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晨曦愣了一下,继而轻笑了一声:“难怪你在那里说了这么久。”
安朵拉嘿嘿一笑:“我比较博爱……”然后又问他,“那你怎么这么快?我刚才拜完之后就听到你那边没什么声音了,你是不是拜完就算了,完全没有许愿?”
徐晨曦点点头:“我要许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我只要求佛祖保佑我目前所得到不会再失去,不要求再奢望什么,倒是比你快的多。”
安朵拉狐疑地看着他:“你要许的什么愿望,怎么就实现了?”
徐晨曦抓住她的手:“很想知道?”安朵拉猛地点头,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好奇地看着他,徐晨曦捏了捏她的脸颊,淡淡地一笑,垂下眼睑望着地面:“佛曰,不可说。”
安朵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嘴巴往前一嘟,向上吹了一口气,额前的碎发都被她吹得起来,俨然一副被耍了很不服的样子。
寺庙里面吃的是斋饭,寓意是整齐和干净,里面是没有肉的,安朵拉一开始还担心徐十安吃不习惯,毕竟他是无肉不欢的人,然而他看着傅叮叮大口大口地往自己嘴里塞着饭,甚至还不用别人帮忙的时候,立即低下头拿着勺子自己主动吃着饭,罕见地没有闹脾气。
安朵拉顿时觉得,长辈的引导确实很重要,小孩子的模仿能力是很强的,你认为在他面前做某些事情,也许他不在意,但可能不知不觉中他就学了个透彻。
她抓了一下下巴,若有所思地在那里想,以后需不需要经常去傅司庭他们家住上一段时间?让傅叮叮和傅当当两个给他做一个好榜样,将徐十安的一些不好的习性给改过来。
那群学生许完愿之后很快就走了,安朵拉在他们走了之后便放心地跟徐晨曦两人在寺庙里面慢慢地逛了一下。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她站在地面还未湿的寺庙里面,突然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味。
闻着山里的新鲜空气,挽着自己最心爱人的手,漫步在这空荡荡的寺庙里面,安朵拉觉得自己的心灵都被洗涤了不少,在都市里所遭遇的那些烦恼的事情,全都被她抛之脑后。
“我觉得就算不为别的,每年找个时候,一家人来这些地方住上一回,心里的烦恼都会撇去很多。”安朵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慨道。
“等徐十安满三岁之后,我们就可以带着他到处去看一看,我不想要求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只想让他小小的年纪能够看到这大千世界,心胸变得开阔一些,以后遇到什么困难都无须太过于紧张。”徐晨曦将自己心中一直有的规划跟安朵拉说了一下。
安朵拉觉得徐晨曦平时看起来像是对徐十安很严格,其实他的父爱比喜马拉雅山还高,只是没有表现在面上而已。他会为徐十安规划好以后的一切,出乎安朵拉意外的是,严格要求自己的徐晨曦,却并不会以自身的标准去严格要求徐十安。
“你是不是想要一个女儿?”安朵拉想起他今天抱着傅叮叮那一副温柔的样子,扭头笑着问他。
徐晨曦坦荡地点点头:“不仅仅是为了儿女双全,而是我想有一个小棉袄,去到哪都能够温暖着我的心。”他顿了顿,又说道,“但是……我们还是不生了。”
安朵拉眼睛瞪大看着他,本来歪在他身上的身子立即直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你不让我生,你让哪个女人去生?”
徐晨曦愣了一下,继而失笑地看着她,伸出手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胡闹是吧?太久没有收拾你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安朵拉被他敲了一下,捂着额头,嘟着嘴:“那不然你一口一个想要小棉袄,却又不让我生?”
徐晨曦淡淡地一笑:“太危险了。在产房外面等的那一段经历,我不想再来一遍了。”每每想到安朵拉被推进产房的那段时间,徐晨曦的心就忍不住一颤,当时她在鬼门关走了一转,自己在外面何尝不是?
当时他在等待的过程中已经暗暗发誓,这辈子他们就要这一个小孩,这种痛苦他不想再尝试一遍。
“而且在你生产之后,我去做了一个小手术。”徐晨曦想了想,还是跟她讲道。
安朵拉朝他眨巴了一下眼睛:“我可不可以理解成是阑尾炎手术?”
