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伯伯,抱歉,今天拜访你,是为安小姐的事情而来。”顾寒倾没有兜圈子,开门见山就说。
安老爷子叹了口气,原本期待的喜悦也都散去了,言语很温和:“你能跟我说说,安瑜她到底做了些什么事儿。”
安瑜慌了,身子不由得往前倾,喊了一声:“爷爷!”
“你不要说话!”安老爷子看她一眼。
安瑜是真的不知所措了,最为宠爱她的爷爷,对她永远满脸堆笑,何曾见过这般疾言厉色的模样?
就算……就算她做错了事情,爷爷不也应该在顾寒倾面前护着她吗?为什么反而像是跟顾寒倾站到同一战线的样子?
顾寒倾也对安瑜的声音充耳不闻:“我有一个儿子,安伯伯知道吧。”
“嗯,那小家伙我也见过,很机灵,跟你小时候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最近他和他妈妈,有人蓄意抹黑,收到了一些不好的传言。”顾寒倾言简意赅地把整件事情经过说了出来,没有偏颇,也没有带情绪。
但就是这种极度理智的说话风格,却宛若锋利的手术刀,把安瑜那丑陋到见不得人的心思全部剖了出来,展露在人眼面前。
安老爷子脸色越发的难看,却始终未发一言。
安瑜几次想要阻止顾寒倾继续说下去,但都无济于事。
她攥紧了手,在顾寒倾话音刚落,便抢在爷爷前开口:“顾三哥,你说这件事情是我指使的,那你有证据吗?”
她强作镇定。
顾寒倾终于看了她一眼,却充满讥讽。
“没有证据,我不会坐在这里。”
他说着,拿出随身的文件袋,里面不仅把安瑜指使的那些人全部调查出来了,还有他们的供述与手印。连安瑜在商场里收买的小孩子,都被找到,承认了他是在一个阿姨的指使下,去把那对母子撞倒的,因为这个阿姨给了他一堆棒棒糖让他做事。
“小孩子难分善恶,安小姐倒是把这一点利用得彻底。”顾寒倾徐徐开口,凉薄地讽刺道。
这些证据都摆在面前,安瑜也无力反驳,她的脸色彻底煞白。
安老爷子抬起颤巍巍的手,将那份文件拿起来,一一翻阅了一遍。就算整个过程安老爷子的手都在颤抖,他也没有放下这份文件,硬是压着快要爆炸的脑血管,将整个经过都了解了一遍。
越看,越是触目惊心。
安老爷子忽然他发现,他竟然有些不认识这个一手带大的孩子了。
心脏一阵钝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安瑜的脸皮都被撕破,像是被人狠狠打了几巴掌,火辣辣的疼。
她彻底失了优雅从容,眼睛通红地看着顾寒倾,反而笑道:“顾三哥既然都把证据摆在我面前了,我也没什么好说,就想问问顾三哥,我就算做了,又当如何?不过都是无关紧要的小小流言,还能真对他们伤筋动骨不成?说起来,我不过是把自己看到的分享给记者,而记者要怎么猜测也是他们的事情,笔杆子也在他们手上,与我根本毫无关系……”
“闭嘴!”安老爷子脸色憋得铁青,看上去呼吸都有些困难。
顾寒倾眸色一沉,他最担心就是发生这种情况。
“安伯伯,你怎么了?”他伸手扶住安老爷子。
安瑜还打算说什么,也接连看到爷爷的模样,被吓坏了。
“爷爷!爷爷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安瑜害怕极了,如果还有谁能在愤怒的顾寒倾面前将她保下,那这个人只有她爷爷!
所以爷爷怎么能出事!
安老爷子一把拍开安瑜的手,直直往顾寒倾倒去。
顾寒倾沉着扶住安老爷子,吩咐阿姨打电话。
玉泉山上有专门的家庭医生,都是鼎鼎大名的国手,不出五分钟就赶到安家别墅。安老爷子被抬到床上,挂上输液,脸色也慢慢恢复。
医生表示安老爷子并无大碍,只是一时血压过高,后期注意休息,千万不要惹他生气动怒。
安家人问询都赶了回来,眨眼间别墅里就多了十几号人,还有些因为工作原因,或者身在外地,而没能及时赶回来。
安夏也第一时间赶回来了,看到站在角落默默不言的堂姐,还有神色淡淡的顾寒倾,诧异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儿?
安老爷子没多久就醒了过来,清醒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安瑜叫进去,只有她一个人。
安老爷子的态度很奇怪,他的几个儿女也都发现了,再加上他叫安瑜进去时,那一脸隐怒不发的神情,绝对是有什么隐情在内。
因为他们来之前,顾寒倾就已经在了,所以安家老大忍不住问顾寒倾,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寒倾不便多说,只让他们之后去问安瑜。
安夏站在人群外,疑惑地皱了皱眉。
她怎么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呢?
她无意间瞟见桌上的文件袋,拿过来翻看了一边,脸色也越发的难看。
安夏就知道!安瑜是个心思深沉的!最近姜锦身陷囹圄,居然都是安瑜搞的鬼!
虽然安瑜才是她亲堂姐,但安夏一直觉得姜锦更像是她的亲妹妹,而且她也是有眼睛的,是非黑白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快气炸的安夏,直接把文件袋往大伯手里一递,让他好好看看安瑜到底做了些什么事儿,又是怎么把爷爷给气倒的!
安家老大看了文件,心情也极度不好。
安家老爷子是个什么性格,他们当儿女的也知道,对后辈管束最为严格,现在看到出了这种事情,老爷子不晕倒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