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瞥见正对面蒋郁喝闷酒的姿态,悄悄撇嘴,不知道蒋郁摆出这幅样子给谁看,不爱就是不爱,难道爱情里面还有强迫的道理吗?可笑她以前居然连这一点都没看破,就因为自己喜欢,便枉顾对方的意愿,自以为是的深情除了感动到自己,那个人可曾因此对她有过半分倾心?
莫问貌似在听成负说话,实则眼角余光一直在偷瞄安夏,见她喝酒的速度加快,不知不觉就是接连几杯下肚,饶是安夏脸上毫无醉意,他也不免有些担忧。正当他打算出言阻止的时候,话被生生掐在喉咙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到最后化作一声叹息,以为他根本不知以什么身份去要求她。苦涩原来是这般滋味。
——唯独阿元,他捧着装着果汁的玻璃杯,高深莫测地看着这样一幕。
看看成负,看看姜锦,看看顾寒倾,看看蒋郁,看看安夏,看看莫问。
多么完美生动的圣诞夜宴图!
又讲完一段辉煌经历的成负,顿觉口干舌燥,砸砸嘴,喝了口香槟,觉得这味儿实在是淡出鸟了。
“三嫂三嫂,有没有烈一点的酒啊?不是香槟红酒这类的!”
香槟度数低,红酒后劲儿大却入口绵软,这些都不符合成负的口味,他要的就是那种男人们喝的酒,入口炙烈如火线从喉咙燃烧入腹。
不待姜锦回答,顾寒倾就牵牵嘴角:“有烈酒,要吗?”
成负使劲儿点头:“好好好!好好好!”
他想啊,三哥这里的烈酒能差?极品威士忌?特供五粮液?
光是想想他就要流口水了,酒虫在肚子里翻滚作祟,充满期待地看着顾寒倾起身后,没多久拿了一个玻璃酒瓶进来。
“喝吧。”
顾寒倾话音一落,成负伸手抓向酒瓶,扯开一闻,准备好好享受一下上等美酒的醇厚香味:“哇——靠!什么味道!好烈啊咳咳咳!”
扑鼻就是一股浓烈的酒精味,登时就把成负呛得不行!
他神情古怪地晃晃满瓶透明无色液体,小心翼翼看向顾寒倾:“那个,三哥,这个,真的是酒吗?你确定不是工业酒精?”
顾寒倾捏着细长香槟杯脚,晃荡里面淡琥珀色的酒液,幽沉的黑眸染上些许戏谑。
“纯正伏特加,一个老毛子那里得来的,不想试试这顶级烈酒?”
成负就知道!他哪儿能从三哥手里讨到好?
成负也不是没有喝过伏特加,却第一次喝到度数这么高的伏特加,就老毛子那些人的喝酒品味,怕是工业酒精直接冲点水就能当美酒喝进肚的,他成负可没有这么好的铁胃!
喝上两杯,他焉能有命在?
“三哥,呵呵,呵呵。”成负干巴巴地笑着,“我忽然觉得香槟味道挺不错的,呵呵,我还是喝香槟吧。”
“还是伏特加适合你。”顾寒倾抬抬下巴。
成负一张脸都皱成苦瓜了,愁眉苦脸地望着手里的玻璃酒瓶,看起来跟水似的,喝起来要命啊。
蒋郁莫问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也开始起哄让成负喝两杯。
成负赶鸭子上架拗不过了,大义凛然地扯开塞子,往玻璃酒杯倒了小半杯。
“兄弟们,我上了!”他一脸悲愤决绝,像是随时准备英勇就义。
姜锦从头到尾都知道他跟顾寒倾的对话,见状便扯扯顾寒倾的衣角。
“会不会有点太过了?”
成负悄悄竖起耳朵,眼里亮起希冀的光。
顾寒倾不负众望给他泼了冷水:“没事,成负刚才不是说吗?他以前去欧洲留学,伏特加威士忌都是当水喝的。”
姜锦也没再多问。
成负心里那个苦涩啊,吹牛要不得!干了!
他屏住呼吸,一口咬住酒杯,要的就是勇往直前的气势!一口喝干!
真是火在烧一般的感觉啊!成负觉得自己的胃,都快要融化了!
“咳咳咳咳。”喝完他就剧烈咳嗽起来,整张脸憋得通红。
安夏果断海狗鼓掌使劲儿拍手,欢呼成负就是够男人,伏特加也能一口闷,要不然对瓶吹算了。
顾寒倾笑呵呵说了句听起来不错。
成负迅速跟死狗一样趴在桌上,决定在晚餐结束之前,都好好装醉。
一顿圣诞晚餐,就这么其乐融融的结束了。
等蒋郁等人陆续离去,已经是晚上十点过了,阿元被打发回楼上洗澡睡觉,馒头不知躲什么地方享受圣诞大餐去了。一桌狼藉就交给顾寒倾收拾,他动手把碗筷收进洗碗机里。
一个转身的功夫,扭头就看到姜锦捧着那丝绒蛋糕大吃特吃。
他好像几天前就听到某人说要减肥?
顾寒倾走上去,温柔而强制地夺走姜锦手里的银叉。
“你不是说最近在家都长胖了,要减肥吗?”顾寒倾在她面前蹲下来,直视她那双微醺水灵的眼眸,眼角染上淡淡胭脂色,傻乎乎一笑却成了他眼里最风情万种的风景。
顾寒倾喉咙一紧。
这姑娘是酒劲上来了?
“锦锦?阿鸾?”他试探地喊两声。
姜锦嘿嘿笑了笑,朝他张开双臂:“抱抱。”