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翻来覆去一整晚,到天际蒙蒙亮时,才有了睡意。
初春的天气,裹着一床蓬松的棉被,不用空调也觉得温度适宜。半夏安逸的拱了拱枕头,唇角带着舒心的弧度。
在梦里,少了那些糟心事,她还是以前的自己。
‘碰——咔嚓——咚——’
半夏在睡梦中一惊,猛地睁开眼。迷迷糊糊的察觉到,声音是从客厅里传来的。
有人进来了!
这个认识瞬间赶走了半夏所有的瞌睡虫。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半夏匆匆跑到房门,握着手柄想打开门时,猛然反应过来。要是外面真有坏人,她这么冲出去,无异于是送羊入虎口。
半夏把耳朵贴在门上,听见外面的动静停了半晌,才悄悄打开门,顺手把花瓶捧在手里当武器。沉甸甸的重量,让她有安全感不少!
半夏沿着墙根儿好不容易挪到客厅的墙角,深呼吸一口,猛地探出脑袋,跟英雄就义似的。
客厅里,空无一人!
呃——什么情况?
半夏颤幽幽的从墙角出来,看着满地的狼藉,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是她睡出幻觉了吗?怎么老爸最心爱的古董茶杯全在地上,还呈块状。
昨晚半夏心情郁闷,坐在地上,随手把杯子拿来把玩来着。之后她回房,好像忘记了放回博古架上。
“谁打碎了杯子?”半夏震惊的捡起脚下的碎片,百思不得其解。
“我。”身后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连带着还有熟悉的男声。
“啊——你——傅泽漆,你怎么在我家?还摔坏这么多东西,你知道不知道,这杯子是我爸的珍藏品,他回来准得折腾死我!”
又是他,阴魂不散!每次遇见他,准没好事。
半夏抬头正对上傅泽漆的眼眸。昳丽而又魅惑,凤眼的弧度刚好,半丝不显娘气。
半夏却被他吓得一激灵,傅泽漆眼底的促狭与玩味看得她心惊胆战!经过昨天的交锋,半夏已经隐隐确定,傅泽漆绝对不像表面上那般无害。
“既然是贵重的东西,你为什么放在地上?”
傅泽漆抓住了半夏话里的主要矛盾,问得半夏无言以对。半夏气结了几秒,恶狠狠的开口。
“我懒得和你多说,你快出去,不然我告你私闯民宅!”好歹是她的地盘,她总得找回场子吧。这世界上才没有被人欺负上门,还不反抗的道理。
“你脑子还没醒?容我提醒你一句,半夏,我们已经结婚了,是法律认可的合法夫妻。你的家,也就是我的家。我在自己家里,有什么问题?”
傅泽漆老神在在的坐在沙发上,挑着眉斜睨衣衫不整的半夏,眸里飞快划过一丝满意。没想到随便拉来凑合的女人,身材还不错。
“你早上出门没洗脸吧,皮这么厚!这是我家,少自作多情了,快出去。”半夏最后一丝耐心告罄。
“没洗脸的是你,给你五分钟收拾好自己,逾时我亲自帮你。”傅泽漆嫌弃的瞄了瞄半夏的卡通睡衣,这女人的品味,难以恭维。
“说你的目的,我才不信你一大早跑我家来,是为了逼我五分钟内把脸洗干净。”半夏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傅泽漆。却没有半分气场压人的感觉,没办法,傅泽漆身上的气场太强!
“跟我回傅家。”傅泽漆蔑然一笑,淡淡的甩出一磅炸弹,半夏被雷了个外焦里嫩。
“不去。”昨天那结婚证扯得就够糊涂了,还见什么家长啊。
“由不得你,除非……你想再试试你家门的牢固程度!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的,别做无谓的挣扎。”傅泽漆目光灼灼的盯着半夏,眸底幽光斑驳。
华丽丽的威胁。
半夏气鼓鼓的瞪着傅泽漆,想起昨天被几个黑衣人带走的场景,小心肝一阵颤抖。可面上仍然保持着宁死不屈的状态。
“你套路太深,我不去。谁知道还挖了什么坑等着我去跳。”半夏爽直的拒绝引得傅泽漆轻笑不已。
只不过,明朗的春天并没有持续太久。转眼,傅泽漆脸上的表情比冬雪还要凌冽几分。
“这不是选择题,如果你再磨蹭,我不介意让人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