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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
    说到这里,池怀音忍不住啐了一句:“你以为你是谁,一呼百应呢?”
    “你敢说你不是看上我长得俊俏?”
    “呸。”
    “你要我解释,为什么是你,我解释不出来。我只知道,你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美好的姑娘。我一想到这辈子是和你走下去,就觉得这人生很有意思。我要是让你走了,我就是个大傻子。”
    “你本来……也是大傻子。”
    季时禹见池怀音态度并不抗拒,笑笑承诺道:“以后钟笙就是要去跳海,我也不围观,你不喜欢我接触谁,我就不接触。”
    他怕尴尬,不等池怀音说话,就直接接了下去:“你以后也不准见对你别有所图的苍蝇,一定要见,我必须在场。”
    “怎么喜欢我的就是苍蝇了?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哼。”
    ……
    池怀音觉得,那一刻,心中存了许久许久的不安和疑惑好像都飘散了。
    爱是什么呢?爱不就是此生此世,此时此刻。
    是她在他心里,这就够了。
    ******
    港城回归,举国欢庆之后,没多久,就爆发了亚洲发生金融风暴。
    索罗斯个人和一些支持他的资本集团炒作外汇储备,经济影响政治,此事引得泰国政局动荡,紧接着,这场风暴扫过了马来西亚、新加坡、日本和韩国。
    很多人传说,索罗斯会来狙击港城,一时人心惶惶。
    季时禹原本有意研发新的产业方向,但是时局动荡,为稳妥起见,他决定暂时按兵不动。
    虽然整个亚洲的经济状况震荡,但是长河电池却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在亚洲企业纷纷涨价的前提下,长河电池仍然超低廉的价格优势就变得更为明显了。
    一时间,订单多到工人规模必须达到2000人,上沙镇的厂房规模根本不够。
    季时禹的个人资产,也随着长河的壮大而壮大。
    季时禹踏实的做事风格,以及大气的性格,让很多人愿意和他做生意。
    在他有意扩大厂区规模的时候,有一家铅酸电池厂的负责人找到了季时禹,想要把厂卖给季时禹。
    赵一洋得知此事,非常反对,他将一份汽车杂志给季时禹看,指着其中的一篇文章说:“你看,你想的东西已经有人在你前面想到了。国外的科技发展超前我们几十年,我们现在去研究这些,完全是炮灰。”
    季时禹低头一看,是一篇关于通达新车ev1的介绍。
    标题叫【不是在充电,就是在去充电的路上:1997款通达ev1】。
    见季时禹只是看了一眼,就没继续,赵一洋不得不说道:“这是通达出的一款划时代的产品,插电电动力汽车,主打零排放,整体设计和意识都非常超前。可惜的是,这款产品用的铅酸电池,受产品性能的限制,续航里程严重不足,连基本的代步需求都不能满足,换镍氢电池也不能抢救,居高不下的成本,让这款电动力汽车沦为笑柄,最终夭折。”
    “通达这样国际型的企业都搞不出来,我们怎么可能搞得出来?”
    赵一洋一副苦大仇深,忧国忧民的样子,季时禹忍不住笑了笑:“我现在还只是在考虑铅酸电池,你别害怕。”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搞铅酸电池,最后还是想搞汽车。”赵一洋皱着眉头想了想:“你该不会是要和你那个情敌,厉言修打对台,才要搞汽车吧?我的妈呀,池怀音看着人畜无害,居然还是个祸国妖姬啊?”
    季时禹嫌弃地看向他:“放什么狗屁,滚出去。”
    “别买那个破厂啊,要是真的能搞出铅酸电池,他卖什么厂啊!”
    “……滚出去!”
    虽然不停地阻止季时禹,但是赵一洋跟了季时禹这么多年,也清楚他的性格,牛也没他倔,他想做的事情,没有谁能劝阻得了。
    就算明知会失败,他也一定要亲自尝试,真的失败了,才能相信这个结果是认真的。自信心也是没谁了。
    跟着季时禹去看那个破电池厂,建在离上沙镇10公里外的下沙镇。
    赵一洋一路都在碎念:“你看看这名字,下沙镇,溪山电池厂,又要‘下’,又要‘西山’,没有一样吉利的,有时候我们做生意的,还是要讲点迷信,这个厂,买不得啊。”
    季时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理都没有理赵一洋,把他当一旁嗡嗡的苍蝇。
    到了溪山电池厂,接待他们的,是溪山电池厂的厂长,一个失败的经营者。
    他一看到季时禹,就开始生硬地拍马屁。
    “季总真的年轻有为,感谢季总百忙之中抽空过来。”
    说着,溪山电池厂还剩的十几个工人就走了出来,站在路两边围观季时禹和赵一洋,眼中透露着渴望,和长期不盈利,被打击过来的一种特殊的萎靡。
    赵一洋被他们的目光瞅得毛毛的,凑到季时禹身边,低声说:“要不要紧啊,这个厂看着奇奇怪怪的,感觉跟丐帮似的,我看报表,经营状况很可怕,看这样子,应该是真的了。”
    季时禹没有说话,只是很仔细地参观着溪山电池厂。
    那个经营失败的人,对溪山电池厂应该是很有感情,竹筒倒豆子一样说着自己的情况:“这厂原来是国营企业,我爸的单位,92年破产改制以后,他承包下来了,只经营了三年,他就走了,之后就是我接手。我哥哥在泰国做生意,搞金融赚了大钱,本来说要给我投资,我借钱买了新设备,结果泰国今年金融危机,他也破产了。现在资金链断了,我只能把厂卖掉。”
    季时禹看了一眼车间里的设备,转过头问他:“你们的产品,主要是什么销路?”
