去,问:“你猜他多大。”
大芳盯着哈里衣服上粘着的号码牌看了又看,表情变化,自言自语:“少儿组的?确定没贴错?看你们的表情就知道没贴错。真的不满十五岁吗?我的天,好高!”
哈里的家庭教育很好,只要不犯“中二病”,礼仪上无懈可击。
而且他很?聪明,就从杜烨咳嗽那一声,他就知道现在不是喊人的时候。
啧,华国在同性感情这一面还是太保守了啊。
他就觉得丝夫和丝母很?配,也非常恩爱,如果让他遇见丝夫这么厉害的人,他也会?像丝母……咦,怎么突然有种莫名的杀气?
大家寒暄结束,杜烨就要离开了。
他要找地方热身,哈里也要一起过去,大概到比赛结束前都不会?回?来。
青奥会的街舞项目简单。
目前就开发了breaking的单项和hip-hop的齐舞比赛。
大概全世界来了两百名选手。
单项一共就七十多个人,还有分成少儿组和青年组。
也就是说,今天杜烨的比赛,一共只有34个选手,轮流上场1v1,大概不到一个小时就可以比完初赛。
如果不是为了明天晚上决赛和半决赛的转播,其实breaking方面,只需要一天就可以比完了。
这样一来,哪怕少儿组先上场,轮到杜烨比赛也不会?太长时间。
杜烨和哈里去了后台,刘能带着赵彦和小佳等在这里热身。
刘教说:“都见完了?”
杜烨点头。
刘教说:“那就专心?热身吧。”
杜烨是要专心?热身,但没过多久,盛耀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盛耀在电话里委屈地说:“后台不让我进去,你快来和他说说。”
杜烨只能在刘教不满的目光中,再?次回到前台。
盛耀果然被拦在了门口。
拦住他的是一名身材丰满的过分的黑人大妈保安,她双手挎在腰带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盛耀。
在华国可以畅通无阻刷脸的盛耀,在这里独门特技遭到了“滑铁卢”。
看见杜烨过来,盛耀一副终于得救了的模样,对着杜烨招手,并且示意他们是一起的。
但黑人大妈保安在看见杜烨的选手牌后摇了摇头,表示杜烨没有带观众去后台的权利。
盛耀难过,用华语说:“有种唐僧取经九九八十一难的感觉,不过就是想要牵牵你的手,有那么难吗?”
杜烨被逗笑,在黑人保安大妈的注视下。他上前拥抱了盛耀,然后头微微侧开,在盛耀的脖颈上吻了一下。
大概盛耀没想过杜烨会亲吻他的脖子,所以正好在往后撤,结果……
“啵”!!
好大一声响。
黑人大妈的眼睛倏地睁大,露出了特别大片的白色眼球。
杜烨和盛耀都闹了个大红脸。
杜烨还抬手擦了擦嘴角。
麻的。
没占到便宜,还惹了一嘴的骚,口水都带出来了。
盛耀摸着脖子,看杜烨难得尴尬的模样,又哈哈的笑,那笑容又甜又贱。
后来盛耀说:“你快去热身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杜烨点头。
盛耀又说:“也就青奥会了,再?一会?的比赛,我和你一起去后台,我们一起上台比赛。”
杜烨摆了摆手,转身走了。
盛耀放下挥动的手,黑人大妈保安对他露出友善的笑容,目光中还有点藏不住的调侃。盛耀抬手摸着脖子,赧然地笑了笑,这才离开。
杜烨回到后台,之前因?为没能和盛耀使劲儿拥抱一下,导致的一点小小遗憾彻底补足,这次热起身来,才真的心?无旁骛。
哈里的比赛在更前面,不过十分钟左右,就有通知让少儿组的选手进赛场。
杜烨和哈里一起走出去,强调了比赛的三个要点:“听音乐,合理?的编排比你不停的放大招好,如果有一瞬间脑袋空白,第一个反应就是听音乐律动。第二不要去尝试你现在还没有彻底掌握的大招,初赛和复赛以稳为主。第三,压过去,无论对手是谁,都给我压过去,用眼睛看着他的眼睛,在你正式跳舞之前,不要移开。”
哈里面色严肃地点头。
杜烨说的这些,也是他平时在训练上,不断对哈里强调的几个斗舞要点,哈里早就已经深深记在脑海里。
虽然是已经听惯的叮嘱,但是当他们站在赛场上,身边有个人不间断地说着这些陈腔滥调的东西,一切却又变得不再?一样。
好像多了一份温馨。
多了一点底气。
也多了获胜的强烈愿望。
杜烨最后推了哈里一下,将?他送进了选手准备区。
看着站在里面的大个子,莫名的也有点紧张。
大概是因为出了国,才能够清楚地发现,哈里并不是最高大的那一个,杜烨已经看见不止一两个比哈里高壮的少年组选手,杜烨这才有一种“他还是孩子”的清楚认知。
舞台的灯光在这个时候大亮,将?舞台照的纤毫毕现。
没有主持人。
就像为了表现大赛的绝对公平,对观众展示出那么一点冰冷的近乎于机制的赛场氛围,主持人是坐在台下,他的工作也仅仅是在比赛开始前念一下选手的名字。
台上站着的是一名裁判,他负责较近距离地观看选手比赛的情况。
毕竟街舞的斗舞是有一点点攻击性的运动。
就比如上一世,杜烨被斗急眼的哈里掐了脖子的时候,就是现场裁判冲上台阻止,并且直接进行的判罚。
他所针对的是一切与街舞技巧性无关的,赛场秩序的判断。
在舞台灯光亮起的同时。
舞台正前方有一排桌椅,也被照亮。
白色的桌椅拉开成长长一排,有一点小小的弧度,正好环绕舞台。
桌椅后面坐着一共七名来自全世界的裁判。
一眼扫过,有两名亚洲面孔的裁判,两名黑人裁判,以及剩余的三名白人裁判。
这些裁判,杜烨都算眼熟。
他们在过去很多年,一直出现在各世界街舞大赛的裁判席上,并且都是世界舞蹈家协会的资深会员。
其中,大概最短的也有三年世界大赛的裁判经验。
他们可以说是世界舞蹈家协会,街舞类的绝对精英。
今天会坐在这里,除了青运会?的重要性以外?,他们还需要再?一次地测试街舞打分系统的公平性,为两年后的奥运会?做准备。
因?而,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一共摆了四样东西。
赞助商爸爸的矿泉水。
一只钢笔。
一个笔记本。
以及立在他们正前方的大尺寸平板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