徐晨曦颔首,表情十分淡然:“你随意。”
安朵拉抬眼看着他,眼里有些湿漉漉的,乌黑明亮,让徐晨曦心中不由得一软,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发:“你不需要因此而有负担,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而且我们有徐十安一个就够了。”
安朵拉扑回他怀里,用手紧紧地揽着他的腰,脸颊在他胸膛那里蹭了一下:“你怎么这么傻?我们不想要的话,做好措施就好了……不需要你这样子——”
徐晨曦打断了她的话:“这并没有什么,相对于女性的怀孕以及生产的痛苦,甚至有部分女性不想要,孩子却在意外怀孕之后去进行人工流产的这一过程,我这一个小手术对我来说影响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他又轻笑了一声:“而且做了手术之后,有些事情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安朵拉立即从他怀里抬起头,瞪视着他,但眼里水汪汪的,让她的这一个瞪眼变成了千娇百媚的一瞥。
徐晨熙喉结上下动了动,下腹一紧,低下头就想寻找她的唇瓣与她共舞,然而却听到身后传来了重重的咳嗽声。
安朵拉吓了一跳,立即伸手推开他,转身往后看去,一个身着僧服,鼻梁高挺,眼角狭长,面部轮廓深邃的男性正站在台阶上淡淡地看着他们。
“施主,佛门重地,请自重。”看到安朵拉扭过头看他,那个和尚伸出一只手,在胸前竖起,朝他们微微地鞠了一躬,淡淡地说道。
安朵拉面上一红,一激动起来,她都忘了他们两个呆在什么地方,对于眼前的这一位和尚来说,应该是对佛门的亵渎吧?
她顿时也朝和尚回了一个礼:“师傅,不好意思,是我们错了。”
徐晨曦也淡淡地朝他颔首,表达自己的歉意。
那位和尚倒没有继续纠结,最后朝他们点了一下头就转过身子,慢慢地走远。安朵拉看着他灰色的僧服越来越远,到最后化成一个小点,才惊恐地拍了拍胸膛:“我们接下来要好好地注意一下言行。”
徐晨曦听到她的话,唇角一弯,眼神转向她:“还望女施主控制自己的欲望,切勿色欲熏心。”
安朵拉:“……”不要弄的她眼里就只有美色好吗?而且刚刚明明是他自己先亲下来的,怎么就变成了自己主动?
徐晨曦又轻声咳了咳,正色道:“当然,如果女施主忍不住的时候,可以来找我,我负责为女施主指点迷津。”
安朵拉狠狠地推了他胸口一下,不想再理这一个三分颜色开染坊的男人。
到了晚上,傅司庭在听到房间安排的时候,立即炸了毛。
“为什么她可以跟孩子一起睡,就不能跟我一起睡?”傅司庭有些不满地看着眼前安排房间的小和尚。
小和尚也知道眼前这些人是贵客,有些惶恐地在那解释:“施主,不好意思,这是我们庙里定下的规矩,一直以来,男女都是要分开睡的。”
傅司庭冷哼了一声:“那我儿子也是男的,怎么他就可以跟她妈睡?”
徐枕眠实在忍不住了,在旁边无奈地喊了一声:“傅司庭!”他莫非要连自己的儿子的醋都要吃吗?
听到自己老婆的喊声,他知道自己继续说下去的话,徐枕眠很有可能会炸毛,自己不仅在寺庙,接下来的日子里很有可能还要跟她分床睡,所以耸了耸肩,不敢再出声。
安朵拉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们在这里住上几天而已,这么短的时间,不在一起睡会发生什么问题吗?
徐晨曦也平静地接受了这一个安排,拉着还在默默反抗的傅司庭回到了房间。
安朵拉已经很久没有跟徐枕眠单独待在一起了,将三个小家伙哄睡了之后,安朵拉长叹了一声,躺在寺庙为他们铺的床铺上面,看着帐顶,有些感慨道:“上一回我们单独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你甚至都没有结婚,结果等到下一次的时候,我们都已经是孩子的母亲了。”
徐枕眠唇角带笑:“是啊,时间真的是过得很快,我也没想到叮叮和当当转眼之间就要三岁了。”
安朵拉侧身望着她:“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对你有莫名的好感。虽然当时你比现在要消极很多,但我就是觉得我跟你是很合得来的人。”
徐枕眠感动地看着她,说实话,自己能有今天这样幸福的日子,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安朵拉。是安朵拉给了她鼓励,让她开朗起来,并且为她和傅司庭之间牵针拉线,让她能够消除芥蒂,接受傅司庭,到最后才能拥有这样完美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