    “我们是给电动自行车做铅酸电池的,也没什么固定合作的厂家,国产的电池厂也没什么大销路,也可能还是电池的性能不行,我本来想着我哥哥的投资进来,我就去矿冶学院挖几个专家的。”
    说到这里,赵一洋不屑地嗤了一声:“我们森大不比矿冶学院好?”
    季时禹瞥了赵一洋一眼,赵一洋立刻咳咳两声:“不是鄙视你本科母校,我这就是森大荣誉。”
    那人见季时禹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立刻趁热打铁:“这厂的产权很清晰,地是镇政府的,我们只有经营权,我爸当年也不傻,签了100年,所以还是很划算的。唯一有个请求,如果季总愿意收购溪山,这里还有十几个工人,是溪山电池的老员工,当初我爸接下来的时候,就一直用着他们,希望你们也能继续用,他们都是很能干的员工,做电池也有十几年的经验了。”
    那人口若悬河,一直在说服季时禹,季时禹转了一大圈,大概了解了情况以后,问了一句:“你这厂,打算卖多少?”
    那人看了季时禹和赵一洋一眼,弱弱地问了一句:“五千万?”
    赵一洋听到这个数字,嘴角一抽,声音都拔高了几度:“开玩笑呢?!五千万买你这破厂?那还不如去投资房地产!”
    那人有些害怕,赶紧咽了一口口水。
    “那……八百万?”
    “……”
    敢情先乱开个价,看看有没有冤大头接手?
    这么开价,到底脑子有没有问题?
    见季时禹还不说话,他也有些急了:“我欠了五百多万的外债,全用来买设备和买原料了,这厂怎么也得卖八百万,再低是真的不行了。季总,你相信我,铅酸电池是真的有市场,我要不是资金链断了,我一定会继续研发下去。现在的汽车,蓄电池都是铅酸电池,汽车的启动电池是放在发动机旁边的,连电动自行车也要把电池固定在一个高密闭性的环境里,几百安的电流瞬间释放,热量是潜在危险。铅酸电池的安全性是最高的,正负极材料是铅的化合物,电解液是硫酸溶液,三者都不易燃。”
    那人看着不靠谱,说起专业领域,倒是句句都在点子上,连不看好这个厂的赵一洋也沉默了。
    锂电池确实好,在目前的市场里,锂电池具有最高的能量密度,能做的很小,但是只试用于电子产品。锂电池的负极材料是石墨,碳材料的一种,电解液是酯类溶剂,酯类溶剂不仅易燃还有极强的挥发性,一旦大量放热容易燃烧和爆炸。所以现在的燃油汽车,蓄电池都是铅酸电池为主。
    季时禹微微眯了眯眸子,尚在考虑,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单音的铃声开到最大声,在空旷破败的厂区里格外刺耳。
    他接完电话,再回到人群里,脸色已经变了。
    “怎么了?”见季时禹脸色大变,赵一洋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我现在要去市里一趟,这事回头再谈。”
    “怎么了?”
    “池怀音的妈妈晕倒了,在医院里抢救。”
    “……”
    *******
    池怀音自认是一个还算理智有担当的人,接到池父的电话,知道妈妈突然晕倒,送到医院抢救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慌了。
    那一刻,她六神无主,唯一能想到的,是给季时禹打电话。
    池怀音到的时候,抢救室门口的椅子上,坐着池父。
    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这个样子。
    印象里,他一直是个严肃、古板,甚至有些冷血的男人。他好像从来没有在乎过池母,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很畸形,常年都是池母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却一声不吭。
    可是他又很让着池母,但凡池母真要坚持的事情,他总是会妥协。
    那时候,池怀音一直以为,因为他是知识分子,不屑于和泼妇吵架,所以才会一再忍让。
    可是如今看来,似乎有很多事情,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样子。
    比如此刻,他安静地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双眼空洞,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头上夹杂的白发,让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连池怀音来了,也没有发现,只是双目呆滞地望着抢救室的那盏“抢救中”字样的红灯。
    时间滴答滴答,抢救室里的医生出来,面色严峻地对他们父女二人说:“脑血栓,我们不确定能不能把人救回来,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一直直挺挺站着的池父,竟然脚下发软,差点跌了下去。
    “爸爸。”池怀音的声音带着哭腔,却还是努力坚强:“你没事吧爸爸,你撑住啊!”
    池父眼神空无地看了一眼医生,又看了一眼池怀音,傻傻问了一句:“怎么可能呢?她一直身体都很好的,连感冒都很少。”
    ……
    季时禹火急火燎赶到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抢救室外并排坐着的父女俩,两个人都是丢了三魂七魄的样子。
    看到季时禹来了,池怀音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季时禹赶紧上去把人扶住。
    “怎么回事?”季时禹是此刻唯一脑子还清醒的人。
    “医生说是脑血栓。”
    季时禹扶池怀音坐下,用手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后背:“不怕,伯母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池怀音越说越害怕,靠着季时禹的肩膀就哭了。
    那种悲伤的情绪渲染,坐在一起的三个人,心情都有些沉重。
    经过一天一夜的抢救,期间医生下了三次病危通知。
    要不是季时禹及时赶过来,池家的两父女可能已经垮掉了。
    他们牵挂着池母,根本没有理智思考,医生给缴费单,都是季时禹一人奔波。
    第二天的九点多,池母终于被抢救了回来,人也清醒了过来。
    池母还需要住远继续观察,转入病房之后,医院的医生过来会诊,会诊结束,池父下意识要进去,被正好出来的医生拦住。
    “病人说,她只想见女儿一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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